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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章 再見!你好!

2024-08-21 17:27:41 作者: 楚楚Lerita
  夜深沉的可怕,宛如一席厚重的黑色幕布。此刻,只剩下了自己和殘留的思緒在這個微涼的夜裡清晰可見。楚楚就這樣一動不動的躺在床上,酒精放大了她的神經,似乎所有的情緒都在排隊等待傾瀉,瞬間又不約而同的各自散去。眼角還有未乾的淚痕,那種昏昏欲睡的感覺,又恍惚間頓感恐懼。任由記憶一點點模糊,交雜著各種思緒,慢慢的楚楚還是微微的閉上了眼睛,似乎在跟所有的所有說再見...

  再次睜開眼睛,如同許久未見過陽光一般,只覺得很是刺眼,陽光下被曬過的皮膚也略顯灼痛。楚楚從倚靠的籃球架旁坐起,正了正身子又抬頭望望天空。天微藍,眼裡的天空此刻更像一幅水彩畫,空氣里似乎也瀰漫著一絲清甜。

  楚楚趕緊又向四周望去,迅速掃描了一周某市A大學的操場。剛從夢裡醒來的她顯得有點愣神,只記得做了一場夢,醒來內心很是沉悶,至於夢見了什麼卻又無從記起。

  就這樣楚楚愣神了一會兒,似乎又馬上元神重鑄般,頓時想起了睡前心裡翻來覆去折磨她的那件事。只因早上「不小心」看到的程峰那句最新的網絡簽名:「沒有想保護的人,槍就變成了無用的玩具。」就這十七個字在楚楚心裡翻轉的滾燙,字字斟酌,句句分析卻仍毫無頭緒,導致這大半天的時間,她都沒有心思全神貫注的關注大一新生的入學操練。

  這可是她第一次做新生班主任,也是作為大三學長們的榮耀時刻。回想當時競選,楚楚真真的傾注了好多心血…然而,此時此刻跟程峰這沒頭沒腦的簽名相比,那時的苦累似乎已早早被她拋在腦後。

  「楚楚,楚楚,導員讓抓緊把各班的出勤表交上去呢,都喊三遍了,你還不趕緊去。「」啊,什麼時候讓交的。「話音剛落,楚楚更似神遊歸來,連忙慌張的蹲下翻找著早上隨手丟在書包里的簽到表。化院輔導員李老師— —江湖人稱李莫愁,一直可是神一般的存在。平日裡她就要求嚴格,學生工作方面更是一絲不苟,可不是那麼好交差的對象。去晚了沒準又是一頓批或者交代其他的任務來做懲罰,此刻焦心似火的楚楚正以百米衝刺的態勢奔跑向操場的另一角。終於,氣喘吁吁的把出勤表恭恭敬敬的交到了導員老師手上。

  「都是大三的學姐了,能不能辦事穩重點,下學期就要實習了,還總這麼慌裡慌張的!」該來的終究躲不過去!此刻,楚楚正面帶悔意,頻頻點頭,心裡只盼這一刻早點過去,更重要的是可千萬別因此再被罰點導辦的周末雜活回來,這周末她可著實有要緊的事做呢。

  「老師,金融系各班的出勤表我一併收齊了,交給您過目。」伴隨著這話音,楚楚心裡頭各種交錯的念頭瞬間凝結。說時遲那時快,李老師剛剛還想繼續教導她的手也頃刻間懸在空中,回頭看到優秀奪目的袁亮後,她的手順勢在空間划過了一道優美的弧線,轉而落到了袁亮的肩膀上,一切都顯得那樣的恰當好處~

  「很好、很好,袁亮啊,正好我還想找你呢,上次你說的活動系裡面批了。這個活動的創意特別好,更重要的是它還很普適。老師正想著我現在帶的另一個系化學系啊,也可以和你們金融共同開展這個活動!大家甚至可以做團隊pk,友誼賽這些嘛,跨界碰撞更有意義。「

