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你怎麼會在這裡?」
錢大海看到忽然出現的洛瑤,有片刻的失神,好半晌才回過神來,笑著起身朝洛瑤走過去。
「洛大夫是稀客啊,快請坐吧!」
洛瑤並未入座,定睛看著他,「錢老闆剛才的表情,好像很不願意見到我。」
「洛大夫哪裡的話,真是誤會我了。」
果然是只老狐狸,上次差點就被他矇混過去了。
這次,她可不會再上當了。
洛瑤打量了他的房間一眼,又把視線落在他身上,「錢老闆這裡好像和我上次來不太一樣了。」
錢大海面上一僵,問:「哪裡不一樣了?」
「人不一樣了。」洛瑤面無表情。
「洛大夫這是哪裡的話?」
「洛大夫?」洛瑤輕笑一聲,「你不如直接叫我離王妃吧!」
「你……竟是離王妃?」錢大海一臉震驚看著她。
洛瑤因他的反應勾唇冷笑,「錢老闆這樣說話,可就真的沒意思了。」
「離王妃這是何意?」
她的話都說得這麼直白了,錢大海還要繼續裝,看來是還想繼續糊弄自己。
她人既然都來了,自然不會讓他得逞。
她看向錢大海的眼神驟然冷下去,「你不僅知道我是誰,甚至早就派人盯著我們了,我說得對嗎?」
錢大海嚇得雙膝一軟,作勢就跪在洛瑤腳下。
「離王妃誤會了,草民從未做過您說的這些事呀!」
「是嗎?」
洛瑤倏然起身,居高臨下看著他,「你們錢府的人,給了羽霏一包劇毒的夾竹桃粉,現在又說自己什麼都沒做過了?」
「什麼?」錢大海一臉震驚,「我們錢府有人還敢做出這樣的事?離王妃可知是誰幹的,草民一定揪出此人來,給離王妃一個交代。」
「錢府的人,也是你的人,你和他們有什麼區別?」
「草民……」
洛瑤一聲怒喝打斷他,「錢大海,你真的以為你和夜公子在背後做了些什麼,我們一點都不知情嗎?」
「你……」
「我的耐心有限,你若是再跟我廢話,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錢大海嚇得面如土色,嘴上說不出一句話,但轉念想到自己有夜公子撐腰,內心又逐漸平靜下來。
不管自己出什麼事,夜公子一定會想辦法救自己的。
一個女人而已,他有什麼好害怕的?
眼下離王沒來,離王妃單槍匹馬闖入這裡,他若能活捉了離王妃,用她來牽制離王,為夜公子對付離王多增添一個籌碼,豈不是大功一件。
他嘴角勾起一抹狡黠的笑,慢慢起身看向洛瑤,再也不是剛才被嚇到的模樣,眼神里隱隱還帶著幾分囂張。
想到她之前曾真心實意想為自己治病,錢大海特意提醒,「我們的目標不是你,你若是不想為自己帶來殺身之禍,就儘快離開這裡。」
「不是我?」洛瑤微微皺眉,「那你們的目標就是離王了?」
錢大海面露詫異,沒想到她這麼快就猜出來了。
猜出來就猜出來吧!
他原本還打算饒她一命的,既然她都猜到了他們的目標是離王,那就不能再放過她了。
「我給過你機會的,是你自己不懂得珍惜,那就別怪我了。」
「你要做什麼?」
「你都送上門來了,自然就別想再走了。」
「所以,你是承認做下的一切了?打算扣下我這個知情人?」洛瑤看向他的眼神里迸發著怒火。
身為東街人,竟夥同外人夜公子把自己的街坊鄰居們害成這樣。
簡直罪無可恕!
他仰頭大笑幾聲,「既然你什麼都知道了,那我就不裝了,沒錯,是我幫夜公子把東街變成這樣的,對我們的成果還滿意嗎?」
提起東街,他的臉上沒有絲毫歉疚,甚至還一副自豪的樣子。
究竟是什麼樣的人,才能無恥到這種地步?
「夜公子是什麼人?他到底給了你什麼好處,讓你不惜以身入局去幫他害人?」
「想套我話?你覺得我有這麼蠢嗎?」錢大海不上她的當。
洛瑤面帶冷笑,看著他這副病懨懨的樣子,「為了幫一個不相干的人,把自己弄成這副鬼樣子,你覺得自己很聰明?」
「夜公子答應過我,只要事成之後,他不僅會治好我的病,還會給我想要的榮華富貴,我就能躍上龍門,成為人上人,我的子孫後代都會感激我。」
錢大海雙眼放光,似乎馬上就要成為名流紳士,徹底擺脫商賈的身份。
到時候他就不用再左右逢源,看人臉色賺辛苦錢,而是有無數人上趕著來討好、巴結他。
他已經迫不及待想嘗嘗,被人討好、巴結的滋味。
「你覺得他真會兌現自己的承諾嗎?」洛瑤問。
「那是自然,他親口答應我的。」
洛瑤勾唇冷笑,「你清楚夜公子的底細,知道他的真實身份嗎?他隨口說說的話,你也能當真?」
「你少在這裡挑撥離間。」
「我是不是離間,你比我更清楚。」洛瑤冷冷掃了錢大海一眼,「從你目前的病情來看,你撐不過十日了,若是夜公子真的拿你當盟友,早就該來救你了,而不是對你不聞不問,讓你的病情繼續惡化下去。」
「你胡說!」
不可能,他為夜公子做了那麼多,夜公子絕對不會拋棄他的。
一定是她在胡說八道,她就是想挑撥自己與夜公子的關係。
「我是不是胡說,一試便知。」
錢大海凝眉望向她,「你要怎麼試?」
她指著錢大海左下肋的位置,說:「用手按壓左下肋試試。」
「你又想搞什麼鬼?」
「不敢按?」
「有什麼不敢的,我這就……」
說話的同時,錢大海按向了自己左下肋的位置,他的話沒說完,就痛得白了臉,躬身捂住劇痛的位置。
「我、我這是怎麼了?」
才一會兒的工夫,錢大海就疼出了一身冷汗,貼身的衣物都浸濕了。
中毒這麼久,他頭一次有這麼痛苦的疼痛。
洛瑤嘴角微微勾起,又指著他的心口位置,「你現在深呼吸一口氣,那裡會有一股劇痛。」
錢大海半信半疑看著她,猶豫著深吸一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