京城
司樂臨睡前正刷手機,突然,眼睛睜大,在床上撲騰起來,對著浴室沒頭沒腦的喊人。
「老公!」
「婁梟!」
「婁梟!!」
浴室的霧氣被男人的寬肩撐開,浴巾系的松垮,搭在男人精壯的腰身上,透出幾分荒唐過後的慵懶頹態。
沒來得及擦乾的水滴沿著胸口的匯入腹部,沿著肌肉的溝壑在浴巾上洇出濕意。
婁梟聽她喊得這麼急,還以為她碰了哪兒撞了哪兒,出來就看到床上跟落岸的金魚一樣撲騰翻滾的女人。
手裡的毛巾在她屁股上抽了回,「撞鬼了?鬼吼鬼叫的幹什麼?」
司樂爬起來跪立在床上,一手搭他肩膀,一手把手機往他臉上懟,「快看!你快看!」
她只顧著激動,懟的太近他根本看不清。
婁梟拎著她的腕子往後退了退,又被她晃的眼花,也沒耐心了,攬了她的腰身,給她撂回床上,免得她興奮過了頭栽下去。
「你說,我懶得看。」
「顧音音結婚了!你猜跟誰!」
不等婁梟問她就憋不住道,「霍風!霍芸山的兒子!天啊,這樣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人怎麼說結婚就結婚了!」
婁梟靠在床上隨意道,「也不算八竿子都打不著,之前霍芸山擺過酒,娶了顧音音做小老婆。」
「什麼?」
司樂驚呆了。
那顧音音豈不是霍風小媽?
天呢天呢!這比她膽子都大!
八卦心驅使,她忍不住推著婁梟,「你快說啊,到底是怎麼回事。」
婁梟紋絲不動,手臂搭在隨意屈起的腿上斜了她一眼,「我又不是他老子,我怎麼知道。」
司樂悻悻,立刻丟開手去,「切,原來你也不知道。」
見她「勢力」的德行,婁梟好笑的捏著她的臉把她轉過來,「想知道去參加他們婚禮不就得了。」
司樂被捏著臉說話都變得含含糊糊的,「我跟人家關係不遠不近的,人家怎麼會邀請我啊。」
「想去?」
「嗯嗯!」
婁梟抬手沿著她的側臉,扣住她後頸,壓到眼前,「求求我。」
他的目光太直白,看的司樂心口發熱,別開臉裝腔作勢的哼了聲,「好啊好啊,這結婚才幾年啊,想你幫我點忙就這麼難,還要我求你,這日子真是沒法過了。」
婁梟沒被她混過去,玩味的勾起唇。
在女人後頸蟄伏的手突然的動了,沿著她愈發成熟勾魂的曲線往下,她跳起來,「你幹嘛呀!不是剛才,剛那個過。」
婁梟挑眉,「怎麼,結婚久了,這點事兒都不肯配合了?」
「你-」
意識到他是在堵自己,她悻悻道,「我求行了吧,求求你了,我真的很好奇。」
額頭被戳了戳,「不誠心。」
司樂很想硬氣的說不用你了,可實在是架不住那顆八卦的心,少不得扭到他面前,圈著他脖子晃,「求你嘛。」
結婚了幾年,這張臉沒什麼太大變化,可那眉梢眼角的風韻卻是更勝從前。
她很知道他喜歡她什麼樣,塌著腰,貼著他,眼神偏偏無辜的很。
婁梟直接上手按塌了她支著的腰,人被攏進懷裡搓弄一把,「等著吧,明兒給你門票。」
聽他點頭,司樂再沒什麼不放心的,正要睡覺,餘光看到他沒擦乾的頭髮把床單洇濕了一塊,跳腳起來,「哎呀!你幹嘛不擦乾頭髮,你看床單都被你弄濕了。」
婁梟低笑一聲,「怎麼,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
司樂一時沒懂。
戲謔的嗓音貼著她耳畔,「剛床都濕成什麼樣了,也沒見你說自己一句。」
司樂臉『騰』一下熱了,罵了句「流氓」就埋頭進被裡再不冒頭。
-
婁梟一向說到做到,隔天司樂就接到了請帖。
結婚日子就在周末,也就是三天後。
司樂十分後怕,好險!差點就吃不到瓜了。
她剛好休假,打算乾脆回海城呆兩天看看梁慧琴。
晚上跟婁梟說起時,他只問了句,「去幾天?」
司樂想了想,「三天吧,帶櫟櫟回去,媽總念叨他。不過周一他們幼兒園有個活動,周日就得回來。」
說到這,她目光看向婁梟,「那我周末就不能陪你嘍。」
婁梟瞥了她一眼,「習慣你用完就丟了。」
這話說的司樂不自在,主動往他懷裡坐,圈著他脖子,「哎呀,你說話不要這麼難聽嘛,要不。」
小小的聲音貼著他,「我今晚提前加班補償你?」
婁梟目光很是放縱的沿著她領口往下掃,「那你得自給自足才行。」
……
都說男人婚後的精力是走下坡路的,司樂認同不了一點。
許是兩人的開始太過偷偷摸摸,以至於每一次的糾纏都帶著點有了這回沒下回的瘋勁兒。
再加上司樂演出時而一走就是一周,一回家更是了不得。
人家回家是休息,她回家是更高難度的排練。