  李老師人到中年,工作一絲不苟,勤勤懇懇,雖說平時愛批評指正人,但工作業務上沒得說。原來李老師一直帶的是我們化院這屆的大三,後來由於金融系臨時缺導員人手,校方因此讓她兼了一部分金融系的導辦工作。

  「好的老師,這樣說的話,我就更有信心把這個活動策劃好了。之前我的格局有些小了,沒想到您那層意思,我回去再把活動創意修整一下,讓這次活動,更適合我們兩個系的學生共同參與,更豐富和有意義。」

  袁亮的話音剛落,猶如一絲冷風吹過楚楚的心頭。怎麼就同一個高中走出來的兩個人,差距這麼大,剛剛老袁的那一番話著實堪稱經典。不過,楚楚的這個念頭馬上被打破了,因為當年老袁單純是因為高考填報失誤才錯落到和楚楚讀同一所大學,想到這她的心裡也稍稍寬慰些。嗯!他本就該如此優秀!

  「古今論英雄還得看我袁老,感謝在兄弟危難之時,您老出手相助~」眼看著「李莫愁」的身影逐漸「變小」,楚楚趕緊拱手感謝恩公相助。看似的恰到好處其實都是早有預謀。「英雄救美完美呈現,還得看我袁老出手吧!」說著袁亮誇張的向前探了探身子搶走了兩步到楚楚面前,引得楚楚馬上微斜著腦袋退後了一下,忙不迭的瞄了他一眼,馬上又轉了回來,若有所思的笑而不語。下午的新生操練馬上要結束了,兩個人也加快了些腳步向著操場對面各自的班級方向走去。

  操練結束後,回寢室的路上,楚楚的記憶仿佛回到了高中時代。那時程峰,袁亮和她都在同一個尖子班級。不同的是,後來他倆的成績都比她好的多,而那時楚楚更多的心思都放在了暗戀程峰這件事上。時至今日,暗戀已幾乎成為了人盡皆知的明戀,可當下她和程峰卻依舊什麼都不是。想想不由得一陣心酸,可現實她又無法就那樣放手,即使程峰之前還有一次鄭重的跟她請求過,請她放下自己。不忍再想,五年的時間專注的只喜歡那麼一個人,對自己來說太難放下,哪怕她心裡清楚未來他們之間也再難開啟。


  思緒飄蕩間,楚楚的眼眶瞬間略顯微紅,但此刻她周遭還充斥著沒有散去的學弟學妹們,心裡暗想就算咬斷了舌頭也不能掉一滴眼淚出來!當下,她只能加快回寢室的腳步,慌亂中還轉頭假裝四處望望。剛好又和後面不遠處的袁亮目光落到一處,頃刻間自己如驚弓之鳥般,楚楚更下意識連忙躲開了對方的目光,心裡只暗暗地想早點逃走。

  那年高中畢業的時候,她聽說了袁亮喜歡自己的這件事情,雖從無核實。可從前她只知道,程峰和袁亮是最好的朋友。每次追隨著程峰的身影,都能同時看到幾乎與他形影不離的袁亮。但後來,也許是他們各自上了不同的大學,程峰和袁亮雖有聯繫,可據她所知,他們兩個人似乎交集少了些,又或許是因為…這沒有任何關係,楚楚強行打斷了自己的思緒,就跟以往的每一次一樣。反正,老袁從來沒有當面和她說過什麼,她也一直刻意的保持著距離,心裡暗想著可能一直是自己敏感多想了,當年也許不過是鬧劇一場罷了。

  回到寢室,楚楚看到自己桌子上的飯菜就知道一定是趙夏回來了。趙夏是她同寢室最好的姐妹,也算是楚楚的情感導師。說是情感導師,更像是趙夏給自己的定位一般「領路人」。

  趙夏的男朋友恰巧跟程峰在同一所大學,而他們的大學和楚楚、趙夏的學校都同在市內,只不過多少隔著點距離。趙夏和男友基本相約隔幾周就會見面,互相跑到對方的學校。慢慢的楚楚也從中發現了「商機」,這不正好能多掙幾次和程峰偶遇的機會出來。因此,每次趙夏去男友大學見面的時候,這個「拖油瓶」只要沒事都會自說自話的以護法的身份陪同前去。

