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犬夜（2）

  站在大門前，看著西瓜緩緩啟動汽車緩緩駛去。林鐸越嘟起下唇吹了吹自己頭髮，心想西瓜這小丫頭應該是個有故事的人，全沒想到自己最多比她大上兩三歲。

  關上房門把自己放在沙發上，林鐸越全無睡意，乾脆打開電腦進入「秘密」網站。找到那個熟悉頭像，點開對話框：「你相信被雷劈了會改變身體嗎？」

  那邊秒回：「你被雷劈了？」

  「我一個朋友被雷劈了」林鐸越機智無比，無中生友。

  「呵呵，看來是你被雷劈了。說吧，你現在跟以前有什麼改變？」

  林鐸越想要點燃一支煙，又想起幾年前已經戒掉了。乾脆從桌上拿起一瓶咖啡灌了一大口，這才輸入文字：「我前天中午被巨雷近距離劈中，也可能沒劈中，然後我就暈過去了。醒來後這幾天，我眼睛不近視了，喝啤酒也不醉了，而且感覺自己壯得像一頭大象。不是長得像，是感覺。」

  「了解。就是說你現在能一拳打爆一頭牛，你自己心裡是這樣想的對吧？我提醒你，非法傷害野生動物會根據情節輕重判處三到二十年有期徒刑，直至死刑。」

  「別說話，等我說完。」那邊不等林鐸越回答，極快彈出消息。

  「根據我……們研究，人類屬於碳基生命體，不過人體奧秘目前並未解開。這句是廢話你當沒看到。」

  林鐸越默默喝了口咖啡。

  「簡單來說，有很多記載表明，人體在特定條件下會出現超越正常狀態下的狀態。譬如老嫗為救家人抬起汽車，譬如有人突然會說出從沒接觸過的語言，譬如有人危急時一拳打穿鋼板，當然這是未經證實的傳聞。激發人體超越常態的誘因多半是由於情緒劇烈波動，這是內因。而外因，譬如被電擊、火燒水淹也有記載，如果按照我……們的研究，你相信靈魂存在嗎？」

  林鐸越陷入沉思，良久，在鍵盤敲出兩個字：「我信。」

  「根據我……們研究，靈魂主導人體，最典型是肢體缺失患者會產生幻肢，也就是感覺自己缺失肢體還在，並且自己下意識感覺能控制。如果從現代醫學來說，他們認為是神經習慣性傳導。但是根據我……們研究，如果把對人體狀態的改變內因改為靈魂，那就都能解釋了。靈魂與身體合一，靈魂可以控制和刺激身體變異，而外因是因為對靈魂刺激，暫時或者持續加強了靈魂能量，從而導致人體產生短暫或者持續的增強。」

  林鐸越又敲道：「所以，我的異變會持續？」

  「根據你的情況，我……們相信，除了雷電，還有其他你沒說或者你不知道的其他因素，導致你的靈魂在持續增強，這個速度不快，卻持續，當然，在達到一定瓶頸後，這個過程就會結束，要想繼續，就得重複之前誘因甚至是加強之前誘因。」頓了頓，那邊又發來一條消息：「要不，我……們給你做個全面檢查？」

  林鐸越火速果斷回覆：「我不！」然後關閉了網站。

  藍星另一端，金髮碧眼的丹妮斯氣惱地站起來，微曲金髮在頭頂扎了個青春洋溢的馬尾巴，小巧左耳頂端夾著一支鉛筆。她打開一份名為《人類靈魂與肉體關係研究》的博士論文，盯著屏幕看了半天，把「雷擊導致靈魂增強……」敲出來，又刪除掉，糾結無比，雪白手指無意識在座椅扶手輕輕摩挲。

  林鐸越坐在書房轉椅中，搖了搖手裡空瓶，隨手扔進牆角垃圾桶。雙腳一蹬，椅子載著他滑到桌邊，看著咖啡機稍一猶豫還是拿起一瓶瓶裝咖啡，大半夜的，咖啡機太吵了。

  今夜有雲，無雨。月光和燈光都照射不到的城市陰影中，四隻高大流浪狗嘴角流涎，從三面圍向牆角瘦小橘貓。橘貓上身直起，伸出舌頭舔了舔腳掌彈出的利爪，豎瞳冷冷盯著身前幾隻流浪狗，瞳孔中流露出一絲漠然。

  附近居民似乎在夢中聽到流浪狗咆哮，幾聲奇怪響聲後，咆哮變成嗚咽，再變為哀鳴，最後隱隱響起咀嚼聲。黑巷深處，兩盞金色豎瞳瞬間從地面出現在圍牆頂端，繼而消失不見。

  蓉城醫療局接線大廳，不斷傳來接線員聲音：「您被狗咬了？哪個部位，流血止住了嗎？」

  「請再確認一次您的位置，是在……？」

  「請博愛醫院救護車立刻出發，隨車攜帶A型輸血包，位置在……」

  醫療局值班領導眉頭緊蹙，叫過秘書道：「你馬上聯繫林牧局和安全局，今天流浪狗襲擊事件太過頻繁，請他們派人協助巡邏。再這樣下去，救護車都不夠用了。」

  「是，馬局長。我馬上聯繫。」

  幾分鐘後，秘書敲開值班室門：「馬局長，我已經跟他們聯繫了。安全局報警熱線今晚也收到很多流浪狗襲擊報告，他們已經進入緊急狀態，召回休假警員在各自轄區巡邏。林牧局說他們主要負責家畜和野獸，流浪狗他們沒法介入處理，不過他們也同意把空閒車輛人員派上街巡邏，讓我們把熱線接入他們內線，可以幫助我們輸送傷員。」

  「知道了」，馬局長盯著不斷變化的熱線數據，頭也沒回揮揮手：「你去忙吧。」

  秘書輕輕關上門，靜靜離去。

  林鐸越看著窗外，分辨著警車和救護車聲音，似乎今夜的城市，不太平靜。

  「嗡嗡……」，桌上手機振動起來。

  「西……小李，怎麼了？」

  「林總，本來不想麻煩您，可是報警電話一直打不進去。我在蓉城也不認識其他人。」李茂林聲音焦急。

  「別慌，發生什麼了？」林鐸越冷靜道。

  「我回來路上，阿姨打電話說她先生被狗咬了，傷得很嚴重，她急著去醫院。知道我在回來路上，就先離開了，孩子嗯弟弟已經睡著了。可是我現在在地下停車場，有兩隻大狗圍著車，我不敢下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