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晝本也只是嚇他一嚇。
自他來了一品堂,便一直儘量避免跟自己接觸,起初蕭晝沒在意,以為只是每次都剛好錯過見面。
後面漸漸發現,盧邵雲是真刻意在躲避自己。
便是要見面,也都是在人多的場合。
那日在門口聽到守門的人說起,方才竟有一乞丐模樣的女子說跟盧邵雲拜過天地。
蕭晝本並不在意,入府後卻聽說自己夫人回來了,當即想到門口的話,蕭晝再是人淡如菊的君子,也不可能容許自己頭頂青青草原。
若非此後一直有事發生,也不至於耽誤到現在才來發難。
雖然這幾日他早已看出,盧邵雲與花不晚之間並無半分男女之情,可還是要問個究竟。
「既是義兄妹,為何要以常遇性命要挾,十里坡設伏?自此帶走我妻子,意欲何為?」
盧邵雲還沒編好這個問題的答案,一時語塞,見蕭晝神色冷峻,生怕他一下抹了自己脖子。
可惡的系統,面對男主,它竟然退縮不給開掛!否則盧邵雲來了一品堂後,怎麼會一直對蕭晝避而不見?
本想早早治好那飛垣,溜之大吉,卻不想失蹤的花不晚又找來了一品堂,害得盧邵雲沒能離開。
看盧邵雲臉色煞白的慫樣,蕭晝一陣無語。
這就是那令人聞風喪膽、殺人於無形、凶名遠播、醫毒無雙的毒醫?
「有事說事,何必打打殺殺的呢?」
花不晚走來,按下蕭晝的手,劍一離開,盧邵雲趕緊縮到常遇身後,摸著脖子上的一絲血跡,嚇得瑟瑟發抖。
哎呀我去!沒聽妹妹說過這第二部的男主這麼兇殘啊!
照剛才的劇情發展,要是花不晚不出手,自己就要被男主祭天了啊!
「不就是十里坡的事嘛!我義兄與我十幾年未見,再次見面當然要搞點花頭,弄些驚嚇才算有儀式感嘛。常遇那短命鬼,就是個輔助演出的npc而已,別那麼斤斤計較。」
NPC常遇:「……」
「正好我雲京待久了,義兄便帶我轉轉這武林大會而已。再說,他要不是我義兄,飛垣能有機會這麼輕易被解毒嗎?人家救了飛垣,你沒道謝就算了,還要抹他脖子,夫君,做人要厚道,可不是你這般恩將仇報的,要是傳出去,我們景安王府的臉面還要不要了?
「就是就是!今日若不是看義妹的面子,就你剛才得罪本毒醫的事兒,本毒醫定要將一品堂所有人毒……」
「你瞎逼逼個啥!我的如來神掌你是沒挨夠是吧?」
花不晚斜眼一瞪,盧邵雲再次躲到常遇身後藏起來。
臥槽,真是什麼鍋配什麼蓋,這對夫婦友善不了一點!都是他盧邵雲的克星!
咦,可花不晚不是女主啊,所以要是按照妹妹的劇情,她只能算個原配炮灰,最終她都會被女主ko掉的那種?
既然她未來這麼可憐,現在看在老鄉的面子上,就讓讓她吧。
蕭晝挑眉看了眼表情一言難盡的常遇,突然覺得這樣的畫面,好像曾經也有過。
遇到打殺危機的時候,花不晚就這慫樣。
如此來看,毒醫與花不晚還真有些相似,難怪會是義兄妹。
等等。
十幾年未見的……義兄妹?
記得聽說毒醫十幾年前就名震江湖了,可眼前的毒醫,看起來卻像二十出頭。
「敢問毒醫,今年貴庚?」
「他三十歲。」
「我二十九、二十九!!!」
「有區別嗎?一個大男人這麼斤斤計較,一點都不大氣。」
一點都不大氣的盧邵雲,敢怒不敢懟:「……我二十九歲!」
蕭晝想了下自己年齡,下個月就23歲了。
雖然比花不晚大了五歲,但比毒醫年輕六歲。
果然男人還是會在意這種小事的。
看了眼花不晚,蕭晝默默想著。
怎麼看盧邵雲都像被花不晚欺壓慣了,受盡委屈卻敢怒不敢言的慫包打雜的,兩人還真看不出半點男女之間的情意苗頭。
見蕭晝收劍入鞘,盧邵雲提著的心落地了。
所以他到底是哪句話讓蕭晝順心了?難道因為他二十九歲,所以「尊老」了?
要真是這樣,怎麼想都好氣。
一月初,花不晚幾人,終於被老堂主送出門,踏上了回京的路。
老堂主本想留蕭晝夫婦到過年的,可惜花不晚太能作妖,整個一品堂,除了他這位堂主,其他所有人都被花不晚嘴炮壓制。
一品堂眾人打又不敢打,說又說不過,罵也不敢罵,她一個不順心,今日罰扎馬步兩個時辰,明日罰單挑對壘兩敗俱傷才喊停,再不爽就讓毒醫給投點小毒折騰折騰。
再不將人趕走,一品堂的人都要被她欺壓瘋了。
果然是天下最毒婦人心!
正是天寒地凍的時候,回程路上,越走越慢。
正常趕路,七八日便能到,卻被嬌氣的花不晚拖了半個月才趕到距離雲京最近的城鎮。
第二日正午,花不晚看著神色堅決的盧邵雲。
「你真的不入京?」
「死也不入!」
昨夜他想趁機溜走,卻被飛垣那莽夫發現,一嗓子把所有人都叫醒——除了花不晚。
現在只能面對面表明態度。
這段日子相處,以他對花不晚的了解,以為自己會被k一頓,沒想到花不晚竟只是淡然點點頭,轉頭上了馬車。
「嗯?」
就這麼輕飄飄放過了?
「這是她讓我交給你的。」
常遇將一封信拍給盧邵雲,跳上馬車,自覺跟飛垣充當起了車夫。
雲京的消息偶有傳來,飛垣會立即匯報,有些是花不晚能仗著世子妃身份旁聽的,有些則是被蕭晝兩人刻意避開,單獨說了悄悄話的。
盧邵雲被系統限制不能入京的事,一開始就說過,花不晚早知他會離開,這封信也是一早就寫好的。
盧邵雲還盯著信封出神,突然聽到花不晚一聲。
「嘿,義兄!接著!」
一個物件從車窗拋物線飛來,盧邵雲下意識接住,沉甸甸的,一個沒拿穩,口子鬆開,裡面白花花的銀子晃了眼。
嗯???花不晚這貪財好 色的守財奴,怎麼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