占點便宜可以,身為大秦之主沒那么小氣。
但要是占了整個大秦,那秦皇可不干。
贏開現在才真正的意識到,雲缺這傢伙占便宜的能力估計是天生的。
而且膽大包天,什麼便宜都敢占。
這種人,秦皇見過,就是他贏開自己啊!
要不然當年豈能利用星辰殿之手,清除了敵對勢力,以絕對的實力登基稱帝,成為大秦之主呢。
只是這份便宜的代價,沉重得連秦皇都無法承受。
秦皇與雲缺陪著太后吃了頓晚飯,準備就此離開。
老太后沒有任何線索,查不出雲缺這份血脈的由來。
秦皇的眉頭始終微鎖,雲缺也有些失望。
就太后這身子骨,估計生不出其他兒子了,不應該是自己血脈的來源,那麼只剩下一個人。
秦皇的爹,四十年前就不知所蹤的太上皇。
老傢伙挺會逃命的,跑哪兒去了呢……
雲缺正要往外走,忽然腳步一頓。
想起了剛來給太后請安的時候,太后呢喃出的萬豐二字。
萬豐,應該就是秦皇生父的名字。
肯定姓贏,不會有錯。
贏萬豐……
雲缺此時腦子裡如同炸起道驚雷。
贏萬豐這名字,自己沒聽過,但是有個名字極其類似。
遠在大唐的老駙馬順王,自己的外公,白萬豐!
離開大唐的時候,外公說出個隱秘,他並非唐人,而是來自大秦,白姓是大唐先皇所賜。
白萬豐,贏萬豐,會不會是同一個人?
「祖母太后,孫兒這裡有一份小小禮物,送給您老人家。」
雲缺說著從儲物袋的角落裡翻出半塊玉佩。
原本是龍鳳呈祥的圖案,只有一半,刻著孤零零一條飛龍。
老太后笑著說好,接過來仔細看了眼,神色隨之驟變,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起來!
秦皇發現不對勁,急忙攙扶住太后。
「母后,莫非見過此物。」秦皇皺眉道。
「何止見過,何止見過……」老太后哆哆嗦嗦從懷裡取出半塊玉佩,其上刻著一條鳳凰。
當兩塊碎玉合併在一起,組成了一幅完整的龍鳳呈祥,嚴絲合縫,紋絲不差!
老太后顫抖著聲音道:
「孫兒,這玉佩,你從何處得來,萬豐他、他人呢,可還活在世間!」
雲缺徹底明悟。
隨著玉佩完整的合在一起,一切謎團迎刃而解。
大唐順王白萬豐,就是當年九龍奪嫡混亂之際,逃出了大秦的那位皇子!
後來隱姓埋名,兜兜轉轉來到大唐,娶了長公主,改為白姓。
順王白萬豐,就是秦皇贏開的親爹!
雲缺的目光也變得呆滯起來,這層關係,確實有點離譜,但又合情合理。
白萬豐既然能娶到大唐長公主,必定有過人之處,文采學識,風度翩翩,因為人家本來就是大秦皇子。
當初順王講述自己在大秦有個女人的時候,雲缺根本沒多想,誰知道順王不僅在大秦有個女人,還有個皇帝兒子呢!
如此算來,秦皇贏開,就是雲缺的大舅!
而且這個大舅是親的,與自己的母親是同父異母的兄妹,不像唐皇,屬於表舅。
難怪能溶血呢,原來真是親戚!
雲缺此時哭笑不得,
他怎麼也沒想到,當初一語成讖,與牧青瑤胡亂吹噓的時候說過自己還有個一品修為的大舅呢。
當時雲缺與牧青瑤誰都沒信,雲缺不過隨口胡謅而已。
誰能想到,曾經吹過最大的牛皮,居然實現了!
秦皇也呆在原地,腦子裡一片空白。
生父的下落,他尋找了幾十年,沒想到線索居然在雲缺手裡。
見老太后情緒激動,雲缺沒將玉佩的真相告知,怕老太太得知順王成了大唐駙馬再一口氣上不來,直接歸西。
於是扯了個慌,說是在大唐一家玉器店以高價買到的,賣家幾天前押在店裡,算算時間,賣玉之人肯定還活著。
老太后慢慢恢復過來,焦急的讓秦皇幫忙去尋找玉佩的主人。
秦皇滿口答應下來,這才安撫住老人。
等秦皇與雲缺回到御書房,氣氛變得詭異起來。
秦皇目光呆滯的盯著雲缺,雲缺翻著白眼瞪著秦皇,大眼看小眼,互相瞪了老半天。
「你是,朕的外甥?」秦皇當先開口。
「不然呢!我總不會是陛下的兒子吧!」雲缺怒沖沖的道。
「你剛才對太后沒說實話。」秦皇道。
「當然沒說實話,我怕太后聽到真相被氣死!我都快氣死了!」雲缺氣哄哄的道。
「他,身在何處。」秦皇沉聲道。
「在大唐當駙馬享福呢!」雲缺忍無可忍,指著秦皇的鼻子吼道:「你老子整天養花遛狗勾欄聽曲,養得滿面紅光肥粗二胖,不抽他血抽我血!抽得我現在還頭暈目眩呢!」
如此大逆不道的指著皇帝開罵,雲缺屬實氣得不輕。
親爹在大唐逍遙,我成了替罪羔羊,血都快被放幹了!
