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就說這二皇子怎麼給人一股瘮得慌的氣息,沒有半點兒外界傳言的溫文爾雅!合著她是惹到了臭名遠揚的太子凌淵!
葉舒晚只覺一個晴天霹靂,劈的她動彈不得,如一隻提線木偶僵硬原地。
誰都沒想到凌淵會突然橫插一腳,皇后緊了緊手,暗暗咬牙,他想做什麼!
凌淵不耐煩地揉了揉太陽穴,遂地隨意擺了擺手,「真是聒噪,拉下去,杖責五十。」語氣輕淡卻不容置喙。
幾個侍衛迅即擒住葉舒月的雙臂反鉗在後,乾脆的一腳踹上膝彎,「咣當!」一聲,跪落在地。
「呃!」葉舒月悶吭,臉色登時變得慘白。
「殿下!三思啊!舒月只是個柔弱女子,五十大板會要了她的命的。」蕭天澤見事情走向越發詭異,火急火燎的站了出來。
凌淵低頭嗤笑了聲,「若孤說,孤就是想要她的命呢?」
「太子,你還把本宮放在眼裡嗎?」皇后強行維持端莊持重的面容,語氣不可避免的泄了些咬牙切齒的意味。
「母后!」凌霽急得跺腳,他不想也不能和凌淵撕破臉啊!
凌淵輕皺眉頭,食指若有所思的托上下巴,疑惑反問,「孤是做了什麼事讓娘娘產生了錯覺?」
「孤明明一直都沒把娘娘放在眼裡啊?」他攤了攤手,惡劣地勾了勾唇。
「你!」皇后氣極,又無可奈何,畢竟連皇上都管不了他。
「母后,大哥這是在樹立皇家威嚴,」凌霽沖宮女使了個眼色。
宮女旋即扶皇后坐下。
爭執間,兩個行刑的宮人各執一方,手拿約莫有成年男子兩臂粗的長棍作勢舉起,「殿下!臣女錯了!臣女方才就是……就是為了凌國安危一時心急,不是故意不敬的啊!」
葉舒月失了血色的臉湧上爆筋的紅,沿著脖子布滿全臉,她手腳並用顧不得形象拼死掙扎,奈何抵抗不過受過特殊訓練的宮人。
「啊!」她死死咬住下唇。
揮動的板子帶起刺耳的風聲如刀子般接連落下,
「啊!」
「呃!」鮮血順嘴角流下,眼前的視線也逐漸模糊。
葉舒晚目睹一切,腳步像被灌了鉛,完全感受不到存在了,她滿腦子都是……
自己入席前調戲凌淵的畫面,大畫面折射出無數個小畫面,在她腦子裡循環播放。
完蛋了!這下真完蛋了啊!
因為葉舒月質問他一句,就被打的半死不活,那她剛剛的行為……
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恐怕恨不得把她挫骨揚灰吧!
蒼天啊!她活過來還沒到一天,又要換種死法死了?甚至比上輩子更慘的死法。
葉舒晚生無可戀地艱難挪動步伐,每一步都像踩進了泥里,無比沉重。
她躡手躡腳來到凌淵桌前站定,垂著頭不敢去看他的臉色,「那個……我可以解釋……」呸!解釋個鬼啊,難道要她說我把你認成了二皇子所以調戲了你。
堂堂太子成了替身,罪加一等,他一氣之下不得給她千刀萬剮。
話音剛落,男人布滿壓迫感的目光落上頭頂,她頓時渾身一繃,動也不敢動。
凌淵一派慵懶地靠坐椅前,深邃的黑眸耐人尋味,修長的手指有節奏的輕扣桌面,每一聲都敲在了葉舒晚本就不多的膽量上。
「抬頭。」凌淵惜字如金,幽幽啟唇。
葉舒晚攥了攥身側,她深吸一口氣,戰戰兢兢抬起頭,眼神直視上前方。
「葉小姐的眼睛是有什麼毛病嗎?要不要孤替你剜了?」他手指一停,眼神沉了下去,嗓音像猝了冰。
「不,不,不!」葉舒晚連忙揚頭擺手,「臣女的眼睛非常好,不麻煩殿下幫忙了!」
「那為什麼不敢看孤?難不成葉小姐是做了什麼虧心事嗎?」
「沒……沒有。」葉舒晚抵抗不住他充滿攻擊力的目光,不自覺低下了頭。
她十分敷衍的態度和見了鬼一樣的表現,讓他非常非常不愉快,不由想起以前的那幫女人,明明害怕卻極力在他面前表現出不懼的姿態,身子都抖成篩子了,強撐著面部表情,看得他厭惡至極。
他一雙丹鳳眼眯了眯,渾身上下透露著即將毀天滅地的氣場。
葉舒晚一個激靈,默默後退兩步,吞了下口水,「臣女,臣女剛剛就是……風太大,眯眼睛了,對。」
凌淵凝著女人狡辯時一張一合的嘴唇,之前的那幫女人最後怎麼樣來著?
