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訓的跟兒子似的

2024-08-05 07:52:08 作者: 一顆橘子
  凌淵眸子散出笑意,笑意不達眼底,皮笑肉不笑地盯著他,勾了勾唇,「榮光?」

  大臣額角跳了下,沒能明白他突然重複的含義,當然他也不敢開口問。

  下一刻,凌淵就答覆了他心底不敢說出口的疑惑,「左大夫既喜為國分憂,聰穎能幹,就送大夫去郊外安撫受驚惶恐的人心吧。」

  「啪嗒。」手中的木牌掉落,敲擊木質地板之上,發出清脆的響聲。

  左大夫驀然回眸,就看見凌淵眼中的偏執的病態,他瞬間明白自己大錯特錯,他沒事兒招惹誰不好,明知凌淵把葉舒晚當眼珠子似的看的緊,還要抱著僥倖去挑釁。

  膝蓋撲通一聲跪到地上,額頭貼上冰涼的地面,「殿下恕罪!」他的嗓音在抖,他恐懼凌淵真的說到做到把他從左大夫的位置上拽下來,去做那所謂安撫人心的差事。

  名義上好聽的是安撫人心,實際上就是要將他送進底層,環境惡劣不說,到了那邊,他被人悄無聲息地弄死都不會有人知道,即便知道也會被冠上合乎常理的名頭。

  他家有妻兒小妾,生活滋潤,誰能放著神仙日子不過,跑到衣不蔽體,食不果腹的郊外,即便到時候他有人伺候,也會成為餓狼群中那塊肥碩的肉,餓極了的民眾可不會管他是朝廷命官還是什麼,都會拼死撲上來,把他分而食之,骨渣不剩。

  大殿站著的人對凌淵的盤算再清楚不過,他那是想要了左大夫的命,因為一個女人。

  不禁心中大喊,他真是瘋了!只是這話在心裡喊喊就成了,說出來那就是他們也瘋了。

  凌淵斜靠椅背,修長的食指抵了抵額頭,指尖敲了敲扶手,歪頭看去,「恕罪,大夫何罪之有?有什麼罪需要孤寬恕。」他聲音輕輕的,沒有一點兒發怒不快的意思,那雙墨汁淋過的眸盛著疑問,仿佛真的不知情。

  「殿下!」左大夫跪趴地面,像只行動遲緩的蟾蜍,想要為自己掙扎。

  凌淵率先將他即將脫口的話堵了回去,「孤累了,先行一步,大夫別忘了今日啟程。」說著站起了身,轉身對著凌帝敷衍行了個禮,轉身揚長而去,不給他繼續墨跡的機會。

  發話的人走了,左大夫只覺渾身如墜冰窖,血液寒涼凝固,腦子昏脹,搖搖欲墜。

  他蜷了蜷指頭,望向上座的凌帝就像在看一根救命稻草,盡力懇請,「陛下!」一個大男人眼含熱淚,即使心底早已知道那微小的生機小到比天上的星星都不如。

  凌帝對他投以同情的目光,左大夫心裡頓時咯噔一下。

  接著就聽見那聲將他徹底打進地獄中的回答,「朕也沒有辦法啊。」

  凌帝的權力已經被凌淵給掏空了,他現在說白了就是個傀儡,要不是凌淵沒有喪心病狂到極端,還讓他充當朝堂的木頭,他這會兒就該不知道被關進哪個犄角旮旯縮著了。

  起先他心有不甘,不甘心被這個從小最看不起的兒子奪權,試圖舉盡手中剩有的力量反抗,然後就目睹了自己的人被他紅著眼睛像閻羅一樣不費吹灰之力殲滅,他才徹底領悟到他的實力強到可怕,他已經沒有辦法掌控推翻他了。

  所以乾脆泄氣,昏庸無道的活著,享受美酒美人,享受自己每一個最後一天。

  他閉了閉疲憊乾澀的眼睛,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退朝。」

  左大夫兩腳一瞪,平躺地上,眼皮一翻,昏了過去。


  凌淵朝堂發放衷心進言大臣的消息風一般傳遍了大街小巷,惹了顛沛流離,食不果腹百姓的眾怒。

  一時間,凌國京中一大半的百姓都跑到皇城腳下抗議,嚷嚷著絕不能讓此等冷血之人作為未來的國君,更有人撞牆以自己生命抗拒,實況慘烈。

  好在事情發生的當天,宮裡就派人出去鎮壓,暫時消停了。

  但這只是沒有辦法的辦法,治標不治本,只要災害和百姓一天沒有得到安定,這是遲早還會發生,而且會一次比一次嚴重。

  葉舒晚在院子裡焦急踱步,眉頭皺成一條粗黑的毛毛蟲,哀嘆連連。

  「在愁什麼?」悠長的男音飄入,葉舒晚腳步停下,抬眼看見邁過門檻走進來的男人,迎了上去。

  凌淵垂眸,大掌撫了撫她皺得苦瓜的小臉,「怕了?」

  葉舒晚咬咬唇,臉窩進他的懷抱,搖了搖頭。

  凌淵攜著她進了屋,二人緊挨著坐下。

  想較於葉舒晚的殫精竭慮,凌淵本人淡定非常,絲毫沒受外面人唾罵的影響,就像不是知情人似的。

  有一瞬間葉舒晚甚至都懷疑他是不是沒得到消息,可再想想,又不可能,他的眼線無處不在,而且那事都貼臉發生了,他不可能不知道。

  葉舒晚一焦慮就愛抖腿,而且無意識的,她壓根沒感覺出來。

  凌淵掃了眼茶杯里晃動的茶水,說道,「別抖。」

  葉舒晚一怔,跟著他的視線回看自己的腿,哦,立刻停下了。

  不過她也不想管這些事鼻嘎大的小事了,她側過頭,語氣認真,「殿下,您到底怎麼想的?」

  這關鍵時刻,他失了民心,不是一件好事啊,水能載舟亦能覆舟,她以前為他博得的好名聲,全在他朝堂之上公然下放為國盡忠的大臣傾滅了,一朝回到解放前了呀!

  他將她眼中的急切看在眼裡,以為她是憂心自己的性命,於是出言安撫,「放心吧,你的小命還是安全的。」

  葉舒晚更急了,拍了下桌子,拉著他的衣領貼進自己,「不是,我是在擔心你啊!」

  都這個時候了,他的太子之位都要被推翻了,他竟然率先想到的是她的小命感動之餘,剩下的是恨鐵不成鋼的氣憤。

  「我是怎麼告訴你的?唾沫能淹死人,你得保護好自己的名聲!」她聲音放飛了,都屬於女子的嬌弱沒了,像個母老虎。

  凌淵像她兒子似的挨訓,她還沒意識到有什麼不妥。

  凌淵皺了皺眉,覺得這個場景不太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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