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是上境異獸,我們攻擊強度不足!」無數低級軍官呼叫起來。高長老率領麾下步卒四處支援,心中猛然覺得危險降臨,他絲毫不顧及自己身份,一個懶驢打滾翻到一邊。
「呯」,他剛才站立之處被擊出一個大坑,一道黑影消失在天空……
這是破境一層異獸,若不是自己時刻警惕,方才這一擊不死也是重傷。高長老暗暗後怕,同時忽然發現大量飛禽向王宮發起了自殺式襲擊。
大殿中,思須微微一笑,對黃珂行了一禮緩緩後退,身形慢慢隱入黑暗中消失不見。
他的時機控制得剛剛好,正是初昏迷垂危,林鐸越雙魂爭鋒,黃珂無暇分身的時候,本是青瑛布下的一步閒棋,卻在關鍵時刻導致了天平往異獸一方傾斜。
羽蓮與易興洲被困在城外數十里處,項明和汪老也在衝出十里後被大隊上境異獸阻住去路,讓二人投鼠忌器的是獸群中隱藏著破境一層異獸,汪老猝不及防之下被一爪抓在背上,若非項明支援及時,差點就被拖進獸群中。
兩人越戰越是心驚,那隻破境異獸從不與他們正面爭鋒,每次都是看準時機從側面、後方發動襲擊,一擊不中遠遁千里,隱藏在漫山遍野的上境異獸群中,讓他們投鼠忌器不敢用盡全力,一時間被拖在原地無法突圍。
羽蓮和易興洲也遇到了同樣的危機,他們背靠背停留在一片曠野中,麾下的戰士也陷入了苦戰,不時有騎兵連人帶馬被拖進獸群,連慘叫聲都來不及發出。
「是我的錯!」羽蓮一邊揮舞巨斧,一邊對易興洲道:「我拖住它,你走。」
「不可能,反正我也只剩一隻手了,你走,我拖住它。」易興洲再次全力揮出一劍,清空了大片區域:「快走!」
見羽蓮兀自瘋魔般在獸潮中來回衝殺,易興洲大喝:「先生有危險,你快回去,我身法快,一會兒自能脫身!」
羽蓮聞言一滯,似是想起卵民城獸潮之戰時易興洲獨自一人從獸潮中殺出的情景,撥轉馬頭輕喝:「隨我衝鋒!」順著易興洲清出的缺口,拍馬疾馳而去。
王宮外,正要率領士卒行動的蚩尤眼角忽然閃過一道陰影,他雙手按住刀背轉向危險襲來的方向。「當」,重擊之下,蚩尤長刀差點脫手飛出,他連續後退數步,背靠王宮大門才停住腳步。
黑影太快,力量極強,赫然也是破境一層的實力。蚩尤已經知道,對方在阻止自己靠近大殿。每當自己往大殿移動,黑影就會從空中發起突襲,將自己牢牢擋在王宮門口寸步難進。
大殿上空,無數攻擊呼嘯而下,黃珂抬起頭,手上動作沒有絲毫停頓,眼中卻已經流露出絕望之色。
「嗡……」千鈞一髮之際,黎菉終於重啟護城陣法,大殿上空亮起一層光幕,將所有攻擊全部擋下。
君子城上空突兀亮起球形光暈,不但擋住飛禽攻擊,還將部分飛得太低的異獸也擋在了陣法內。
蚩尤看見一片陰影在光球上撞出一團漣漪掉落下來,臉上露出一抹猙獰,雙手握刀騰身躍起,長刀劃出刺目魂芒劈進那團陰影中。
「吱」一聲尖叫,陰影散去,地上出現一具三米長的異獸屍體,那顆猴頭已經被蚩尤從額頭處劈為兩塊,死得不能再死了。
原來這陰影不是飛禽,而是一隻能使用陰影魂技的猴獸,在破境一層境界加持下,速度極快,可惜防禦卻差了點。
「快,隨我護衛大殿!」蚩尤帶領大軍衝進王宮,將大殿圍得水泄不通,與此同時,初也輕哼一聲,睜開了眼睛。但她只是看了黃珂一眼,就重新昏迷過去。
伸出手指試探了下初的脈搏,黃珂呼出一口長氣,終於救回來了。她身軀一軟,向後坐倒,但隨即臉色一變對殿外蚩尤嬌喝道:「立刻派人協助黎菉,保護護城陣法節點,思須是青瑛的人!」
黎貪一驚,若是陣法節點被破壞,好不容易維持住的平衡又將被打破,屆時君子國依然難逃被覆滅的命運。他立刻叫來君子國兩名步卒師長,令其帶人支援黎菉。
黎貪話音剛落,就見覆蓋全城的陣法光芒黯淡下來,他臉色難看:「所有人,注意防禦飛禽襲擊。」自己則閃身進入大殿,護衛在林鐸越身邊。
天空中的異獸注意到陣法光罩的變化,立刻重新對大殿位置發起集中攻擊。已經微不可見的光罩看似搖搖欲墜,卻在這些攻擊下保持不滅,讓大殿中的黃珂和蚩尤也略微鬆了一口氣。
見久攻不下,天空中烏雲壓頂般的獸群開始緩緩旋轉,無數飛禽沿著同樣軌跡飛速旋轉,漸漸掀起一個巨大龍捲風,同時所有異獸對準風眼位置全力發起攻擊。
護城光罩既要對抗龍捲風往上吸取的力量,又要應對不斷落下的各種攻擊,大殿上空光罩風眼處終於出現一個裂口,隨即飛速擴散。
如失去電力供應的霓虹般,護城光罩熄滅了。一道黑影跟隨在半空落下的雜亂攻擊之後向林鐸越襲來。
「當」,蚩尤身形護在林鐸越頭頂,將這名暗藏的敵人斬飛出去。那道黑影毫不戀戰,灑出一串血珠便重新飛上高空,匯入大隊飛禽中失去蹤跡。
「小姐,此處不能久留。」黎貪看向黃珂:「先生可以挪動嗎?」
「我試試。」黃珂將初抱在自己懷裡,走到林鐸越身前,輕輕撫摸著他的臉頰:「這裡太危險,我帶你離開……」
她的右手緩緩穿過林鐸越腰間,將他慢慢抱起。沒有任何意外發生,似乎林鐸越的身體本能知道黃珂沒有惡意,又或是對彼此身體早已熟悉。
黃珂左手摟住初,右手抱著林鐸越:「去城牆。」蚩尤立刻踏前幾步,主動充當守衛,陪著黃珂沖向城樓。
片刻後,他們有驚無險沿著主道來到城樓上。這裡位於君子城西門上方,兩側下樓便是寬八米城牆通道,守城兵卒腳下放著刀盾,雙手彎弓正不斷向天空的飛禽射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