關於梅莓和梅優的封賞很快的傳到了大成各州。
雲州府城,
「兩個女子,一個封了中郎將,一個封了鄉君。這個老妖婆……」
齊王半躺在榻上喝著美酒,說著便將手中的信隨手一丟,緊接著一旁伸出一隻手接住了這已經快被酒漬泡糊的信箋。
「姓梅啊。」
東方諧抬眼掃向來人正是穿著盔甲的陳元,抬手擺了擺,給自己按摩伺候的美人紛紛退下,屋子裡只留下他們二人。
空氣中還彌散著淡淡的血腥氣。
「鎮壓那些刁民是否成功?」
東方諧詢問道。
心裡卻罵了一聲刁民晦氣。
自打他回來封地之後東方諧就覺得諸事不順。
本該富庶之地的雲州又是洪水又是瘟疫,等都過去了,那群泥腿子居然還敢聚眾造反?
這事情要是鬧大了傳到帝都,指不定那個老妖婆要怎麼斥責自己。
因此,他只能一邊將這消息壓下去,一邊派陳元前去鎮壓。
「土雞瓦狗,不成氣候。只是高渠縣那邊山勢崎嶇,並不是適合用兵,那些人慣會躲藏。過些時日引他們出來全滅之。」
看著陳元說的信誓旦旦,東方諧便不再管這事,不過他倒是好奇另一件事——
「剛剛看你那表現,姓梅的那兩名女子你認得?」
「認得,從雲州府城逃出去的。她們和九寶軒的勢力有關。」
「九寶軒……」
東方諧自然是知道九寶軒的,他從榻上坐了起來,理了理半敞著的衣襟,又道:「九寶軒背後也不知道究竟是誰,他們生意做那麼大,身後沒人護著不可能。
而且——他們和顧嚴居然也有來往,難不成顧嚴也被本王的某個兄弟拉攏了?」
東方諧壓根也不考慮九寶軒身後就是顧嚴的這個可能,若是真是顧嚴,他父皇活著的時候早就該找理由處理了顧家,還等著現在?
「難道是魏王那傢伙?」
想想顧嚴在?東方泰的地盤他就不爽,他越想越覺得這個可能很大。
但是清楚這並不可能的陳元眼眸微閃,問道:「興許還有別的可能?」
「別的可能?」
「也許是永王?」
「永王?」
東方諧記憶中對於他這個早年就不受寵,成年就被趕去了南方四州封地的病弱大哥印象很是模糊。
「他?怎麼可能?」
想起永王東方錦,東方諧直接發出一聲輕蔑的嗤笑。
這位大哥做過的唯一讓他有印象的猛事就是反抗他父皇娶了永王妃的時候。
之後便又是一陣沉寂下去。
「可是據探子的消息,九寶軒的鮮花琉璃皂就是出自永芳州,那裡可是永王的地界。況且,殿下也別忘了,永王妃可是出自解家。
按親疏遠近,永王和這位靖北侯還是連襟關係呢~」
陳元這麼一說,東方諧的臉色也徹底沉了下去。
他倒是忘了這一層。
見東方諧的吸引力被引走,陳元扭過頭去這也暗暗鬆了口氣……
與此同時,收到了這消息的東方泰今日正是他納側妃的日子。
只不過這大喜的日子忽然發現自己到嘴的食物被旁人忽然咬了一口,東方泰臉上的表情也十分猙獰。
「這老妖婆這是故意要激怒我,讓我露出什麼馬腳吧?」
東方泰一把將手中的信紙握成了一團丟在了一旁的水盆中。
一旁的幕僚們看著東方泰陰翳的神色,斟酌著開口道:「太后此舉,大約是想激怒王爺派人截殺這位鄉君,到時候給您的頭上扣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對您動手。」
「你也說是莫須有了,就算本王不動手,她說不準自己也會動手栽贓到本王頭上。」
東方泰現在真的快要被中州那個老太婆給氣死了,怎麼還在盯著自己不放!
