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王殿下,顧王爺,稀客啊,您今日怎麼到我這來了。」
「來來來,裡面請,我去請父王出來?」
塵屠南嬉笑著將塵風與顧思年迎進了劍南王府,滿臉的肥肉都擠到一起去了,差點連眼睛都給遮住。
「不用不用,又沒什麼大事就不要驚擾皇叔了,還是讓皇叔歇著。」
塵風自己找了把椅子坐下,輕笑道:
「這幾天屠南兄調派王府的精銳護衛以及經略使府、刺史府的精幹吏員幫我尋找朱大人,辛苦了,今天我是特地來道謝的。」
「道謝?哎,殿下說笑了。」
塵屠南擺了擺手,臉上帶著一絲歉意:
「人手是出動了不少,但朱大人還是杳無音訊,唉,讓殿下失望了。」
「沒事,慢慢找,總能找到的。」
塵風眉頭微挑:
「我就不相信在劍南道有什麼膽大妄為、無法無天之徒敢綁架朱大人,屠南兄說是不是?」
「額~」
「對,對對對!」
塵屠南拍著胸脯保證道:
「殿下放心,只要在我劍南道的地界上就不怕,肯定能找到!」
顧思年在旁邊接過話道:
「這些天我在劍州境內走走看看,只覺得風土人情與北涼道截然不同,別有一番風味啊。」
「哈哈,人嘛,都喜歡新鮮感。」
塵屠南呵呵一笑:「顧王爺覺得劍南道看著稀奇,我倒是呆膩了,不過我對北境倒很是好奇,什麼北燕蠻子、什麼草原游騎,嘖嘖,若是有機會定要見識一番。」
「這有何難。」
顧思年不以為意地說道:「哪日世子殿下去北涼,我親自帶你轉轉。」
「哈哈,那就提前謝過顧王爺了!」
幾人你一言我一語地閒聊著,客客氣氣,但每句話聽起來都是在互相試探。
侯在一旁的雪辭秋將話題重新拉回了失蹤案:
「不知殿下那邊的進展怎麼樣了,有沒有發現朱大人的行蹤?算起來大人失蹤也有十天了,若是再沒有消息,我建議還得加派人手接著找。」
「還真有一些頭緒。」
塵風抄著手說道:
「劍州境內的商賈都派人去問過了,沒見過朱大人;人流密集的客棧、酒肆、甚至青樓花坊也去打聽了,同樣沒有消息,也沒發現什麼可疑分子出沒。
接下來我打算查一查劍州監牢,再去一趟城外那座駐軍軍營。」
「要查劍州牢房與駐軍軍營?」
塵屠南的眉頭一皺,語氣有些不悅:
「殿下這是何意,難不成是懷疑我劍南道官府抓了朱大人!我劍南王府、經略使府、刺史府等等,上上下下全都嚴守國法,豈會幹出這等大逆不道之事?」
廳中的氣氛一下子就變了,塵屠南板著一張臉,反應有些過激,得虧了雪辭秋在一旁拉了拉他才沒接著說下去。
「哎,屠南兄誤會了。」
塵風嬉笑著擺了擺手:
「我怎麼可能懷疑是官府抓了朱大人呢?
我是這麼想的,監牢里抓的人都是些地痞流氓、無賴罪犯,這些人整天四處遊蕩、混跡鄉野,知道的消息要比尋常百姓要多,我去挨個問問,指不定能得到些什麼消息呢?
又或者能問出些潛藏山裡的馬匪強盜,咱們順藤摸瓜,或許朱大人就是被這些無法無天的賊人擄去了!
屠南兄意下如何?」
「這……」
塵屠南有些為難,隱晦地用目光瞟了一眼身邊的雪辭秋,他立馬接過話道:
「殿下說得有理,確實是個好思路,這些人嚴加審問或許真的能有什麼意外收穫。但牢房乃是腌臢血污之地,殿下千金之軀怎麼能去那種地方?
這樣吧,下官派人將牢房的犯人都送到月華客棧去,殿下可以足不出戶、好好審問。」
「哎,不必了,如此折騰做什麼?」
塵風一口回絕,坦然道:「本王可不是什麼千金之軀,打小也是在戰場黃沙中長大的,風裡來雨里去的慣了,區區一個牢房算什麼。」
「殿下屢立戰功,是屍山血海里磨練出來的鐵漢,這一點下官敬佩不已。」
雪辭秋苦笑道:
「可是最近不湊巧啊,監牢里關了一批南疆蠻族,聽說他們正在密謀入境劫掠,咱們正在嚴加拷問。不瞞王爺說,前些天王府剛剛下了嚴令,閒雜人等不得進入進入監牢一步,免得走漏風聲。
所以……」
「南疆蠻族?好啊!」
塵風反而拍手叫好:「我早就想見見南疆蠻族長什麼樣子,是不是有三頭六臂?這次正好去牢房看看!
屠南兄要是不放心我,可以跟著一起去。」
「額~」
塵屠南支支吾吾,始終沒有給一個明確的答覆。
塵風撓了撓頭,意有所指地說道:
「屠南兄,這麼點小事總不至於讓我去找一趟皇叔吧?還是說監牢里藏著什麼不可告人的秘密,看不得?
若是當真不方便,那就算了。」
塵屠南聽得那叫一個牙痒痒啊,這擺明了就是拿劍南王在壓他,只能強行擠出一抹笑容:
「殿下都發話了,怎有不從的道理?只不過明日我公務繁忙,抽不出空來,後天,後天我陪著殿下一起去監牢!」
「好,那就有勞屠南兄了!」
塵屠南眉頭緊皺,又問了一句:
「殿下查牢房也就算了,還要去軍營幹什麼?總不至於軍營里的人也知道哪裡有山賊土匪吧?」
「不不不,屠南兄誤會了不是。
你知道我是軍伍出身,對領兵打仗很感興趣。早就聽聞劍南軍鎮守南疆,屢屢擊退南境蠻族,保一方平安。
現在難得來一趟,怎麼著也得去軍營看看,也算是滿足我一樁心愿。
怎麼,屠南兄該不會連這個小小的要求都不能滿足我吧?」
「額,倒也不是不行。」
塵屠南面色一僵,這個理由讓他無法辯駁。
「那就這麼定了,哈哈!」
塵風的目的已經達到,起身告辭:
「今日多有打擾,唐突了,那我先告辭了。」
「殿下慢走!」
塵風與顧思年肩並肩的走出了王府,大搖大擺,似乎心情很好。
而塵屠南的眼神卻變得無比冰冷:
「竟然要查我們的監牢與軍營,真以為我不知道你想幹什麼?
哼!」
雪辭秋輕聲問了一句:
「世子殿下,那我們?」
塵屠南袍袖一揮:
「交給你去辦吧,我相信你沒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