龍桃提及的道宗,令雲缺想起一位故人。
大晉國師,凌妙清。
下意識的捏了捏五指,雲缺嘿嘿笑了笑。
國師不僅修為高強,美如天仙,手感那叫一個絕!
溫潤如玉,清雅如蓮,簡直是超級享受!
給我個國師,我能玩一年!
「太尉大人,仔細給我講講混元鏡,都有什麼奇效?」雲缺好奇道。
「三面混元鏡,分別以天、地、龍命名,天鏡擁有飛天之效,可直上九天,更可收納萬物,據說天上的白雲也可收入其中!地鏡可探地萬里,萬里之外的飛蟲螻蟻,一眼便知!擁有縮地成寸的能力,一步千里!」
「至於龍鏡嘛,沒人知道有何威能,連樣子都沒人見過。」
龍桃搖頭晃腦的講述道:
「道門至尊,超品強者的至寶,定是威能絕倫,無敵於天下!誰若能將三面神鏡收集成功,融為一體,再現三清神鏡的天威,怕不是要天下無敵嘍。」
道尊之寶,必定威力驚人,但龍桃這番吹捧,雲缺不屑一顧。
三清神鏡再如何威力通天,它的主人還不是被儒聖給宰了……
「混元鏡,是不是普通的鏡子模樣,我下次去天瀾寶境也找找看,也許運氣好能找到龍鏡。」雲缺道。
「不一定,天境在天一道宗,什麼模樣我沒見過,陛下手裡的是地鏡,一人多高的古鏡形態,道尊之物玄奧莫測,沒出世之前未必就是鏡子形態。」
龍桃捋著半短不長的小鬍子,道:
「也可能是一塊光潔的石頭,或者一塊堅冰,一汪水,一條小溪,一隻小狗,甚至是一條蛟龍!那等異寶,可不是運氣好就能遇見的,陛下在得到地鏡的時候,可是幾次險死還生,差點搭上一條命!」
「還有左老頭的地動儀,一樣耗費了半條命!真正的天地至寶,不僅帶有巨大的危機,更蘊含著上古強者的因果之力,沒有簡單能獲取的,哪怕是氣運之子也難以收取。」
「這麼可怕啊,看來龍鏡不好找啊……」雲缺嘀咕了一句,心思全都放在道宗上次布置的奇怪法陣上面。
自己找不到龍鏡,有人幫著找就行。
只要道宗能發現龍鏡的線索,雲缺自然可以捷足先登。
無主之寶,看誰手快而已。
這是規矩。
想著想著,雲缺忽然目光一動。
以太尉所言,龍鏡可能是很多種形態,貓狗豬猴,或者水流,乃至蛟龍。
想起水流和蛟龍,雲缺立刻回憶起當時在天瀾寶境裡遇見的那條奇怪水蛇。
水蛇,會不會就是龍鏡?
「太尉,混元鏡那等異寶,會不會被某種氣息所吸引,或者對類似的氣息生出好感?」雲缺繼續詢問。
「問得好!天地至寶,定有自身的氣息存在,比如說地鏡,氣息渾厚如大地,薄薄一面鏡子卻重如山巒,而陛下乃是一方大地之主,本身氣息便渾厚非凡,如此方可得到地鏡認可。」
龍桃神色凝重的解說道:「想要收取三清神鏡那種等階的至寶,若是本身氣息不被寶境認可,即便修為再高也難以將其降服,畢竟寶鏡乃是道尊遺物,自身通靈,等閒之輩根本無法靠近。」
雲缺的目光變得越發明亮起來。
地鏡喜歡氣息渾厚的強者,那麼龍鏡按道理應該最喜歡龍氣了!
雲缺自己身上就有一道龍氣存在,就是吃過龍鳳丹後形成的小小紫氣。
那股紫氣,到現在雲缺也沒發現有什麼用途。
如今看來,紫氣應該就是龍氣無疑,而龍鏡幻化的水蛇,正是被紫氣所吸引,才對自己極其親昵。
想到這裡,雲缺懊悔不已。
當時就該試著收服小水蛇啊!
那可是道尊遺寶,一旦出世,天下修行界會打破腦袋爭奪的天下至寶!
就這麼被自己完美錯過了!
