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舒晚瞧她一臉單純的樣子,笑出了聲,「害,傻丫頭。」她忍不住抬手捏了捏她肉乎乎的臉,她就想這麼做了。
「這世上沒有誰是誰的,你自己的命要自己珍重好。」葉舒晚用十分溫柔的語調說道,那聲音猶如漫天遍野的油菜花,浪漫且生機勃勃。
「好啦。」她唇角揚起柔和的笑容,抬眸瞅了她一眼,握上她的手背,語重心長道,「切記以後不可再說這種話了,不然我可生氣了。」說到後面她故作嚴肅,輕拍了拍她的手。
小虹抬起頭直視進她的眼睛,被她眼底的友善鼓勵迷了神,她下意識點點頭,「嗯嗯。」還帶著嬰兒肥的臉頰浮現一抹紅暈,不好意思的沖葉舒晚羞澀一笑。
「對了,你方才過來的時候有看見太子殿下嗎?」葉舒晚拿起碟子中的雲片糕咬了一口,忽地想起一些事問道。
「奴婢聽府里的人說殿下好像出府了,至於出哪兒就不是奴婢能知道的了。」小虹答道。
葉舒晚一邊吃著糕點一邊開始尋思起來,這都快要中午了,早朝時間也過了啊,那凌淵還能去哪兒呢?她還想和他說一聲自己想出府呢。
是的,她又想出去了,不過這回是正事。
既然暫時見不到凌淵,不妨她幹些別的事,葉舒晚一雙黑色的眸子來回打轉,轉一圈出一個點子。
她已經來了太子府好幾天了,來之前葉致遠也就是她的那個渣爹被派出了凌城,想來現在肯定回來了,依她對王白鳳的了解,葉致遠現在一定認為她投靠了凌淵。
而她的那個渣爹此時此刻怕不是恨不得殺了她,現在她出現在他面前解釋也不會信,何況她根本不想解釋,與其兩面都討不到好,倒不如她直接順水推舟,仗著凌淵的勢,讓凌城的人不管貴族大臣還是女眷全都不敢來招惹她!
葉舒晚想的非常明白,想要報仇就要利用起身邊所有的資源,什麼不靠男人獨立自主,有勢力不用才是傻子!
「小姐?」小虹瞧葉舒晚不斷吃著手上早就沒了的糕點,茫然地在她眼前揮了揮手。
「啊……啊?」葉舒晚回過神,就見自己手上哪還有什麼點心,尷尬的放下。
「咳咳……那個小虹啊,你幫我做件事。」葉舒晚端起桌上的泡好的茶水,抿了口後道。
「最近南方不是鬧水患打量難民進京嗎?你就以葉家大小姐的身份在城口施粥。」葉舒晚若有所思道。
「對了,記得做一個帆子,上面提幾個大字。」葉舒晚扶額補充。
「什麼字?」小虹微微傾身拉近二人的距離,認真傾聽。
葉舒晚抬眼看她,勾了勾唇,食指對著空氣劃了幾下,「就寫施粥費用皆由太子殿下提供。」
她激動地撩起一縷髮絲別到耳後,她可太聰明了!一箭雙鵰啊這簡直是!
小虹聞言抽了抽嘴角,「小姐,您……確定?」太子殿下不會生氣嗎?
「去吧去吧,按照我說的去做,放心做。」葉舒晚低頭擺了擺手,凌淵有什麼好生氣的,她是做好事還算上了他的那份,而且不僅能挽回他臭名遠揚的聲譽,還能趁機將自己與太子府捆綁到一起。
此時一出,所有畏懼凌淵的人都不得不給她分薄面,當然,她同時也做好了接受四面八方惡意的準備,因為凌淵的名聲真的很爛。
那些人對凌淵雷霆手段懼怕的同時,也巴不得撕開他的皮吸食掉他的血,她此舉在外界看來無非是和凌淵徹徹底底站到了同一線,不過她不怕,好處比壞處多得多。
葉舒晚清澈的眸底漸漸為深沉取代,報復的必經之路,她會走的很愉快。
……
轉眼又過去三天,小虹按照葉舒晚的吩咐在城門口為難民施粥救助,一時間凌淵這個未來儲君收穫了不少民心。
以前對凌淵作為儲君不滿的人不禁開始動搖,是否對凌淵有些許誤解,凌國的君主不但要仁愛,更要有雷厲風行的行事作風,凌淵恰好介於二者之間。
而幕後推手葉舒晚也一度成了城內女眷的飯後談資,大家都覺得葉舒晚這番舉動是在炫耀自己得到了太子的青睞,不然為何要把自己和太子聯繫到一起?
不過太子的這份脆弱寵愛又能堅持多久呢?等到太子厭煩,她葉舒晚還不成為一條喪家之犬?在別的地方勾心鬥角爭論不斷的眾多女眷在這點想法上達成了共識。
丞相府後宅院。
「葉舒晚這個賤人!她憑什麼能得到太子的另眼相待!她明明早該死在那日的宮宴上!」葉舒月的傷勢反反覆覆,從最初的好轉慢慢惡化,傷口的疼痛讓她的脾氣日漸增長,她趴在榻上發瘋地捶打床沿,髮絲凌亂,衣著不堪。
王白鳳這幾天也不太好過,她給葉致遠告完葉舒晚的狀後,葉致遠便再也沒來過她的房,再加上葉舒月的傷勢愈發惡劣的情況,她也是焦頭爛額,無心打扮,不施粉黛的面容顯出她的滄桑憔悴。
「你瞧瞧自己現在像什麼樣子?」她從桌子上拿起一面銅鏡扔到葉舒月面前,語氣很是不好。
「娘!你現在是嫌棄女兒了嗎?」葉舒月揚聲開口,語氣泄露出幾分委屈。
王白鳳側身低眸打量了她幾下,無奈地嘆了口氣,起身來到她身邊,「唉。」
她照著葉舒月的頭揉了揉,「月兒,你不能太過急躁,咱們先把傷口養好,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她勸慰道。
「您讓我怎麼能不急躁,葉舒晚都攀上太子這棵參天大樹了,她若有朝一日做了太子妃,還能有咱們的活路嗎?」葉舒月急切道,嗓音不由地高了幾階。
「你怎麼知道她就能當上太子妃呢?」王白鳳冷眼回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