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嗨,年輕人。」
周路發現,前面有兩個人擋住去路。勒馬停下,細細打量起了這兩個人。
兩個人都穿著精緻的服裝,黑色羊毛外套,藍色條紋馬甲,筆挺的褲子,發亮的皮鞋,以及黑色的偵探帽。最重要的是貼在領口的金屬胸牌,上面單詞表明了他們的來歷「Pinkerton」。
平克頓國家偵探事務所,這家創立於1850年公司,此時是不折不扣的巨頭,它巔峰期擁有20多萬幹員。南北戰爭期間,林肯總統的貼身侍衛工作,也委託給平克頓偵探社的幹員們負責。缺少法制的蠻荒西部,他們有效地補充了警力嚴重不足的問題。
當然,他們以盈利為目的,只要給錢他們什麼都干,鎮壓勞工,暗殺綁架,甚至可以暗殺州長,只要錢到位,他們無所不能。
這兩個平克頓偵探並不是遊戲裡大家所熟知米爾頓和羅斯警探。其中一人端著一把卡賓連發步槍用審視看著周路。一人面帶和善的微笑,問道:
「年輕人,你知道去往比徹之願的路嗎?」
周路表現的無辜而懦弱:「先生們,我是剛到這裡的幫工,不太了解這附近的情況。」
「好吧,感謝你,年輕人。聽說這附近最近總是有人失蹤,你多加小心。」
「先生,感謝您的提醒。我要急著把馬送回去。就先告辭了。」
「再見。」
騎馬跑出去繞了一大圈,周路才選擇返回農場。
比徹之願,這裡離小馬哥貸款買的農場倒是不遠。那裡因為剝皮族的騷擾,早早的就荒廢了。這兩個平克頓去那裡幹嘛。還是說他們目標其實是這裡?看來,這裡不能待了,需要儘快做好打算。
向警局匯報這裡的情況,周路也有過這個想法,但是馬上就被自己否定了。第一,現在的美國警察可不是後世華夏的警察蜀黍那般和善。第二,報警之後農場主的金磚和手槍估計全部都要充公。第三,周路不敢賭現在的西部警察會不會黑吃黑,畢竟後世的美國警察形象也算不上正派。第四,原主遊蕩到黑水鎮沒少小偷小摸,還長了一張過目不忘混血面龐,黑水鎮警局都掛了名的。
周路覺得自己報警後,大概率結果是:黑水鎮警方破獲了一起性質惡劣的團伙謀殺案。歹徒們負隅頑抗,警方奮起反擊,擊斃了所有歹徒。至於金磚和手槍,大概報紙里一句話也不會說的。
現在平克頓偵探來到了附近,那就更危險了。黑水鎮警局警力嚴重不足,只要周路別自己找事,他們是不會出城來這種地方的。平克頓就不一樣了,他們有20萬雇員,就像是遊戲裡面一樣,只要一個平克頓刷新在你周圍,那麼他們就會無窮無盡的刷新,殺都殺不完。況且,很大一部分平克頓探員就是匪幫「豪傑」招安來的,黑吃黑玩得簡直不要太溜。為了兩塊金磚,重操一下舊業,還是輕車熟路。他們找上門來,周路可真是死的連渣也沒有了。
周路下定決心,是時候離開這裡了。周路延誤地看向農場主的房間,既然要離開了,那麼這個地方也沒必要留著了。
翌日,清晨,天邊剛剛翻出魚肚白。周圍一片寂靜。
周路從地下室爬出,瀰漫的酒味已經散開了。劃了一根火柴,丟在同樣灑滿酒水的床上。周路轉身離開,將房門關上。
「上校」似乎因為早起而有些不滿,不斷地用蹄子刨著地。周路,拍了它的脖子,安撫了一下,翻身上馬,正欲離開。
卻發現,農場門口,昨天見到的那倆個平克頓正騎著馬,看著他。周路頓時驚出一身冷汗,「見鬼,他們怎麼來了。」
「年輕人,這麼早,幹嘛去啊。」和善的平克頓問道。
周路此刻只覺得他皮笑肉不笑,故作平淡的答道:「去城裡進東西,去晚了,今天就回不來了。」
「哦,昨晚我們和這裡的野蠻人,發生了一些不愉快的事。我的同伴受了一些傷,需要休養處理一下傷口,不知道可否借用一下貴寶地。」
此時,周路才發現,後面的平克頓,一直捂著胳膊,像是被什麼利器刺傷,一言不發。他一直躲在前面那個平克頓偵探的陰影后,讓周路一開始沒有看清他的情況。
「這需要問我的Boss,我沒權力做決定。我帶你們去找他。」
說罷周路翻身下馬,打算去攙扶那個受傷的皮克頓偵探。前面那個平克頓偵探制止了他,他將同伴攙扶下馬。示意周路前面帶路,周路聳了聳肩,不露痕跡地將手放在腰帶上。
「是剝皮族乾的嗎?附近好像有他們的營地。」
「是的,大概是他們,一群可怕的野獸,他們綁架了黑水鎮的一位貴婦,我們……」
農場主房間的窗戶已經散出煙霧了,那個平克頓似乎是太過關心同伴的傷勢了。一邊低著頭看著同伴的傷口,一邊隨口應付著周路的問題。連散出來的煙霧也沒有注意到。
發現前面的周路停下了,抬起頭才發現,槍口已經對準了他。
「抱歉。」
秉承著反派死於話多的道理,周路沒有猶豫,直接對著眼前的平克頓偵探腦袋開了槍。又迅速調轉槍口,對一旁還沒反應過來的受傷探員開了兩槍。這麼近的距離,沒有打空的道理。
看著兩個倒在地上的探員,周路嘆了口氣。這兩個平克頓偵探或許對自己沒有壞想法,他們或許還是兩個好偵探。但是,周路不得不這樣做。周路沒有一絲把握,在他們看著燃燒的房子,聽他講完自己的離奇經歷,會無動於衷。
如果自己有亞瑟那般槍法,自然可以那樣。可惜自己槍法還是個半吊子,面對兩個全副武裝的平克頓偵探只能是人為刀俎,我為魚肉。所以周路只能先下手為強了。
在兩個平克頓偵探身上摸索著,周路得到了以下戰利品:
一把雙動左輪,漆黑的槍身上沒有什麼圖案。不像農場主留下的M1873那麼華麗。卻也保養的不錯,是一把優秀的武器。雙動左輪優勢之處就是不需要像M1873那樣每打一發就得扳一下擊錘。
手槍槍套兩個,看來昨晚有一把手槍丟失在混戰中了。
一把卡賓連發步槍(斯賓塞槓桿步槍),同樣保養的很好。
兩塊懷表,以及一些子彈和十幾元現金。
周路將兩具屍體拖進房內,火勢已經蔓延到客廳了,大火會燒毀所有罪孽。
周路騎馬朝著黑水鎮的方向疾馳,身後的房子已經全部燒了起來。火焰朝向天空熊熊燃燒,像是點亮了黎明,天要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