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到林老太,鳳仙控制不住情緒,眼淚止不住往下掉:「老夫人,婠婠、婠婠她……」
林老太知道此刻再多安慰的話,也比不過女兒的消息。
「老三派人去找了,竹君和曼娘也都在酒樓里跟客人們打聽,但凡有一絲消息馬上過來告訴你,別哭,大伙兒好好想想誰有可能對孩子下手?」
林老三回來時,已經是後半夜。
仍然沒有半點魏婠婠的消息。
人是城外丟的,人口流動性強,若是一天內找到線索,將人轉移,想再找到人就難了。
張氏想到從前在村里時,遇到的拐賣孩子的熊瞎子:「會不會是拍花子的?或者是土匪一類的亡命之徒,看見魏家馬車豪華,想綁架婠婠要贖金?」
林老三搖頭:「拍花子都是專挑落單的小孩子,一般不會殺人,亡命之徒若是為了銀子,為何從頭到尾沒留下半點線索,好歹要給家人送贖金的機會。」
鄭氏:「會不會是魏家得罪什麼人了?或者……是不是咱家得罪什麼人了?」
圍坐在桌前的林家人大眼瞪小眼,都覺得自家得罪人的機會不大。
魏家……
老話說禍不及妻兒。
可……若是些不遵道義的人,未必干不出這種事。
「有沒有可能是戎狄人進了京?」報復戰場上打仗失敗。
林老三再次搖頭:「也不可能,京都在大乾中心位置,先不說戎狄人長相明顯與我們不同,一路上關隘重重,輕易來不了皇都腳下,就算真混進來一兩個,為何要對一個六歲孩童動手,作為主帥的韓侯爺家屬前段時間頻繁在城外郊遊,沒遇上半點麻煩,這……說不通。」
鳳仙絕望地捂住眼,那還能因為什麼?
總不會是婠婠得罪了誰吧?
她一個小孩子,能跟誰有深仇大恨?
鳳仙哭了一晚上,眼睛腫成核桃,此刻連看東西都費勁,鄭氏和張氏忙將人帶下去。
碧雲去廚房熬了安神湯,三人勸慰著,哄她喝了下去。
怕她晚上睡不著,祥雲特地在裡頭加了一點不傷身體的安眠藥。
等鳳仙睡著,林老三才敢將今日的調查結果說出來。
「我看歹匪手起刀落的狠辣勁兒,不像是要錢倒像是要命來了。」
林老太心驚不已:「為了要魏婠婠的命?」
林老三點頭:「案發周圍沒有埋伏的痕跡,明顯那幫人不是隨機挑人下手,而是直奔魏家人來的,很有可能在城內已經被盯上。」
更有可能魏綰綰被人盯了有段日子,只是在今天剛好找到下手機會。
祥雲腦海中快速掠過一種可能,幽幽道:「魏婠婠前兩日在宮中給官家解了毒。」
慶武帝被下毒一事,宮裡正在緊鑼密鼓調查中。
作為官家跟前的紅人,林老三知道官家心裡的懷疑對象。
喜愛種植花草的太后,還有一隻躲在背後推波助瀾、坐享其成的趙嚴。
林老三不是沒想過魏婠婠被攝政王的人帶走,他是不敢想。
當初小殿下落在攝政王手上是個什麼下場,林家都是見識過的。
魏婠婠只是個小女娃,如今還徹底打亂趙嚴謀害大計,然他和太后有了被懷疑的風險,以他睚眥必報的性格,指不定會怎麼折磨魏婠婠。
還有祥雲……
祥雲也參與其中。
林老三不敢想,若是今天丟失的人是祥雲,他怕是想殺了攝政王的心都有。
「這兩日你們在家陪著阿寶,哪裡都不要去,」林老三眼神嚴肅,一字一句聲音冰冷,「宮裡怕是要變天了。」
從那日起,林老三派了一對精兵在林府駐守,他忙得根本見不到人影,再也沒回家住過。
在魏婠婠丟失的第七天,攝政王趙嚴聯同宣德太后發動了兵變。
大乾史記上記載的玄和之變。
兩年來,趙嚴一直在秘密培養自己的軍隊,私下購置兵器,從西戎人手下買戰馬,學習他們的練兵方式,組建出兩萬人的精兵良將。
當天晚上直接率兵衝到皇城之下,由宣德太后的人私開城門,放士兵入內。
打算來個神不知鬼不覺,要了慶武帝的命。
因為此時駐守京都的大部分軍隊,已經在述職完成後,回歸到各自營地,如今皇城中可供調遣的人馬跟趙嚴手中的不相上下。
他覺得占了出其不意的先機,定能拿下這一局,卻不想被林老三和韓忠義等人,事先預料到他的行動,早已埋伏好弓箭手。
在他入城時,來了一招瓮中捉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