哦,殘的殘,死的死,半死不活還有口氣兒的,扔進亂葬崗餵狼。
那……他該如何處置眼前的這個女人呢?凌淵陷入了深思。
「殿下,五十杖已行完。」行刑宮人警告的聲音拉回他的思緒。
他微微頷首,拿起面前的茶杯輕品一口,「還有氣兒嗎?」語氣淡薄,仿佛談論的不是一條人命,而是一隻無人在意的畜生。
葉舒晚心中感慨,當今社會還真是吃人不吐骨頭,上位者的命永遠比臣下尊貴。
「回殿下,傷勢重了些,不過養養的話要不了人命,只是需要多遭些罪。」宮人畢恭畢敬地答道。
「嗯,送回去吧,順便告訴葉丞相,他的女兒對皇家不滿,多虧孤深明大義先一步救了她,也叫他不必念著孤的恩情。」他大言不慚地說道。
「是。」葉舒月的僕人抖著聲音上前扶起主子。
蕭天澤本欲幫忙,餘光瞥見凌淵不善的神色最終選擇自保,降低存在感。
葉舒晚想她明白怎麼回事兒了。
幾天前,葉致遠因為凌淵過於隨心所欲目中無人的作風在朝堂上參了他一本,所以現在他拿他的女兒開刀,目的就是警告葉致遠,你是丞相又如何?他動動手指就能捏死。
葉舒月受刑昏了過去,凌淵善解人意的命人用馬車給她拉了回去。
處置完了葉舒月,該輪到葉舒晚了。
凌淵身子微前傾放下茶杯,一雙丹鳳眼似深淵般深不見底,「不是說愛慕我嗎?你在怕什麼?」
不等葉舒晚回答,一道陰影自她頭頂籠罩下來,「難不成葉小姐在騙我?」他語氣幽幽,似疑問又似自言自語。
葉舒晚心臟陡然一沉,緊接著感覺到下巴一痛。
凌淵鉗住她的下巴,逼迫她抬頭,葉舒晚生理的想要退後,男人好似教訓她,力量猛然放大。
她避無可避,只好硬著頭皮與他對視,強忍下顎傳來的劇痛,艱難開口,「殿下真的誤會了,臣女對殿下真心,天地可鑑,海枯石爛而不改!」
她情緒激動,嗓音高揚,為表達忠心特意舉起兩根手指作誓。
凌淵聞言眉頭一皺,像是在思考她話的可信度,懷疑的目光自上而下的落在葉舒晚的臉上。
葉舒晚被他看的渾身發毛,「我說的都是真的!不信您可以等著看我日後的表現!」她眨了眨眼睫,恨不得將眼睛裡灌滿真誠二字。
沒錯!起碼得留給她個逃生的機會。
葉舒晚說完不自覺地搓了搓手指,提著心沒有底。
男人半晌無言,完了,沒救了,死馬徹底沒氣了,她剛要閉上眼睛準備『落葉歸根』。
就聽男人輕笑一聲,「孤跟你開玩笑呢,這麼急躁做什麼?又沒說不信你。」他慢慢放開手,在她紅彤彤的皮膚上粗暴的揉搓了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