「本王傳出去的消息還沒被那老太婆聽見?」
「大約是聽見了,只是據探子們傳回來的消息,前不久御史台一位官員恰逢為解啟喊冤……
咱們傳永王有不臣之心正好也是拿他和解啟的關係說事。
只是正好那時候永王來信帝都,不知道寫了什麼給太后,反正眼下太后並不打算處理永王。」
「一群廢物。」
東方泰對於手下人有些恨鐵不成鋼,緊接著他倒是想起來了什麼,轉身詢問道:「那個御史台的官員為解啟喊冤?那官員現在是被關了起來,是吧?」
「朝堂上幾位老臣皆上奏該人污衊忠臣,顛倒黑白,已經被下了大獄每日遊街懺悔。」
聽著說是幾位老臣上奏,東方泰眼底深處的暴戾遮掩不住。
「真是我父皇忠心的狗啊,為他奪嫡衝鋒陷陣,為他妻兒保駕護航,當初名不正言不順的登上皇位,現在人死了面子快要保不住了哈哈哈哈……」
幕僚們聽見東方泰說的秘聞嚇得面上蒼白如紙。
這種事情能是他們知道的?
「他們越不想被人知道……」
「王爺!若是這般,對您的日後登基名聲也有損啊!」
有位幕僚還算腦子清醒,連忙阻止東方泰,這種傷敵一千自損八百的行為不划算。
「那又如何?昌平太子一脈都死絕了,本王怕什麼?」
嘴上雖然說著這麼癲狂的話,但是理智已經漸漸回籠的東方泰最終還是嘆了口氣,道:「罷了,真扯出去真相,於本王而言可沒有什麼實質性的好處。」
見他這般,便有另一位幕僚也上前說道:「王爺,與其在這裡想著轉移太后的目標,不如想一下接下來我們應該如何應對那位新出現的鄉君……」
·
被一群人盯上的梅莓此刻也是滿心的擔憂,看著太后塞過來的賞賜,以及一支兩千人的軍隊,梅莓只覺得頭大。
「她也知道我被她坑的快死了,所以刻意送這麼多人來保護?」
這日,謝長諳終於抽了空,悄悄過來找梅優和梅莓,商定接下來回去的事情。
聽著梅莓說的這話,謝長諳臉上的表情更加有些難看。
「興許,這些人並不是用來保護你的。」
「嗯?」
梅莓猛地扭頭看向謝長諳,梅優臉色同樣一沉,問道:「你這是何意?」
「回到你的封地,最近的路你是要途徑雲州進入燕州。不論你是在這兩個州哪裡出了問題,對於太后都是有利的。」
梅莓:「……」
梅優:「……」
「齊王、魏王,都曾經是熱門的奪嫡選手,雖然最後先帝死將自己的繼承人帶回來,但是齊王和魏王的黨羽並沒有全部被清洗掉。」
若是沒有那一場地龍翻身,以東方季宣的手段再過上幾年,這幾個奪嫡激烈的皇子自己就能被斗得兩敗俱傷。
可惜,他的意外身故,哪怕死前也只能先處理掉在奪嫡之中那個最沉不住氣的兩位。
謝長諳心中暗暗想著,不覺嘆了口氣:太后做事終歸有些著急了,那些回到封地的藩王遲早會被她逼得全部都要造反。
「太后急著弄這些人,非要將我們卷進來?」
「碰巧罷了。」
「嗬!」
梅莓和梅優冷笑一聲。
「虧我以為她只是因為她在朝堂上因為女子身份被掣肘太多,所以刻意找同為女子的我們來和那些頑固老臣打對台,結果呢?
這是打完了老臣,又要用來收拾藩王的藉口啊!這麼會利用的?」
梅莓真是頭一次見人的心這麼髒,能利用上的全都利用上了。
倒是梅優從剛才梅莓發怒就一直沒說話,一直到現在她才抬頭盯著謝長諳道:「那你呢?你為何知道如此清楚,是你猜的,還是說你在其中也收到了什麼太后的旨意麼?」
系統:宿主,見證正反打架的時刻到了!
梅莓:0.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