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塘目光沉了下去：「自然。」
青寧道：「你要報仇應該找幕後主使，而不是十三，你一直盯著十三不放，是因為不敢去找殺手樓？」
葉塘厲聲道：「放屁，我怎麼可能不敢去找，我只是找不到殺手樓的位置，它會變化地點，要是沒有引路人，我們根本摸不進去。」
聽到這話，青寧似乎有些困惑。
好像她每次去那個地方都是進出自如，根本不用引路人。
這是為什麼？
青寧本來還想打算告訴葉塘地址，可看起來，就算說了這些人也找不到，因為那個樓真的會變化位置。
「蠢。」青寧吐出一個字，不再搭理任何人。
她走了很久，從沙漠走到草原，這邊牛羊成群，到處都是綠色，青寧也看到了冰川高原，還有牧民。
牧民說的話青寧聽不懂。
但她天分高，只在牧區住了幾日，就差不多將他們的語言學會了。
「小姑娘，你不繼續再住幾天嗎？」
青寧拒絕了牧民的好意，留下銀子做感謝：「我還要去找人，他肯定在等我，我不等讓他一直等著。」
牧民聽到這話也沒有挽留，熱情地將牛羊肉乾遞給青寧：「帶著路上吃，不要客氣，你給我們銀子了，祝長生天保佑你早點找到你朋友。」
青寧重新出發。
不知道走了多久，她感覺到自己快要走到盡頭了，終於在一個牧區里打聽到了十三的消息。
「你說的那個少年，是不是只有十三四歲，身材瘦弱，臉上有道疤痕？」
臉上有疤痕？
十三臉上沒有疤痕，青寧下意識想要否認，但這個人是唯一一個，突然出現在草原上的人，青寧不想放棄機會。
「他現在人在哪裡？」
牧區老人道：「往東南方向過去了，他就一個人，看起來怪可憐的。」
青寧說完感謝的話，順著東南方向過去。
半個月後，她出現在一座山腳下，這下面有許多帳篷和牛羊，不遠處，她看到許多孩子們在蹦跳歡笑。
而有個極為熟悉的人影，手裡那種木拐杖，落寞地坐在羊群中。
在他懷中還抱著一隻剛出生不久的牧羊犬。
是十三。
「烏日圖，你怎麼坐在這，不冷嗎？」一個臉頰紅撲撲的小姑娘走到十三面前，溫柔可愛地打著招呼，「我帶你進帳篷吧，你身體本來就不好，在這裡吹風會生病的。」
看到小姑娘，青寧的腳步停了下來。
她能感覺到自己滿腔歡喜，在這個時候，變得七零八落，就好像有什麼東西，在她心臟里橫衝直撞，讓她很是難受。
可明明，她不該有心的。
青寧想到這個念頭，目光就閃爍起來，她看向遠處。
就看到十三在和那個小姑娘說話：「薩日娜，它生病了。」
它指的是他懷中的小狗。
薩日娜目光裡帶著柔情，對著十三道：「我會找人治好他，你不用擔心。」
之後，十三就不說話了。
而叫薩日娜的小姑娘一直守在十三身邊，眼裡滿是對十三的崇拜與愛慕。
算起來，距離兩人分開已經快兩年了。
青寧這樣想，然後又道：「十三十五歲了。」
她似乎也要十五歲了，可是她身材沒有半點變化，依舊是十三歲的模樣。
可十三雖然是坐著，但看得出來，比之前高了很多。
「唉小姑娘，你是迷路了嗎？」
突然，青寧身後響起一道聲音，她轉頭一看，就看見一個趕著牛羊的牧民對著她打招呼，態度熱情和善，說著一口蹩腳的中原話。
青寧沒說話，只盯著他看。
牧民又說了一些話，可青寧依舊不說話，最後她用手比畫了幾下，就像是自己不會說話一般。
牧民嘆了口氣，可惜地道：「長得這麼冰雪可愛，居然是個啞巴，真是可惜，就和烏日圖一樣，好看的人總是有殘缺的。」
青寧抿了抿唇，她知道烏日圖就是自己心心念念的十三。
「不嫌棄的話，跟我走吧，這前面就是我們的牧區，你可以在這裡住一段時間。」
青寧點了點頭。
「我叫巴圖，是牧區的主人，在這裡的都是我的家人。」
說完，青寧就聽到一道聲音傳了過來：「阿布，你回來了？」
是那個和十三說話的女孩，薩日娜。
巴圖笑著迎上去，對著薩日娜道：「回來了，這位小姑娘是我在路上撿回來的，她不會說話，你好好照顧下。」
薩日娜盯著青寧打量了會，然後笑著上前：「你好，我叫薩日娜。」
青寧避開薩日娜的手，稍稍點頭。
她不喜歡陌生人碰自己。
「飯菜做好了，坐下來吃吧。」巴圖的妻子多蘭在旁邊招呼著，然後也開始打量起青寧，不過只是看上一眼就挪開了，沒有給青寧很冒犯的意思。
十三突然道：「是來客人了嗎？」
薩日娜笑著道：「是啊，應該是迷路了，是個長得很好看的小姑娘。」
十三不說話了，下意識地朝青寧這邊看了過來，青寧也看過去，但她發現，十三的眼睛居然是沒有任何光亮的。
更不會聚焦，再加上十三手裡的盲杖，明顯是瞎了。
她的心臟猛地抽了抽。
第一次體會到了心疼的滋味。
「小姑娘……」十三念了這三個字，突然像是想到什麼，嘴角勾起一抹溫柔的笑。
薩日娜看到這笑容，整個人也呆住了，下意識地道：「烏日圖，你居然會笑，我以為你不會笑呢。」
聞言，十三嘴角上的笑容一收，那抹笑容就像是從未出現過。
薩日娜天真地道：「你以後就該多笑笑，多好看啊。」
青寧朝十三看過去，目光帶著冰冷的打量，她沒有多餘的情緒，只是在想，他的眼睛，為什麼瞎了。
是因為武功被廢，被仇敵追殺的時候瞎的嗎？
還有他臉上的疤痕，雖然很淡了，但不難看出，刺傷的一劍有多危險。
薩日娜似乎察覺到了青寧的目光，下意識擋在十三面前，占有欲極強地說：「烏日圖可是我未來相公哦。」
青寧並沒有收回視線，而是在心裡反覆念叨相公兩個字。
她記得，在那個木屋裡，她和十三才是夫妻。
「薩日娜，我說過我不會娶你。」十三挺直白，拒絕了薩日娜，「你值得更好的，我配不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