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晝臉色不變,這夜色中,花不晚可能也看不清他表情。
以前種種跡象表明,但凡自己出現在花不晚周圍附近,她都總能知道。
可花不晚分明沒有絲毫內力武功,按理不可能知道才對。
而今她問這話,倒像是沒察覺到他的出現,所以在試探。
「莫非你剛說了什麼我不能聽的話?可惜我應該過來早一點的。」
原來沒聽到啊!
幸好幸好。
蕭晝剛扶著花不晚站穩,她立馬就開始討要字條。
「此處昏暗,去亮堂的地方給你,你也好看清字條。」
確實是這麼個理兒。
花不晚跟著蕭晝走著,走三步崴兩步,順便再摔下去,蕭晝眼疾手快,把人抱住了,索性一起力,將花不晚公主抱。
「夜雪地濕 滑,夫人走路不利索,還是為夫幫你一把吧。」
「說誰走路不利索……算了,既然你遠離當勞動力,我就給你這個機會。」
艾瑪,這胸肌隔著厚衣服都還能摸到,手感好得不要不要的,實在捨不得丟了這個機會。
房裡正吃飯的兩人,看著去而復返的花不晚,盧邵雲愣了下,兩手抓起豬肘子,踹了一腳常遇暗示,兩人飛快離開。
有些人的八卦也不是那麼好觀看的,容易被針對誤傷,還是離遠點以示清白。
餘光看了眼逃也似的盧邵雲,蕭晝唇角微勾。
算他識趣。
將花不晚放到床上坐下,花不晚戀戀不捨看了眼蕭晝的胸膛,正要討要字條,卻見蕭晝蹲身去脫她鞋襪。
「哎你幹嘛?」
下意識縮腿卻被蕭晝抓住腳踝無法動彈。
鞋襪被褪去,露出通紅的腳趾。
被凍的。
「鞋襪濕了就別亂跑,天寒地凍,容易凍壞腳趾。」
蕭晝聲音輕柔,用帕子擦乾了她的腳,才抬著她的小腿放到床上,用被子蓋上。
可是此時被子裡也是冷冰冰的,花不晚皺眉,蕭晝見狀坐到床上,將她的腳薅出來,一雙大手包裹到她腳上。
溫暖、舒服!
十二月底的天,這麼冷,蕭晝從外面一路走來,居然手還這麼暖和,這狗男人身體火氣真好啊!
花不晚想著有些嫉妒,蹭著屁股靠近他一點,雙手一伸就往他腋下鑽。
偷襲!
誰知竟如此順利地塞到了他腋下,似是他早有預料似的,微微放開了胳膊的力度,讓她摸到了腋下,而後胳膊才稍微用力,將她雙手加住,溫暖之極。
花不晚手腳的溫暖享受得心安理得。
折壽五千天的救命之恩,她還不能享受一下男主的溫暖服務了?
這是她應得的!
兩人都沒說話,花不晚溫暖得沒一會兒就靠著蕭晝睡著了。
蕭晝抽手給花不晚蓋上被子,看著近在咫尺的睡顏,他腦中閃過無數畫面。
從初相識到後來的強娶,婚後的你來我往,花不晚對他的防備和算計利用,到日久生情的一吻,而後卻急轉直下到刀劍相向。
所有的裂痕都有跡可循,從一開始便是怨偶。
因何而得藕,有杏不須梅。
可就算是怨偶,蕭晝也不想放手。
花不晚一定不會是害死蕭長影的幕後之人。
只要他查清橫阻兩人之間的這件事,他相信他與花不晚,一定能變成真正的有情 夫妻,相攜白首。
惡因好果,一定可以的。
本該靜謐美好的時光,被從窗而入的驟風破壞。
花不晚一哆嗦,被風吹醒了。
「怎麼睡著了……呃,對了字條!」
接過字條打開一看——
日後世子妃有閒,可往萬里山莊去一封信,屆時吾自會兌現承諾。
萬里山莊。
這小子心思都昭然若揭了,是怕叫萬歲山莊被盯上嗎?
這字條是隨手一折的,也沒個保密封口,看得出這容姓男子是壓根沒想過要保密。
也或許是之前花不晚一句「三公子」,看破了他的真身,以為她會將此透露給蕭晝,所以才如此隨意將字條給蕭晝轉交的吧。
「你可知他的身份?」
蕭晝突然開口,花不晚撕碎了字條扔地上。
「那你知道嗎?」
花不晚盯著蕭晝眼睛,反問。
「他是,皇帝如今除了顧明舟外,僅存的另一個兒子。」
這話非得說得這麼多描述詞嗎?直說他是被圈禁的三皇子就好了。
「你怎麼知道的?」
花不晚神色沒有一絲驚詫,果然她也是知道的。
「此前我命人調查他,本只調查出,他是去年出現在饒國,成為饒國大皇子身邊最得力的幕僚。大皇子雖是已故皇后嫡長子,但才能不顯,行事多有差錯,饒國皇帝因此猶豫儲君之位。可自他出現後,這一年多為大皇子籌劃,竟在政績上有不小的成績,甚至揪出了五皇子軍需物資動手腳的事,致使五皇子被貶罰驅逐去了封地,永無爭儲的可能。」
沒想到這位三皇子還是個智囊袋子。
「兩個月前,唯一有一敵之力的六皇子,也因私生活醜聞石錘,聲名狼藉,此前與國公府千金定下的婚事告吹,隨之而來的是此前支持他的朝廷重臣的倒戈,六皇子焦頭爛額,被皇帝申斥,免了他所有職務,禁足半年。如今饒國,便是大皇子的天下,太子之位唾手可得。」
所以說,這就是彈指間,令敵人灰飛煙滅的才能嗎?失敗之後,潛伏他國臥薪嘗膽,這設定很有小說男主的潛質啊!
可惜三皇子顧容鈞在《縱嬌寵》里,被作者限制只能做個厲害的墊腳石,為男主顧明舟鋪路。
但在如此險惡詭譎的兄弟相殘大戲中,他是唯一一個活下來的,足以證明他有些本事。
就算被終生圈禁了,他還是沒放棄反抗命運。
由此看來,他早在被圈禁時,甚至在此之前,便可能與令光塵有所往來。
受盡凌 辱、看似柔弱卑微的質子,手足相殘、被害圈禁的失勢皇子。
這麼帶感的設定,怎麼有點小破文的既視感?越想越想磕了……
咳咳!
「這些跟你說的他的身份,好像沒什麼關聯,你到底怎麼確定他是衍國三皇子的?」
蕭晝抿唇看向外間。
「方才離開時,他將字條交給我時,順口告訴我的。」
花不晚:「……」
這種事還能順口……
所以你剛才說了那麼多饒國的故事,從大皇子到五六皇子,跟這句話有什麼關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