這周末原本是說好跟他在家膩歪的,現在臨時放了他鴿子,司樂心裡還真有那麼點小愧疚,小手一揮,很是大義凌然道,「放心!我可以的!」
「哎!」
話音剛落就被橫抱著起身。
「來,給我開開眼,你是怎麼可以的。」
「……」
關上門的臥室里,男人的調笑伴著月光撞了她滿懷。
彎月被揉碎,夾著那些玩弄撩撥又充盈成滿月。
期間少不了葷盪戲謔,「臊什麼,之前又不是沒玩過。」
「你柔韌性這麼好,怎麼不行?」
「聽話,寶貝兒。」
「真乖。」
「……」
好歹熬走了夜色,司樂又陷在日光里拔不出來。
還是婁梟給她從被裡撈起來,「起來,飛機上再睡。」
客廳,婁櫟早就整理好了自己,背著小小的書包正坐在沙發上無聊的晃著兩條小短腿。
司樂困得厲害,婁梟半拎著她出門,後面還跟著個小豆丁。
到停機坪上,司樂打了個哈欠,「你回去吧,行李跟兒子給我。」
婁梟挑眉,「我什麼時候說我要回去了?」
司樂的瞌睡蟲都跑了,「什麼?你要跟我一起去?」
「對啊。」
司樂後知後覺,指著他,「那你昨天還!」
「噓。」
婁梟抬手撥了下她的耳垂,俯身道,「教壞小朋友就不好了。」
司樂知道自己又被套路了,氣得磨牙。
飛機上
機上服務人員笑眯眯道,「早上好啊,婁小少爺。」
婁櫟很是穩重的點了點頭,只是一開口還是稚氣的童音,「我媽媽要補覺,麻煩給我媽媽拿條毯子,再拿兩個靠枕,謝謝阿姨。」
服務人員心都萌化了,趕緊準備了送過去。
就這樣,司樂蓋著婁櫟要來的毯子,靠著婁梟,一路睡到了海城。
-
婚禮是在周六,賓客不多,一來不想惹人口舌,二來則是顧音音沒有家人。
不過有武鎮的那些孩子,倒是熱鬧不少。
坐下時看到個熟人,趙鳴。
彼此打過招呼後,趙鳴眸光探究,「你朝我要霍風的請柬,是對霍芸山的那攤子有意?」
婁梟後靠在椅背上,很是懶散,「我對接盤沒興趣。」
趙鳴看了他一會,瞭然,「那你是想讓我提拔霍風。」
婁梟樂了,「我又不是他娘老子,我管他做什麼?」
趙鳴擰眉,「那你為什麼非要來參加他的婚禮。」
婁梟看向低頭企圖把自己藏起來的司樂,捏起她下巴,勾唇道,「陪老婆來看戲的,她喜歡聽偷情的故事。」
司樂:「……」
趙鳴:「……」他推了兩個應酬,一個會來這到底是為什麼!為什麼!
儀式時。
司樂看著眼睛紅紅的霍風跟一臉雲淡風輕的顧音音,覺得他倆真是有種不般配的般配。
因為婚禮人少,流程也相對隨意,大家三三兩兩聚在一起聊天喝酒。
婁梟跟趙鳴在走廊說話,司樂正無聊的時候,身邊多了個人。
顧音音看向她,「你想知道什麼,問吧。」
司樂雖然好奇,但是被她這樣一說,也不好意思了,「啊?我沒什麼想知道的啊。」
顧音音指了指外面,「婁二爺已經吩咐過了,你要聽我們的熱鬧。」
司樂恨不能找個地縫鑽進去,為了吃口瓜她這張臉真是丟盡了!
顧音音倒是沒所謂,更何況,霍風現在在政圈處境尷尬,婁二爺跟趙鳴來參加他的婚禮,也是一種訊號,對他有益無害。
投桃報李的講了起來。
雖然顧音音講的沒什麼起伏,可司樂卻聽的一愣一愣的。
聽到顧音音親手結果了霍芸山,司樂的眼睛都瞪大了,聽到霍芸山怎麼辜負那些女子的,她又氣得咬牙切齒。
等聽完一整個故事,司樂像是也跟著驚心動魄了一遍,長長的舒了口氣。
此刻,她終於能理解顧音音之前種種看似奇怪的舉動。
末了,她問了自己最疑惑的問題。
「我聽你說了這些,好像,一直是霍少爺追著你不放,你呢?你喜歡他嗎?」
顧音音身後,霍風站住了腳。
他最多只問過她,心裡有沒有他。
至於喜不喜歡,他不敢問。
雖然已經結婚,但他經常趁著顧音音睡著的時候瞧她。
恨不能把她的心盯出一個窟窿,然後把自己的名字塞進去,讓她再不能這樣冷淡。
可要是問他想不想知道顧音音喜不喜歡他,他想,這份想都快把他磨死了。
這比他出任務流血流汗更甚,好歹流血是往外淌的,這份磨人,是往心裡鑽的。
不問心裡悶,可問了如果不是他想要的答案,他怕是會疼死。
幾秒鐘。
又好像是一個世紀。
終於,顧音音回答了司樂的問題。
「嗯。」
短短一個字,霍風五臟六腑回落,快步衝過去連椅子帶人抱進懷裡,悶在頸窩的呼吸都是熱氣。
顧音音看著反光的擺台,輕輕勾起唇。
莽牛,就是莽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