我是在蘇永輝砸了李家房子後的第二天,才知道這件事的。
蘇天平來到東湖別墅,把事情的來龍去脈跟我說了說。
他來,一是因為我去過蘇家,幫李福海說過情吧。
蘇永輝砸了李家,不管如何,是應該跟我知會一聲的。
再者,據他調查,李福海把宅院交給蘇永輝後,就離開了這座城市,去向不明。
二來,蘇天平還打算跟我了解李福海的下落。
蘇天平說道:「小力哥,永輝的事,見笑了,多包涵!」
我說道:「其實,我也能理解,蘇公子算是客氣的了,遇到李婭這麼一出鬧劇,他砸了李家,也在情理之中,就讓他發泄發泄吧!」
事情已經出了,我也只能這樣說了。
蘇天平嘆氣道:「小力哥,你知道李福海去哪裡了嗎?」
我搖了搖頭,我還以為事情已經結束了呢,誰知道蘇永輝會把李福海的房子要過來,還砸了個稀巴爛。
我說道:「我也是一無所知!」
是呀,李福海能去哪裡呢?
過了一會,我想到了李福海的茶盞事件。
「三塔?」我輕聲道。
「小力哥,三塔是什麼意思?」
我說道:「是李福海了卻人生憾事的地方吧!」
在一番拉家常之後,蘇天平才起身道別,離開了我家。
那個「三塔」,我直到去棲雲館和白子安吃飯,才從程怡口中知道是什麼意思。
程怡早年玩古董文玩的朋友,跟她提起過那個三塔。
原來三塔在黃河邊,是一個燒瓷器的隱秘地方。
因為不是具體的地名,知道的人並不多。
雖然我沒有再對程怡講起李婭的事情,但是蘇永輝砸了李福海的家,她大概也能猜到了。
我們都心照不宣,誰也沒有再提起。
白子安跟我提起李福海,我也只是淡淡地說,他去還前半生的債了。
他也沒有跟我談論起李婭,想來他從來沒有對李婭上過心。
沒過幾個月,2008年的春節就要到了。
這些日子,我從王銀芳的口中,也知道了金不語和王浩,他倆已經走得很近的消息。
而張劍,也已經治療完畢,回到國內了。
張劍來我家感謝我的時候,我甚至沒有認出他來,相比於之前瘦弱不成人形的樣子,他現在看起來,已經完全恢復了健康。
我把張劍的銀行卡放到桌子上,然後給他倒上茶,說道:「重新開始新的生活吧,這張銀行卡,你拿走!」
銀行卡背面的紙條還在,那句對不起,金不語或許都沒注意到。
張劍看了看銀行卡,說道:「小力哥,卡上的錢雖然不多,但是你幫了我那麼多,為我花了那麼多的錢,我再拿走,這個,不合適!就當是我先還給你的,剩下的,我以後慢慢再還!」
我笑了笑,拿起銀行卡,放到他手上。
說道:「先拿著,等你重新開始新的生活了,以後有能力,再還我。相識一場,就當你先欠我的怎麼樣?」
「那,真是不好意思了!謝謝你小力哥。你的大恩,我張劍來日必報。」
我看時間差不多了,說道:「不要太在意!你去吧,好好過日子!有空過來家裡坐坐。」
張劍緩緩起身,好像要說什麼。
我望著他,問道:「還有什麼事嗎?」
張劍輕聲問道:「金不語,她還好嗎?」
「挺好的!她現在已經開始了新的生活,過去的事就讓它過去吧!大家都好好的!」
張劍點了點頭,這才離開。
他和金不語,或許,到死也不會知道,上一次的人生,他們之間那不離不棄的愛情。
只是重來一次,因為我那區區的五百萬,他們之間,竟變成了現在這個樣子!
怎能不令人唏噓呀!
正在這時,王銀芳進來了,說道:「我讓王浩和不語搬了一些年貨回來!」
我聽到後立刻走了出去,剛好看見院子外,張劍跟王浩和金不語兩人面對面站著。
張劍微微向兩人點了點頭。
算是打招呼,然後,他就走開了。
看著王浩在金不語身邊開心的樣子,我猜他似乎快要得償所願了。
我也擼起袖子,去車上搬年貨。
上次我跟王銀芳說,想吃點臘排骨,想不到她搞來這麼多。
孫曉靜回來的時候,我們已經準備開飯了。
看著王浩心情大好的樣子,我提議喝點酒。
便說道:「銀芳姐,你去拿茅子,拿兩瓶,今天高興!對了,拿30年份的。」
王銀芳看了看我,調侃道:「以你的酒量,又不,拿一瓶?」
自從樂樂在慢慢「修改」我的身體,其實我早已經不會那麼容易醉了。
我搖了搖頭,說道:「不夠!今晚,你們誰給我敬酒,我都一口乾!你們隨意,銀芳姐去拿吧。」
孫曉靜也說道:「這幾個月,青青翠珠寶店的銷售額很驚人,可能是年關,大家願意消費珠寶玉器,我今晚也陪你們喝!」
王銀芳把酒拿來後,我給自己倒上了滿滿的一杯。
我端起酒杯,說道:「不語,這杯,我不說理由,但是,我先敬你,我必須敬你!」
容不得她拒絕,我站起身,仰起頭,一口就把整杯白酒灌給了自己。
我的腦海中,閃現出一對戀人,他們扛著生活的重負,加上男子疾病纏身,最終沒有走到一起,天人永隔。
那塊女孩給男孩立下的墓碑,是愛過的見證。
也是對彼此誓言的一種交代吧。
似乎我每一次喝酒,都是「行為異常」,大家都習慣了。
我接下來,一一給他們敬酒。
那個晚上,我第一次把大家都喝倒了。
半夜時分,我醒過來,口乾起身找水喝。
我喝完水,走到陽台坐下,點上一支煙。
夜,十分地安靜!
此時,樂樂在我耳邊說道:「有電話打進來,是國外的電話,來自JND。」
我說道:「樂樂幫我接通吧!搞不好是李婭!」
電話通了之後,確實是李婭。
我迷糊地說道:「這麼晚你怎麼還給我打電話,有事嗎?」
「不好意思小力哥,我這邊是白天,我著急,忘了我們之間有時差!」
聽她這麼一說,我才想起來。
我問道:「你有什麼急事嗎?」
「我聯繫不上我爸爸!已經兩個星期了。」
我無奈地把蘇永輝砸了她家,然後李福海下落不明的事,都對她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