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排除這種可能。」洛瑤道。
楚麟張了張嘴，一時不知該說些什麼。
洛瑤看著手上的藥材，說：「算了，先回去再說。」
二人分別看了錢府一眼，徑直往前走。
走出去沒幾步，楚麟似是又想到了什麼，「你認得那個叫周淵的大夫？」
「大家都是大夫，我聽說過他。」
楚麟「哦」了一聲，沒有多問，但他看向洛瑤的眼神卻變了變。
二人回到主街道，遠遠看到東街口柵欄前聚集了一幫人。
洛瑤和楚麟同時停下腳步，對視一眼。
「前面怎麼這麼多人？」楚麟問。
洛瑤：「過去看看。」
「嗯。」
二人剛要走上前，一道熟悉的聲音從側面的小巷子裡傳出。
「你們總算捨得回來了？」
聞言，二人同時停下腳步看去。
是蕭衍和無痕！
「你們怎麼會在這裡？」洛瑤問。
蕭衍一臉不滿瞥了二人一眼，不打算回答她的問題。
「街口忽然湧現了很多百姓，王爺就帶屬下來這裡查看情形了。」無痕如實道。
洛瑤：「那前面怎麼了？」
「這些人想出去，他們……」
被困在東街的這段時日，大家缺衣少食的，甚至好多人都病著，連藥材都沒有。
大家受不了繼續困在東街等死，就都想逃出東街，就有眼前的這一幕。
聽完無痕的話，洛瑤皺緊了眉頭，「他們僵持多久了？」
「快一個時辰了。」
洛瑤詫異看著蕭衍和無痕，「那你們就讓他們這樣鬧？」
蕭衍沒好氣反問：「難道你有高招？」
「你……」
她懶得和蕭衍爭論，作勢就要朝那些人走去。
無痕急忙開口，「王妃誤會了，不是王爺不想制止，王爺是想看看官府那邊打算怎麼做，等官府先動手。」
洛瑤停在原地，很快就想明白了蕭衍的意圖。
眼下東街的百姓和官府對質，官府的態度很關鍵，他們只能隨機應變。
她後退回到蕭衍三人身邊，和他們一起看著前方鬧騰的人。
「不去逞英雄了？」蕭衍道。
白了他一眼，洛瑤懶得搭理他。
「你身上有什麼味道？」蕭衍又問。
無痕聞了聞，一臉迷茫看著蕭衍，「屬下怎麼什麼味道都沒聞到。」
哪裡有味道？
明明沒有。
該不會是王爺沒話，故意想和王妃找話吧？
他嘴角略帶笑意看了看蕭衍，乖乖閉嘴不再多話。
洛瑤震驚看著蕭衍，「你能聞到我身上的味道？」
「這麼重的味道，本王還能聞不到？」蕭衍用看傻子一樣的眼神看著她。
「在下就聞不到。」楚麟接話。
無痕笑而不語。
看吧，大家都聞不到，就王爺聞到了，王爺果然只是為了和王妃搭話。
洛瑤忽然湊近了蕭衍，一臉狐疑打量他。
他眉心緊皺，「你這樣盯著本王做什麼？」
洛瑤沒回話，心裡卻思緒萬千。
他的血能救小豆子，現在又能聞到自己身上的藥材味道。
這肯定不是巧合。
這究竟是為什麼？
為了驗證自己的猜測，她把從錢府帶出來的藥材拿出來。
無痕疑惑看著枯枝一般的藥材，「這是什麼東西？」
「我從錢府拿出來的藥材，據說錢府的人得怪病就是因這種藥材而起。」
聞言，無痕急忙對蕭衍說：「王爺當心。」
「你們真的聞不到藥材的味道？」洛瑤盯著楚麟和無痕問。
楚麟搖頭。
無痕也跟著搖頭。
她拿著藥材看向蕭衍，「你呢？」
「本王能聞到一股淡淡的苦味，苦味中還夾雜著一絲……」不太好形容的味道，他想了好久都沒想到該如何形容。
「是不是毛髮燒焦的味道？」洛瑤問。
蕭衍恍然大悟，「對，是這種味道。」
沒錯了。
這種藥材的味道，只有她和蕭衍能聞到。
她是大夫，對藥材的味道敏感是正常的。
那蕭衍呢？
他為何能聞到藥材的味道？
無痕和楚麟都意識到了這一點，同時看著蕭衍。
「王爺為何能聞到藥材的味道？」無痕問。
「我也說不清。」
蕭衍淡淡看了藥材一眼，不想多說什麼。
洛瑤看著他，他肯定隱藏了很多事情，她一定要找機會挖掘出來。
「殺人了！」
前方忽然響起一個驚呼聲，洛瑤四人同時看過去，順勢小跑往前跑去。
洛瑤扒開人群來到前方，一眼就看到一具消瘦的身子，躺在血泊中。
「官府殺人了！」
「放我們出去！」
「我們要出去！」
隨著有人倒在血泊里，這些被困在東街的百姓們情緒變得激動，紛紛朝柵欄涌去，似乎打算徒手拆除柵欄。
守在最前面的官差，單手握著刀，警告了他們幾句後，見他們不聽勸阻，就把後方的弓箭手叫來了。
官差後退，一排弓箭手整齊守在柵欄前，他們手中的弓已經拉滿，箭隨時都能射出去。
「你們若是再不走，就別怪我們放箭了。」官差再次警告道。
柵欄這邊的百姓們愣在原地，人群中忽然傳出一個聲音。
「被困在東街是死，闖出去或許還有一線生機，大家千萬不要猶豫，沖啊！」
這人的話音剛落下，原本還發愣的百姓們，都開始朝前方衝去。
官差猶豫了片刻，一聲令下，「放箭！」
「住手！」
蕭衍的制止聲淹沒在雙方的衝突聲中，無人理睬。
這些都是手無縛雞之力的尋常百姓，該如何應對訓練有素的弓箭手？
蕭衍急忙轉頭看向無痕等人，「你們保護這些人，我去阻止他們放箭。」
不等他們做出應答，蕭衍便躍過柵欄，用自己的身軀擋在這些弓箭手面前。
「住手！誰允許你們對無辜百姓放箭的？」蕭衍大聲質問。
弓箭手們紛紛轉換目標，企圖用手中的箭對準他，但弓箭手們嘗試了多次，他們手上的箭都無法對準他。
此人的氣場好強大，強大到他們的注意力無法集中，箭都對不住，原本拉滿的弓都鬆了。
弓箭手們出了一身汗，大家面面相覷，握住弓箭的手都在發抖。
「你、你是誰？」官差對蕭衍說話，聲音都不自覺顫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