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見魔神阿蒙冷笑一聲,雙眼一瞪,顧思明便覺天地齊高,腦袋昏昏沉沉直挺挺倒下,還未睜眼就聽見:「兒子,快醒醒。」
顧思明只覺一陣天旋地轉,迷迷糊糊睜開了雙眼,奶聲奶氣喊了聲:「媽媽!」
「欸,乖兒子,先把這藥喝了,醫生說這幾天你壓力太大出現幻覺了,喝完再睡嗷。」媽媽溫柔的聲音傳來。
我叫顧思明,今年15歲。我沒有精神病,我出生在一個健全的家庭中。
我是江城五中新入學的學生,剛進入學校,我便犯了癔症認為同學老師全是鬼,在學校弄出了不小的騷亂,最後校長帶著教導主任把我請回了家。
前兩天剛去看了醫生,醫生說我可能學習壓力太大引起了幻覺。
我當時連忙向醫生解釋那真的不是幻覺,卻被旁邊的小護士嘲笑,我看著小護士的臉總覺得有些熟悉,卻又記不起了。
醫生只是拿張處方單交給我媽媽便不再言語,媽媽抓了藥後便把我帶回了家,到家後我便昏昏沉沉睡去,直到剛才才被媽媽的呼喚喚醒。
門外這時傳來了開門的聲音,還有爸爸焦急的話語:「小明醒了嗎?這孩子學習壓力真是太大了,這幾天先好好休息,過幾天我再把小明送到學校去。」
「爸爸?」我疑惑地喊了一聲。
「欸!」
我不再多想,喝下媽媽煮的中藥,很苦,還有些粘稠,喝下去只覺倒胃口犯噁心。
喝完藥後媽媽便拿著碗退出了房門,門外爸媽的交談聲傳了進來:」也不知道怎麼回事,這幾天不是颳風就是下雨,你讓孩子多注意點,別感冒了。「
」我有在看...「
交談聲戛然而止,我也沒多想,只當是父母回房了,便繼續休息。
但不多時,房門外傳來了父母的慘叫。
」別...別殺我。我們家還有存款,都給你,放過我們吧。「母親絕望的哀求從門外響起。
房門外的東西沒有回應,兩聲刀刃入肉的聲音傳來,我遍體生寒,連忙躲進了旁邊的衣櫃裡。
不知為何,門外的東西遲遲沒有打開房門,但腳步聲突兀地響起在臥室里。
我連忙屏住呼吸,不敢發出聲響,從衣櫃的縫隙中打量著門外的東西。
身長近兩米,體型壯碩,從頭頂微微的白鬢看來應該是個中年人,顧思明看著無比熟悉,卻無論如何也記不起來眼前人究竟是誰,仿佛受到某種指引,眼神不自覺看向了中年人腰間,是一把歸鞘的長刀。
顧思明只覺得熟悉而詭異,仿佛已經不止一次看見過眼前的情景。
中年人翻找著什麼,最後目光鎖定在衣櫃裡。
兩雙眼睛隔空對望。
顧思明只覺已經完蛋了。
這時屋子大門被人一腳踢開,口中呵斥:」妖魔鬼怪速速納命來!「
那人不知使了什麼法術,一招便把那中年人打得灰飛煙滅。
得以喘息的顧思明走出了衣櫃,看著眼前的青年,右手拿著羅盤,左手不倫不類地戴著一隻造型奇特的手套。
我連忙焦急大喊:」我的父母!他們,他們被鬼殺了!「
不料青年只是淡淡一笑:」關我什麼事?「說完便自顧自撿起地上掉落的靈刀,把玩了一番覺得索然無味,丟給了還在震驚當中的顧思明。
」我們靈異局做事,不需要你來指點。「青年走了,留下了我孤零零站在原地。
我不知呆愣了多久,看著臥室門外躺在血泊之中的身影,場景只覺熟悉,這時大腦一陣劇痛。
.......
再抬眼顧思明出現在了一個陌生的環境裡,天上的天花板白淨,吊燈的燈光照在天花板上只留下一圈陰影。
」吃藥吧。」一名護士走了進來,拿起手中的藥瓶遞給我。
「我沒病!我沒瘋!世界上就是有鬼!每個人心裡都有鬼!你們都是鬼!」顧思明說著和六歲時一樣的話語,心中早已是對世界的不公而滿腔的憤怒。
他確實沒病,而是世界病了,被人們擁護的大人物們個個緘口不言,等到真的有人因此遇難再像模像樣給點補償。
顧思明只覺天突然塌了,大地變得扭曲,街道如同蜿蜒的毒蛇深處猩紅的蛇信子對著他發出危險的警告。
還沉溺於顧思明悲慘世界中的魔神阿蒙滿足的看著眼前的一幕。
人類的憤怒,恐懼,憎惡都是祂的養料,都是祂的食物!
顧思明突然對著天空笑了,笑得很猖狂,笑得很無力:「老東西!我要是還未醒轉過來當真是想要毀掉這夢中的世界,但那又如何呢?這世界對我不公,那我便追根溯源,把不公的源頭找出來!你在天上,那我便捅破這天!」
阿蒙一愣,心想這小子怎麼可能會脫離自己從他記憶中提取的片段編織而成的夢境。
這麼多年來,阿蒙深諳人類的記憶比任何謊話都更具有說服力,也更會使人陷入癲狂!痴情人的心魔是當初的白月光,就連世間無敵之人從記憶中也定然有一段難以磨滅的心魔。
這小子脫離夢境的掌控,說明已經直面心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