  趙夏雖然不是很開心,但作為閨蜜死黨又深知楚楚的苦處,也只能無可奈何的帶著這個「拖油瓶」,當然她也清楚自己根本反抗無效。

  趙夏和男友是高中的男女朋友,算下來上大學的這兩年時間裡,面對著楚楚這個「拖油瓶」+「可憐蟲」,兩人也無數次的動過各種各樣的腦筋。比如給楚楚介紹各類優秀男友,或者改成到女友的大學見面等等。不過終究由於敵方太過頑強而以失敗告終,最後這對情侶居然還成了楚楚的「娘家人」。之後的日子一個負責做「引路人」,一個負責當「情報員」,不亦樂乎的成為了「楚程戀」的忠實吃瓜群眾。只不過一晃兩年,「楚程戀」依舊沒有任何情節推進,也讓兩人對此恨鐵不成鋼。

  "你回來了!今天真的是熱死了,佩服你早上連防曬都不塗就跑出去一整天。」趙夏抱著一堆剛從陽台拿下來的曬乾的衣服走進寢室。「別提了,感覺臉都是疼的,脫了一層皮的趕腳!這麻辣拌你今兒排多久,真好吃,嘿嘿~」 楚楚吃的嘴角都是,操練了大半天餓的也是前胸貼後背,看到好吃的更是狼吞虎咽起來。

  「對了,明天周末,咱們是不是要去豆豆的學校!明天幾點,幾點~能睡個懶覺不?」還沒等趙夏開口說話,楚楚已經開始惦記起了她心裡的「重要事」,壓根沒給趙夏留半點機會大肆描述自己為她打飯的辛酸經歷。

  順便解釋一下,趙女士的男朋友名字里沒有豆這個字。是的,豆豆這個名字,是楚大小姐給趙女士男朋友起的外號。他男朋友名字里倒是有個「斌」字,聰明無敵的楚大小姐,直接用英語bean替代,反手還給轉回了中文,賜名「豆豆」。趙氏男友從一開始的無法接受,到無可奈何,再到現在的順其自然,讓人們由衷佩服他。

  「你呀!這念想什麼時候能斷乾淨,去了又能怎樣,你也不敢跑過去跟人家表白,只是在那校園裡滿地溜達,各個院系你比人家學校的大一新生都熟悉,在自己學校當小班主任沒當夠,轉而周末還要去人家學校當保安?還白白的陪我來回坐車解悶。」趙夏一遍坐在床邊疊衣服,一邊又恨鐵不成鋼的教訓起楚楚。

  這次據豆豆收到的情報是程峰之所以發那樣一條狀態,是因為最近剛跟異地女朋友分手,痛苦之餘留下了網上的那句「絕筆」。剛收到線報趙夏還特別高興的跑去告訴了楚楚,兩年了,至少她參與「楚程戀」的這段時間裡,唯二的一次機會來了,家裡的那個不成器的傢伙,也算是終於有了次正經機會。

  說起「楚程戀」的故事情節,大體可以分為兩大時段。第一時段,高中時間,楚楚暗戀程峰三年;第二時段,大學的兩年,楚楚算是明著暗戀了程峰兩年。為什麼說是明著暗戀,因為剛上大一那會,程峰還沒有女朋友的那段時間,楚楚滿心以為他們在一個市內上大學會更有可能。然後高中畢業那會,班級里的所有暗戀就早都不再是秘密了。程峰也是從那時知道了楚楚喜歡自己。

  楚楚論外貌和形象還算漂亮,168的身高,外貌也是讓很多男生喜歡的那種類型。只不過高中時代,父母為了防止她早戀,為她親手打造了假小子的超短髮形象。這也是讓楚楚一整個高中都自信不起來的原因之一。後來又因為暗戀程峰多少耽誤了些學習,所有的「不完美」統統在那個時期聚齊,把自己徹底定位成為了一個不自信的小透明。還是是後來到上大學的兩年時間裡,慢慢的留回了長發,更多時間沒有了暗戀對象的「干擾」,外在的改變加上內在能力的逐漸輸出,才讓楚楚慢慢的找回了自信。