龍桃講完之後,發現雲缺開始自己扯自己頭髮,丟了幾百萬兩銀票似的。
「天一道宗,雲州頂尖的修行宗門,怎麼會被盜取了鎮派之寶?難不成,是陛下偷的?」雲缺繼續問道。
「怎麼會!這話可別亂說,容易惹來是非,天一道宗可不是好對付的,實力不比大秦弱,況且陛下已經有一面混元鏡了,何必去招惹道宗,自找麻煩。」
龍桃撇了撇嘴,道:「修行界流傳的小道消息而已,未必是真的,也許是道宗放出的風來,另有所圖。」
雲缺思索了一下,道:
「會不會,是道宗得知了龍鏡的下落,打算獨吞,先放風自家的天鏡丟了,等得到龍鏡後,再說寶鏡失而復得,以龍鏡替代天鏡,如此一來,就沒人知道天一道宗有兩塊寶鏡了。」
「然後道宗在尋個由頭與大秦結仇,趁著陛下虛弱之際,奇襲而來,打進天龍城,奪走地鏡,如此一來,三鏡到手,即可組成完整的三清寶鏡。」
「有了真正的道尊傳承,天一道宗即可一統雲州,力壓所有皇朝與山門,成為真正的雲州之主。」
龍桃起初聽得不以為意,可聽著聽著,這位太尉的神色隨之變幻起來。
「道宗,向來以正派自居,歸隱世外,從不插手天下皇朝之事,按理說,應該不會與大秦結仇才對。」龍桃說得一點底氣都沒有。
這種局面,他可從來沒想過,認為不可能發生。
但是從雲缺口中說出來,聽著又讓人覺得危機感爆棚。
「太尉大人,您糊塗啊!」
雲缺苦口婆心的道:「天下派系眾多,誰定的修道就是正派?誰定的和尚必須吃齋?誰定的武夫就得沒腦子?如果穿道袍就是好人的話,那我小時候和梅錢可是天下第一的大好人,我們沒少穿道袍坑人。」
「有道理,有道理啊!規矩都是人定的,人無善惡,事無好壞,老夫活了這麼多年,還沒你一個孩子看得通透,你比老夫強得多。」
雲缺這一番話,聽得太尉連連點頭。
懷璧其罪的道理,龍桃又豈能不懂,他感慨道:
「三清神鏡只出其二,大秦與道宗自可各自太平,井水不犯河水,一旦第三面龍鏡出世,那便是你爭我奪的局面,誰也不會善罷甘休,大家都想得到完整的道尊傳承,一個和尚挑水喝,兩個和尚抬水喝,三個和尚沒水喝啊。」
這位大秦太尉,已經預感到了亂象就在不久的未來。
龍鏡不出世還好,一旦出世,雲州,怕不得就此掀起動盪。
一個星辰殿已經足夠恐怖,如果修行界的第一山門再插一腳,大秦怕是永無寧日。
除非交出地鏡,或者將天一道宗的天鏡奪到手,否則這份因果將不絕不休。
這種懷璧其罪的事,雲缺一眼就看得出來,不僅如此,他還能看到解決方案。
「要我說,不如先下手為強!先去天瀾寶境奪來龍鏡,再派遣大軍圍困天一道宗,不交出天鏡就硬搶,到時候三鏡在手,天下我有!」
雲缺傲氣沖天的說完,立刻毛遂自薦道:「如果太尉覺得這種事有礙名聲,大可交給我來辦,給我足夠的高手,隨我進天瀾寶境二重,只要龍鏡出世,我有三成把握將其奪到手!」
「三成把握啊,是不是有點少?」龍桃順著話茬接了下去,殊不知他早掉進雲缺挖的坑裡了。
「的確有點少,除非太尉將虎賁軍中排在前百的高手盡數給我,應該有五成把握,如果再加上玄龍軍中的前百高手,我就有六成把握奪來龍鏡!」
雲缺信誓旦旦的道:「如果太尉與丞相大人再送我些類似決雲劍的至寶,奪來龍鏡的把握我能提高到七成,甚至八成!這次豪賭,就看大人捨不得下注了!大秦能否成為雲州之主,在此一舉啊大人!」
龍桃聽得心情激盪,腦子裡全都是大秦擁有了三清寶鏡之後,平定雲州,成為雲州霸主的霸氣景象。
「確實是個機會啊,機不可失,失不再來……」
龍桃嘀咕了半句,這時屋門被推開。
左蘭山冷著臉走了進來,冷哼道:
「十賭九輸,贏的那次是為了讓你心存僥倖,投更多的銀子,左老頭,你這顆武夫腦袋可以洗一洗切掉扔了,你就聽不出來,他用的是賭場莊家的話術嗎。」
龍桃恍然大悟,直敲腦袋。
這位太尉終於反應過來了,雲缺一而再,再而三的加碼,從三成把握加到八成,代價也隨著層層拔高。
左蘭山冷聲道:
「駙馬好算計,是不是加上我們兩個老傢伙的全部家當,你就有十成把握奪來龍鏡。」
「我可沒說十成把握,你們的家當全算上至多九成。」雲缺沒好氣的道。
人家正誆太尉呢,你個老狐狸過來湊什麼趣兒,真是討人厭。
如果天瀾寶境裡的水蛇當真是龍鏡幻化,那雲缺根本不用費力氣就能找到,如此輕鬆得到至寶,怎麼不得多弄點好處,反正大秦財富無數,多撈點是點。
雲缺知道自己不可能是太子,大秦也不可能傳承給自己,只能換點別的便宜占。
結果老狐狸來了,便宜占不到了。
「混元鏡之事,以後再說,陛下的身體要緊,左老頭怎麼樣了,陛下有沒有好轉一些?」龍桃急迫的問道。
左蘭山沒理睬龍桃,從懷裡取出聖旨,高聲宣道: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一聽聖旨到,龍桃急忙躬身施禮,雲缺也無奈的有樣學樣。
雲缺心裡嘀咕,
心說皇帝居然有力氣下聖旨,看來自己的二斤血應該有效,那麼聖旨的內容,大概率是獎賞。
救了皇帝一條命,怎麼不得封王封侯,那些虛名雲缺都不在乎,只在乎給多少賞錢。
銀子肯定拿不出手,至少是靈石,怎麼也得兩萬靈石打底兒吧,一斤血一萬靈石,這價格可以接受。
雲缺這邊正想美事兒呢,就聽左蘭山念出了聖旨極其簡短的內容。
「駙馬之血,再來十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