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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73章揭露真相

2025-01-09 11:33:41 作者: 風塵落雨
  帳中有些寂靜,張思堂皺了皺眉頭:

  「平陵王一案的背後隱情?

  抱歉,老夫聽不懂殿下在說什麼。此案多年前早有定論,人證物證俱在,平陵王密謀造反,陛下已經下旨滿門抄斬、家丁僕役流放千里,此案有什麼隱情?」

  塵風並不著急,往椅背上一靠:

  「若是本王記得沒錯,案發時張大人應該還在京城擔任兵部尚書吧,也算是朝廷重臣之一。

  平陵之變時張老在做什麼,還有印象嗎?」

  「都過去這麼多年了,老夫哪還能記得?」

  張思堂有些為難地說道:

  「殿下這不是難為老夫嗎。」

  「哎,老先生年輕時也是天之驕子,記性想必極佳,想想,好好想想。」

  塵風冷笑道:「若是想不出來也沒關係,我可以請老先生與張將軍在軍營里多住一些時日,慢慢想,咱們有的是時間。」

  張思堂臉色暗了下來,他知道塵風是在威脅他。

  塵風與顧思年抄手而坐,並不著急,因為從安涼閣的情報顯示,張思堂十分疼愛自己的兒子,他們相信張思堂會說的。

  老人苦思冥想了好一會兒才輕聲道:

  「老夫記起來了,那一夜輪到老夫當值,一晚上都守在兵部的衙門裡。

  半夜的時候京城內多處火起,還有喧鬧聲迴蕩在大大小小的街巷中,似是有賊人作亂。

  我便讓京兆尹府和巡防營去維持城內秩序,但火勢絲毫沒有減弱的意思,反而愈演愈烈,當時我就意識到情況不對。

  凌晨時分我突然接到東宮密詔,說是平陵王密謀造反,調動風凌軍襲擊京城,京畿十二衛已經出兵平叛,城內的火勢也是叛軍所為,命我立刻調集五軍都督府鎮壓叛亂。

  聽到這裡我大驚失色,心知出了天大的禍事,但也不敢怠慢,立刻調兵鎮壓反賊,一直折騰到第二天天亮才算穩定了城內的局面。

  後來的事情大家都知道了,平陵王確實密令麾下入京,意圖生亂,最終以謀逆之罪被殺。」

  「呵呵。」

  塵風突然譏諷地笑了起來:

  「到底是當年的春闈狀元、兵部尚書,年紀都這麼大了說起瞎話倒是張口就來,臉不紅,心不跳,聽起來還真像那麼回事。

  是本王小瞧你了。」

  張思堂很是不悅,冷著臉道:

  「秦王殿下,老夫雖然上了年紀,也成了你的階下囚,但也不容你肆意欺凌!

  士可殺,不可辱。

  若是王爺無心放人,那就一刀剮了老夫。

  無非一死而已!」

  「好一番大義凜然,義正言辭,在今天之前本王對您老還有些許敬意,畢竟是為國出過力的人,可聽完剛才那一席話本王只恨自己瞎了眼!」

  塵風似是發怒了,冷喝道:

  「你口口聲聲說自己那一夜都在京城,一夜都在平息城內的騷亂。

  你敢說自己沒有去過龍霄山嗎!你敢說自己沒有下令讓風凌軍放下武器,繳械投降嗎!你敢說自己沒有目睹風凌軍被京畿四衛屠殺嗎!」


  怒喝聲一陣高過一陣,震耳欲聾。

  此時帥帳周圍空無一人,小六子已經帶著甲士守在百步之外,任何人都不得靠近。

  張思堂的面色陡然大變,震驚又不可置信:

  「你,你,你怎麼知道?」

  老人的表情就像是見了鬼一般,瞳孔驟然縮緊。

  「很簡單。」

  塵風的表情逐漸猙獰,死死握緊拳頭:

  「你們以為四萬風凌軍全都死光了,其實並沒有,有人命大,逃出了地獄。

  那一夜的事情還有人記得!那一夜的仇恨永遠不會忘!」

  「還,還有人活著,竟然還有人活著!」

  老人剛剛還挺直的身軀突然控制不住的顫抖起來,渾濁的眼眸中迸發出一絲複雜的神色: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

  「劍南王起兵造反之時曾經發過一片討賊檄文、奉天靖難,檄文中指責當朝皇帝濫殺忠臣,其中就有平陵王。

  也就是說你們認為平領王叔是被冤殺的。」

  塵風語氣凝重,神情肅穆的說道:

  「張老先生,請你告訴我那一夜到底發生了什麼。

  我以皇族之名起誓,只要你說出背後隱情,不管此案與你有沒有關係,本王都會放你和張將軍離開。

  如果你不說,我發誓,定要將你兒子千刀萬剮!」

  塵風的瞳孔中充斥著血紅,殺氣凌然,連一旁的顧思年都被驚到了。這是他這麼多年來離真想最近的一次,他決不能放棄!

  「平陵王,平陵王。」

  張思堂的眼眸中竟然閃爍著淚花:「我,我對不起平陵王,對不起風凌軍的五萬將士啊。」

  一聲痛哭讓兩人心頭一顫,塵風與顧思年咬著牙,彎下腰,作揖行禮:

  「請老先生實言相告!」

  二王彎腰,只求真相。

  老人花了很久的時間才平復下情緒,最終用一種無比悵然、失落的語氣說道:

  「正隆初年,因北荒戰事,陛下與平陵王生出嫌隙,太子帶禁軍請平陵王回京復命,休養身體。

  說是回京休養,實則所有人都明白,陛下對平陵王極為不滿,是將其軟禁起來了。

  那個時候不僅平陵王回京了,風凌軍與龍淵營兩支主力也在京郊休整,京軍出動了不少兵馬監視兩軍營地。

  可以說整個朝廷的官員都知道氣氛不太對,所有人腦子裡都繃著一根弦。

  正隆二年三月,陛下突染重病,昏厥在床,國事皆由東宮與太傅府協同處理。

  正隆二年四月初四,一封密信送到了風凌軍與淵龍營,言曰京城恐生變故,命兩軍向京城開拔。這封所謂的平陵王親筆信日後就成了謀反的鐵證。

  其實在這封密信送達軍營後不久,兵部也有一道旨意送過去,內容與密信差不多,但只有風凌軍接到了這封軍令,命全軍向京城開拔。

  四月初五的晚上,風凌軍全軍開拔,行至龍霄山途中與京畿四衛遭遇,雙方都認為對面是叛軍,激戰一場。


  這時候我與太子趕到戰場,聲稱是個誤會,京城叛亂已經平息,讓風凌軍放下武器,轉移至京郊待命。

  太子手握聖旨、兵符,又有老夫這個兵部尚書在場,風凌軍主帥凌桐沒有多想,命令全軍放下了武器,踏上了返回京城的路。

  然後,然後……」

  說到這裡,老人的嗓音逐漸哽咽,眼中滿是淚花,渾身抽搐。

  是顧思年長出一口氣,說出了下半句:

  「然後太子稱風凌軍為叛軍,罪大惡極,京畿四衛暴起發難,高舉屠刀,風凌軍四萬將士全軍覆沒。」

  張思堂的心臟狠狠地跳動了幾下,默然低頭,承認了顧思年說的是事實。

  塵風死死咬緊牙關:

  「案發之後,從未有人提過兵部的旨意,也沒提過風凌軍曾經放下武器,停止交戰。

  如果這兩件事說出來,何至於給皇叔定一個謀逆的罪名?再怎麼樣也罪不至死。

  為什麼!到底為什麼!」

  張思堂慘然一笑:

  「因為太子想讓平陵王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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