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瑤笑著點頭,「我的確不是本地人,但聽人說起周家醫館的大夫醫術很好,我就過來了。」
聽到她們的對話,站在她們前面排隊的那對兄弟也忍不住插話了。
「人家醫館還有人在宮中當御醫,醫術能差嗎?周家醫館的大夫醫術,可是整個平都城內最好的,好多人生病都來這裡瞧。」
「就是很難排上自己。」姑娘道。
聽了姑娘的話,他們同時面露無奈長嘆一聲。
洛瑤掃了幾人一眼,問:「我看前面不過十多人,今天應該能輪到你們吧!不用太擔心。」
「你當真以為前面只有十多人?」男子問。
她抬眼看向前方,還特意數了數前面的人,剛好有十八個人。
就算一個病人看一炷香,很快也能輪到他們了。
她點頭,「我認真數了,就是十八個人呀!」
「你看到的只有十八個人,還有好多你沒看到的。」姑娘嘆息道。
「什麼意思?」
洛瑤聽迷糊了。
這對母女和兄弟對視一眼,又同時發出了無奈的嘆息。
洛瑤被他們的反應徹底弄糊塗了。
「這位小哥看來真是外地人了,排在咱們前面的這些人……」
原來,排在他們前面的這些人,是專業來給人排隊的,只要你肯給銀子,一個人能排幾十個人的隊,排到的時候,誰有空誰就來看病。
這個法子方便了有錢人,窮苦人家苦苦等待也看不上病。
不僅如此,因為周家醫館有大夫在宮中做御醫,認識的達官貴族也有,還時不時有幾個插隊的。
人家是達官貴族,尋常百姓惹不起,只能讓人家插隊。
這就是他們等了好幾天,都沒看上病的原因。
洛瑤一聽,這不是黃牛和加塞嘛。
這也太過分了。
合著有錢、有關係、身份顯赫的人才能瞧病,尋常百姓就活該等了?
「這也太不公平了。」洛瑤憤憤不平道。
姑娘又是一聲長嘆,用認命的口吻說:「我們就是尋常百姓,能看病就成,哪裡敢想什麼公平不公平的。」
「周家醫館一直都這樣?」洛瑤問。
「人家醫術好,那也沒辦法。」
「那你們就不能去別的醫館瞧病?」
男子無奈搖搖頭,「別的醫館也是這樣的,醫術指不定還沒有這裡的大夫醫術好。」
「你說什麼?平都所有的醫館都這樣?」
她難以想像整個城內,所有的醫館都這樣,那百姓們該如何看病。
「其他醫館的大夫,都是從周家醫館裡學出來的,自然都是和周家醫館一條心的。」姑娘道。
洛瑤覺得自己聽到了一個天大的笑話。
所以,平都的醫館只服務權貴和有錢人,完全不管尋常百姓的死活了。
她再次看向他們,接著問:「那你們沒去官府反映過這些問題?」
「人家是自己的醫館,官府能說什麼?」
「誰讓我們不是有錢人呢,怪不得別人。」
「是啊!」
這對母女和兄弟似乎說完了,相繼轉過身去,繼續排隊翹首企盼輪到自己看病。
周家醫館這樣的做派,也難怪藍沁會和他們結下樑子。
換做是她,也無法忍受這些。
前面的長長的隊伍一點動靜也沒有,她離開了周家醫館門前。
她用了小半天的工夫,把城內所有的醫館都看了一遍。
果然如同他們所說,城內所有的醫館都和周家醫館一樣,真正需要看病的人,遲遲看不到病,倒是給權貴和有錢人大開了方便之門。
轉念一想,一個既能為自己賺錢,又能挫一挫周家醫館的銳氣,還能解決尋常百姓看病難現象的絕佳計劃浮現腦海。
計劃生成後,她便去了楚家。
上次來楚家,還是來找楚爺爺開鎖,後來鎖沒開成,也沒能回來打聲招呼,她心裡還有些過意不去。
不過好在,她今日是喬裝出來的,避免了不少尷尬。
她敲門說明緣由後,被楚家小廝帶到前廳等候。
因為楚麟不在府內,楚志良老爺子先出來招待她。
見楚志良走到前廳門口,她便恭敬起身,「楚老爺子來了。」
「你坐,別客氣。」
她沒有立即落座,而是等楚志良進入前廳,看著他先坐下,她才跟著坐下。
「聽說你是阿麟的朋友,阿麟那個人很少交到朋友,一聽是他的朋友來了,老頭子馬上就出來了。」
「老爺子客氣了。」
楚志良的身子神色不錯,還是一副和藹可親的模樣。
楚志良似乎很好奇她和楚麟的事,又問:「你們什麼時候認識的,他沒給你添什麼麻煩吧?」
「怎麼會呢,楚老闆可厲害了。」
「他哪裡厲害了,我最了解他了,他最重感情了。」
「那說明楚老闆是個有情有義的人。」
楚志良笑著擺擺手,「我倒是更情願他做個薄情的人,他就不會變成現在這樣了。」
「變成什麼樣了?」洛瑤好奇追問。
意識到自己說多了,楚志良急忙笑著轉移話題,「還是不說他了,說說別的吧!」
「嗯。」
洛瑤餘光注意到楚志良手背上有一條疤痕,看樣子是才癒合沒多久的疤痕。
她指著楚志良手背上的疤痕問:「您的手背是怎麼回事?」
楚志良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若無其事笑笑。
「沒事,前陣子開了一把鎖,不小心受了點傷。」
「您還會開鎖呢,真是很厲害。」
楚志良笑著擺擺手,「我很多年前是個鎖匠,現在老了幹不了這個了,也就是之前和對方有點交情,所以才答應幫人家開鎖,這把鎖可是耗費了我不少工夫,也不知離王為何非要打開它。」
聽到離王二字,洛瑤立即沉了臉。
「您說你幫離王開的鎖?」
「嗯,他那把鎖……」
楚志良喋喋不休說起了開鎖的事,甚至還提到了她。
她這才知道,蕭衍扣下她的木盒,暗地裡悄悄把木盒給了楚志良,拜託楚志良開鎖。
蕭衍開了鎖,卻沒動盒子裡的信。
看來是真的想幫她而已。
她並未因此,對蕭衍心生感激,只是他原本就答應過她的,有什麼可感激的?
就在二人說話時,楚麟回來了。
見楚志良和女扮男裝,還戴面具的洛瑤在前廳說話,他立即將視線落在洛瑤身上。
「你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