蒼天吶!我是做了什麼孽呀!
秦皇倒是沒生氣,緩緩頷首道:
「難怪,你的血脈並不精純,十多斤只能提煉出半斤可用,原來是外甥,血有點雜。」
雲缺發誓,
要不是對面這傢伙是一品,哪怕二品,自己都動手了。
都說造化弄人,到雲缺這裡是造化玩人吶!
還是往死里玩的那種。
早知道自己外公是秦皇的親爹,去大唐取血呀,親生父子,血脈最純,估計都不用半斤,弄來幾兩秦皇就有救。
何必抽了我十多斤……
到最後還被人埋怨血有點雜,簡直氣死個人。
冷靜下來之後,屋子裡又是一陣長久的沉默。
雲缺與秦皇的心情都十分複雜。
雲缺在心裡抱怨沒早點見到太后,秦皇則感嘆著命運的匪夷所思。
少年城一戰,與辰龍斗得幾番生死,誰成想星辰殿的辰龍,居然是秦皇自己的妹夫。
而秦皇的親生父親,居然成了大唐駙馬。
秦皇苦澀的搖了搖頭,道:
「既然他活得很好,朕便放心了。」
「陛下不準備去大唐認父?找到順王問一問當年為何拋妻棄子。」雲缺翻著白眼道。
「有緣自會相見,隨緣便是。」秦皇此言一出,說明他不準備特意去找順王了。
「行,爹不找了,那妹妹,陛下得找吧!」
雲缺又將母親的畫像拿出來,幾乎貼在秦皇臉上質問道:「我娘被困在天瀾寶境二重,隨時都有生命危險,畫上的是陛下的親妹妹沒錯吧!陛下不能見死不救吧!」
一番喝問,秦皇聽得眼角直跳。
雲缺算痛快了。
我娘被困在寶境空間,原本只有我自己著急,得自己想辦法。
現在好了,你妹子也困在寶境空間裡呢,我看你這大秦之主管不管!
秦皇抬手接下畫像,凝目端詳了起來。
四十餘年,兄妹之間從未見過面,秦皇一時間感慨不已。
雲缺說得沒錯,他與白孤晴,是同父異母的親兄妹,流淌著同樣的血脈。
豈能不救。
「寶境空間不到開啟之日,無人能進入其中,半年之後,無論任何代價,朕也會幫你救她出來。」
有了秦皇的保證,雲缺鬆了口氣。
還好,秦皇不是那種六親不認的冷血帝王。
看著冷酷無情,實則對親人極其看重,要不然怎麼會留著三位皇子到現在。
隨後秦皇仔細問了問順王的經歷,雲缺這次沒說謊,全盤托出。
既然是大舅,沒什麼可隱瞞的了。
說完了順王的經歷後,雲缺忽然覺得有些好笑。
順王成了駙馬,唐皇是自己表舅,那麼秦皇與唐皇之間,也算親戚了,以後大秦和大唐到底繼續敵視,還是聯手成為一家人,倒是個有趣的期待。
就看秦皇如何應對了。
屋子裡的氣氛緩和了許多,但充滿尷尬。
舅舅掃了眼外甥,外甥瞄了眼舅舅,都不知說什麼好。
「那個……皇帝舅舅,咱們也是實在親戚了,少年城的人,該讓我帶走了吧。」
雲缺說完自己都覺得起一身雞皮疙瘩。
皇帝舅舅這詞兒,聽起來這麼彆扭呢,好像唱曲兒里的小花旦,拿腔作調的喊著皇帝哥哥。
不僅雲缺,秦皇也起了一身雞皮疙瘩。
「叫皇舅即可。」
秦皇說罷沉吟了稍許,道:「少年城的事,稍後再議,邵武國背後的九夷人遠非你想像的那麼簡單,九夷城主不僅是生肖高手之一,也是十二生肖中最為惡毒的一個。」
「比辰龍還惡毒?」雲缺道。
「朕知道你恨辰龍,但九夷城主與辰龍不同,他們不是同類人,或者說,申猴九笤原根本不是人,是邪惡的異類。」秦皇提及申猴的時候,明顯帶著極重的恨意。
「原來九夷城主是申猴,他到底有何奇特之處,皇舅快將生肖高手的隱秘告知外甥,咱們好聯手對付星辰殿。」雲缺迫不及待的催促道。
對於星辰殿的了解越多,才能知己知彼,星辰殿是雲缺最大的敵人,也是秦皇最大的敵人,更是大唐乃至大晉的敵人。
雲缺想要抗衡星辰殿,太過艱難,若能聯合大秦與大唐這兩處雲州之上的龐然大物,那麼剷除星辰殿的機會將大增。
本以為秦皇會如實相告,不料秦皇岔開了話題。
「星辰殿之事,先不著急,朕只想知道……」
秦皇凝視著雲缺,神色中帶著一股疑惑之色,沉聲道:「你為何能與朕產生共鳴,居然能看到朕兒時的回憶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