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又在說我什麼壞話?」
花不晚一口茶噴出來,轉頭一看,果然是常遇。
常遇身邊還站著蕭晝。
花不晚上下仔細打量,蕭晝被看得有點羞赧,坐到花不晚對面。
「這在外面,人多,你、你收斂點。」
呃……我需要收斂什麼?
哦,應該是蕭晝腦子裡有黃色廢料了。
花不晚神色正經道:「我是在看你有沒有動過手的痕跡,你以為我在看什麼?」
蕭晝一愣,隨即紅了臉,趕緊喝茶掩飾。
「你剛才可有見到什麼人?」
花不晚試探,只是她沒看到竹嬉,所以不確定。
「有,方才兄長約我喝了點酒。」
「你還有兄長啊?璽源黎氏的人光明正大來找你了?」
蕭晝無語,花不晚這才反應過來,這兄長說的是她大哥花無罄。
看樣子蕭晝方才應該沒接觸叢嬌嬌,那他到底知不知道沈晴音就是叢嬌嬌?
回到王府,剛走到棲晴院,就看到竹嬉在院子裡。
「世子……」
「啊竹嬉你回來啦,哎呀這雲京人太多了,我們看戲聽曲的人一多就走散了!哎呀,回來就好!你跟我來一下!」
房門一關,花不晚鬆開拽著竹嬉的手,上下打量了一番。
「你受傷了麼?」
「一點小傷……」
「不是大傷就行,你先在屋裡別出來,我一會兒來問你事情,記住,別出來,蕭晝叫你也別出來!」
房門一開,蕭晝正站在門口,花不晚:「……你聽到了嗎?」
蕭晝拉了她的手走進屋走下,一揮手,竹嬉跟常遇便出去了,屋裡就夫妻二人。
「你果然知道了。」
蕭晝給花不晚歪了的斗篷拉了拉,又給她整理頭髮。
「你要對她動手可以,但是能不能等一陣子?等她的大婚,拜託,就等到她大婚後!」
「我確實想親手殺了她,但,現在我不想為了她,髒了我的手。」
蕭晝撫 摸著花不晚被風吹的發寒的臉頰,聲音輕緩卻鄭重。
這麼深情的樣子,看得人家小心臟撲通直跳。
「對嘛,報仇有很多方法,親自動手是痛快,但惹一身騷讓自己和親近的人都不得安寧,是最下乘的。夫君,你真是太聰明了!」
花不晚馬屁狂送,「那種人,我們就該站得遠遠的,看著她自取滅亡!作惡多端之人,自有天收。哎呀外面天冷,夫君,你喝點熱茶暖暖身子, 夫君出門累了吧,我給你捏捏肩膀……
花不晚的殷勤很說明她的目的。
知道沈晴音就是叢嬌嬌時,蕭晝這一年多積累的憤怒與恨意都爆發了,本想趁夜行兇,可被竹嬉攔了一下,盛怒之下還傷了竹嬉。
而後聽了竹嬉所言,知道花不晚與叢嬌嬌之間應該是有某種約定,若他現在殺了叢嬌嬌,不管花不晚是有什麼計劃,都會被破壞。
一直以來,蕭晝對花不晚的懷疑,讓他對花不晚更覺愧疚與虧欠,於是最終還是選擇了放棄殺叢嬌嬌的計劃。
等花不晚與她的約定結束,再找機會動手也不遲。
即便到時候,她就算已經成了太子妃,蕭晝仍舊有辦法,要了她的命。
只是聽竹嬉所言,花不晚似乎也惦記著叢嬌嬌的命,還餵了她吃藥丸。而且花不晚言語間都透露了一個信息——
叢嬌嬌必死。
所以,他這古靈精怪的夫人,又給叢嬌嬌設了什麼套?
數日後,一封信和一個密封小箱子送到了萬里山莊,化名容姓的顧容鈞打開箱子一看,正是此前花不晚讓叢嬌嬌拿到的東西,只是卻少了那個撥浪鼓。
「五弟,看來你的命,不少人惦記。花不晚,你到底是怎麼知道這些東西的,竟還能讓叢嬌嬌心甘情願,為你從東宮密室盜取出來……這些東西,但凡一件都能引起軒然大 波,如今如此多證據齊聚,東宮被廢,不過易如反掌……看來,我確實欠你一份天大的人情了。」
關上箱子,顧容鈞手按在箱子上,笑容深沉。
「饒國皇帝病危,那無能之輩即將上位,一起都在掌握之中。唯有雲京發生的事,是我意料之外的。」
此前聽聞玉尺國長公主要去衍國聯姻,顧容鈞生怕她嫁給顧明舟,若如此有玉尺國的外援,他想拉顧明舟下位就不太可能了。
幸好那日消息及時,得知人家長公主一心奔著花無罄去的,所以那夜在山洞, 他才輕易答應了花不晚的要求。
為了長遠計,放走長公主,不與花家交惡才是明智之舉。
只是自此,雲京的所有風吹草動,都被嚴密盯防,以最快的速度讓他知曉。
抱著同歸於盡仇恨心的叢嬌嬌或,顧容鈞雖對她抱有一定期待,但並不指望她能翻天。
如今加上手裡這些東西,原本計劃的半年成事,直接可以縮短到兩個月之內。
「可惜令光塵被釋放離京,否則計劃本該是裡應外合的,不過……現在也不需要了。九妹,你太天真單純了,我竟不知,令光塵竟打了你的主意,若非玉尺國的聯姻,我都不知你竟為了他,願意遠嫁犧牲自己……」
顧容鈞嘆了口氣,畢竟他與令光塵算是盟友,此前爭儲失敗後,是令光塵助他逃出雲京,並為他在饒國立足鋪路。
「九妹,或許此番你遠嫁他人也是好事,令光塵,他太危險了,絕非良配。為了復仇,竟是連自己的國家,也一心傾覆,毫不在意的。遠離他,或許你能在玉尺國,尋得一良人,得一生平靜安寧。」
房門被敲響,屬下緊急送來了一個消息。
「公子,我們在饒國的人,並未等到令公子,隱在九公主出嫁隊伍中的人傳來消息,稱又看到公主的一名近身侍衛,相貌似乎與令公子極為相似。這些日子,一直與九公主形影不離,便是入夜也在公主門口,可是……或許是認錯人了,畢竟令公子雙腿……」
「啪!」
顧容鈞額角青筋跳動,抬手劈了桌子,盒子掉落到地上。
「令光塵,我可以當不知道你裝了幾年癱子,但你跟著九妹,到底想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