  是啊,高中時期的自己又怎麼能讓誰喜歡呢。直到大一時有次程峰在QQ里告訴她,別再默默喜歡自己了,讓她放手。算是「楚程戀」走進大學後的第一次機會以失敗告終。那個時候楚楚萬念俱灰,不過轉而瞬間又發覺程峰在自己的腦海里揮不散走不掉。楚楚後來更是一直將程峰的拒絕歸因為高中時代,自己沒有更好的出現在他面前。依舊不死心的抱著這個念想走了今天。然而雖然楚楚慢慢找回了更好的自己,可是程峰後來也有了女朋友,一直就這樣敬而遠之的默默看著他,距離雖然有但心也從未離開。

  如今,就是當下,程峰居然分手了!機會?這是機會嗎 ?聽著氣喘吁吁的趙夏跑到圖書館告訴自己的時候,當時下意識她也在問自己。「走,咱倆現在就過去,你跟程峰表白,機不可失失不再來!」趙夏那天在圖書館當機立斷就要拉著楚楚去表白。最後還是被楚楚因手機沒電了,晚上還有教法課不能逃課為由,完美的逃脫了。

  終歸要面對,而明天就不約而同的成為了,這兩姐妹心照不宣的表白日。不過同一個表白日,不同的心理動向。趙夏認為這就是千載難逢的好機會,終於跨越千年等到你!而楚楚則還為著兩年前的拒絕心有餘悸,她想,但卻不太敢邁出那一步。因為她知道如果再重來一次,她可能這輩子都會斷了和程峰的聯繫。

  可笑的是,楚楚可能暗戀成癮。內心並沒有多想表白成功與否的結果,而是在想如果再次失敗,就真的要斷了所有聯繫的難以承受。古今情痴,不過如斯。

  轉而清晨,昨晚楚楚和趙夏約定了第二天自然醒。可那一晚,楚楚註定輾轉難眠,第二天頂著個熊貓眼央求著趙霞的化妝技術來幫忙掩蓋。由於自己手殘,也只能趙夏代勞。收拾了一番,倆人急匆匆的向著對方的大學趕去。這一次也註定了跟以往的周六「赴約」大有不同。

  早上趙夏提議讓楚楚帶個墨鏡遮熊貓眼,不過楚楚覺得那樣走在校園更是引人注目,自己還沒強大到那般光景。就這樣在一路教訓、勸誡和討論聲中兩人來到了B大學門口。區別於楚楚所在的師範類A大學,B大學則是以理工類專業見長的高校,校內男女比例自然也是非常「出眾」。每次她倆來到這裡,都不免得...不自然,滿校園放眼望去幾乎都是男生,而兩人作為「稀有動物」無關長相,自然也會收集到很多目光。

  兩人就這樣機械般的在小路上低頭行走著,她們原計劃打算先跟豆豆匯合,再共謀大計。走著走著,頃刻間楚楚和趙夏被撞了一個踉蹌。兩人本是並排走著,間距並不富裕的小路,突然間湧出一個身影,幾乎跟楚楚撞個滿懷,而因此趙夏也因力的作用受到了「牽連」。正所謂「出師未捷身先死」,古人還是智慧和有經驗。楚楚被這麼一撞,幾乎要摔在地上的瞬間則被一隻寬寬的手掌抓住胳膊,因此才免於摔倒。而另一邊還好楚楚和趙夏一直挎著胳膊前行,也因此讓她倖免於難。

  驚魂未定,撞到她們的那個人也是一個踉蹌差點倒地,好在身手敏捷些,那人及時調整重心站穩,還同時拉住了她們。還沒來得及定睛看清那人身影,耳邊卻只聽到了一句,「楚楚,你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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