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次雖然不是公事,但是好歹也是駐軍部隊,程朝買的是臥鋪,大人無所謂,都不是嬌氣的,就兩三天,怎麼都熬過去了,但是畢竟這次還有個小崽兒,不用說,誰也捨不得她跟著遭罪就是了。
一間臥鋪,六個床位,簡單,秦清淮,程朝,簡立業,這次連秦義都沒帶,就四個人帶著小崽兒,因為回到京城也是要吸引目光嗎,他們一點都沒有遮掩自己的行蹤,不過是都是便裝。
剛上車,車廂里就他們幾個,他們乾脆的把門一關,就把孩子放下來,小崽兒第一次出門,對哪哪兒都好奇著,下地就噠噠的跑來跑去,幾個人商量著,
「就這麼大咧咧的回去,然後呢,有什麼計劃?」
「沒有,」
過了當時的氣頭上,簡單倒也不是真的就什麼都沒想,
「到了看吧,現在也就剛發現一個線索,你就是找上門去,你也沒有證據,」
這也是程朝他們幾個想的。
男人女人想問題的角度本就不同,他們有自己的渠道和人脈,這個簡單相信。
但是同時,他們幾個又都是被系統訓練過,不是說死板的非要證據確鑿了才動手,但是心裡的那種根深蒂固的身份限制和局限還是有的,跟簡單這沒有規矩的隨性而為相比,差別還是有的。
「反正也是抓不著現行,就算是抓著了,位高權重的,誰能承認,人家又沒有造成什麼後果,就不承認,你還能逼著人家嗎?到時候人家反咬一口,說咱們沒有覺悟,自私自利,上綱上線的,到時候咱們不就被動了?」
「哎,不是,」
程朝瞪大眼睛,坐直身子,
「合著,你也沒想出辦法,就這麼大張旗鼓的就要回來?」
乍一聽他也嚇一跳的,但是想想就也不覺得奇怪了,簡單之前那幾年都是一個人生活,本來也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性子,凡事想達到目的,都是最直接的方式,幾乎都不帶拐彎的。
「也是,你也沒這個耐心去猜測那些齷齪,那你,咋的,還想打上門去?」
秦清淮悶笑,雖然,但是,也確實是媳婦兒的作風。
「打什麼打?」
簡單回頭就瞪了程朝一眼,
「你們都是有身份的人,一個個的大小也是個官,底下那麼多人呢,別老開口就是打打殺殺的,怎麼跟土匪似的?不知道的還以為咱們軍區都是這個作風呢?」
「我?你?」
程朝指了指自己,又顫抖著指著簡單,氣的氣息不穩,嘴唇都哆嗦了,目瞪口呆,
「就你?你你你,你還好意思說別人是土匪?沒有別人比你更像土匪了吧?」
秦清淮把孩子撈起來塞到簡立業懷裡,自己去翻包找奶瓶,聞言又搖搖頭笑的不行,要是沒有之前彭家的那一遭,他真就信了,
「哥你別欺負我媳婦兒,我媳婦兒那是替天行道,不然那些東西拿出去,你知道會進了誰的口袋?」
該說不說,雖然是大形勢確實有點亂,有些人也確實不太正,他說這話,也確實不是空穴來風,但是這話從秦清淮嘴裡說出來,程朝還是狠狠的震驚了,秦清淮可不是他那麼變通的性子,他記著那是個規規矩矩不出格的人,怎麼這話說的這麼順滑?
「學壞了,真是,你也跟著學壞了。」
「閉嘴!」
「誒誒誒?」
程朝迅速的接住迎面飛來的蘋果,
「誒?惱羞成怒,是不是?」
下一秒,懷裡就撲進來一個軟乎乎的小糰子,兩隻小手扒拉著沒扒拉動,然後小腦袋湊過去就在蘋果上留下了一對淺淺的小牙印,和一攤口水。
程朝不敢動,不敢躲,一隻手虛虛的護著,
「哎?你們娘倆兒啥意思啊?大的欺負完,小的還來,過分了吧?」
車廂里鬧成一片。
簡立業含笑逗孩子,能再見到這麼鮮活的閨女,他是沒有什麼遺憾了,而且,她再次見到閨女時,她就已經生完孩子了,對別人口裡的評價,他也是半信的,
從心底來說,他自然不希望閨女變成那麼獨立那麼全能,孩子什麼都會,有的人可能覺得光榮,但是他不覺得,他只會覺得,是父母的無能,逼著孩子學會的,不管是謀生還是什麼都一樣。
他始終覺得,孩子就應該有孩子的樣子,就像程銳和程安,男孩子嘛,就應該有那種意氣風發,初生牛犢不怕虎的膽量。
「沒事閨女,你想做什麼就去做,只要不是捅破天,有事爸給你兜著。」
程朝撇撇嘴,和秦清淮對視一眼,果然,這人,就不是表面這麼簡單。
簡單沒想那麼多,乖乖的答應下來,
「好,」
然後想了想,又加上一句,
「捅破天我應該不會,就是真捅了,也不會讓人發現,不過這過程中,你們要是發現什麼玄幻的事,別大驚小怪的就行。」
「咳!」
程朝忍不住低頭悶笑,都這麼說了,那這玄幻,是妥妥的會發生了。
秦清淮抬眼看了看,不動聲色的把閨女接過來,把啃得亂七八糟塗滿了口水的蘋果擦了擦,掰成兩半,一半遞給旁邊的程朝,一半自己拿著刮泥,開始餵孩子。
小崽兒是見著吃的就乖得不行,這會兒坐在親爹腿上,小腿盤著,小手扒著胳膊,
「啊!」
程朝「切」了一聲,回頭也咬了一口,咔哧咔哧幾口就下了肚,手也不閒著去騷擾,
「你個小崽子,我還得吃你的剩兒,」
小崽兒吃的認真,看見搶食的,半點都不客氣,「啪」的一聲,就把大手拍走了,還轉頭狠狠的抗議,
「啊!壞!」
秦清淮也不客氣的踩一腳,
「對,舅舅壞,咱們不理他。」
「啊!壞!七!啊呀,七!」
剛冒話的小孩,這表現欲滿滿的,就是還處於摸索階段,還是個新嘴,不大聽使喚,
「啊呀,七!」
一邊啊啊的說著,小手就把剩下的半個蘋果就往簡立業那邊推,
「啊呀,七!」
這麼明顯,就是簡立業都看明白了,
「這是要給姥爺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