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會是你?」
聽到洛瑤的聲音,蕭衍也走上前來。
他掃了被洛瑤定住的「夜公子」一眼,沉聲問:「你認得他?」
「他……」
洛瑤轉頭看向蕭衍,「他就是胡大夫之前說的林一。」
「那個患病的學徒?」
洛瑤點點頭,「就是他。」
「你就是夜公子?」蕭衍嚴肅質問。
林一面露尷尬,尤其是無顏面對洛瑤,他垂下頭支支吾吾出聲。
「我、我也是被逼無奈的,他們讓我來假扮夜公子,說是會給我一千兩銀子。」
他望向洛瑤,「洛大夫知道我家的情況,我父母為了給我治病花了不少銀子,我若是能得到這一千兩銀子,就能讓我父母不至於過得這麼辛苦,我……」
「他們為何要讓你在這裡假扮夜公子?」洛瑤問。
林一戰戰兢兢拿出一張紙條,遞給洛瑤。
紙條上寫的,就是林一剛才和綠盈、阿純和阿響三人說的話。
看來夜公子做了兩手準備,不管她會不會輸給綠盈,他都能全身而退。
好一個狡猾的夜公子!
「我聽到那個叫阿響的和夜公子說,原本是讓我中毒,給他們試藥的,誰知你搶在他們前面治好了我。
仔細算起來,洛大夫是我的救命恩人了,若不是你,我怕是現在已經成了藥人,要是我知道他們讓我假扮夜公子,見的人是你們,我死也不會答應的。」
「除了這些,他還對你說了什麼?」洛瑤又問。
林一剛要搖頭,又似是想到了什麼,「那個夜公子好像是遇到了什麼事,匆匆忙忙離開了錦州。」
「他去了哪裡?」
「好像是……平都。」
夜公子去平都做什麼?
難不成他是平都的人?
蕭衍急切追問:「那四皇子和柳音音呢?」
林一搖頭,「這個我就不知道了。」
洛瑤和蕭衍對視一眼,二人都被這些事弄得一頭霧水了。
四皇子和柳音音在夜公子手上,他什麼條件都沒提,一聲不響又離開了錦州,那他們接下來又該去哪裡找人?
洛瑤忽然想到了門外的阿響,急忙轉身開門出去。
門外早已空無一人,阿響不見蹤影。
她泄氣返回屋內,對著蕭衍搖頭,「那個叫阿響的姑娘,是夜公子身邊的人,她已經不見了。」
「人不見了,線索也沒了。」蕭衍一臉惆悵。
錦州之行,沒有帶回蕭子異,還讓柳音音也落入了夜公子之手。
「先離開這裡再說。」洛瑤道。
她回頭看了林一一眼,和蕭衍一前一後下了樓。
綠盈和阿純站在樓下大廳,似是在等他們。
無痕和方權也在大廳。
洛瑤走到她們面前,道:「我懷疑你們賭坊存在坑騙行徑,要暫時查封你們賭坊,等官府查明後,自會解封賭坊。」
「你們不能查封我們賭坊!」
阿純第一個站出來阻止。
洛瑤冷冷瞥了她一眼,壓低聲音說:「四皇子是如何在你們這裡欠下二十萬兩銀子的,你們比誰都清楚,你們賭坊真的乾淨?」
「你……」
阿純一時語塞。
「封!」
方權看了看蕭衍,見他沒有阻止,便親自上前把賭坊的人驅散,張羅著封賭坊的後續事宜。
洛瑤看向綠盈,「給你們的夜公子傳信,告訴他,我們之間還不算完。」
沒頭沒腦丟給她一封信後,人就消失了。
直覺告訴她,這個夜公子知道她娘很多事,她一定要找到這個人!
賭坊馬上就要被查封,洛瑤和蕭衍便沒在這裡多待,把賭坊後續的事交給方權後,二人就離開了賭坊。
回去的路上,二人一句話都沒說。
見他們不說話,無痕也不敢多說什麼,只能安靜跟在他們身後。
經過鬧市,三人同時聽到前方傳來的吵鬧聲。
蕭衍抬眼,見前方吵吵鬧鬧,還聚集了很多人,下意識皺緊了眉頭。
「回小豆子家還有別的路能走嗎?」
無痕馬上反應過來,「好像沒了。」
蕭衍的眉頭皺得更緊了。
「王爺先稍後片刻,屬下上前看看。」
無痕的話音剛落下,一個悽厲的聲音就從人群方向傳來。
他仔細聽了聽,頓時睜圓雙目看向蕭衍,「王爺,剛才那個聲音好像是柳姑娘的。」
洛瑤也聽著有點像柳音音的聲音。
蕭衍沉了臉,「上去看看。」
「是。」
蕭衍和無痕立即朝人群走去,洛瑤跟在他們身後。
無痕扒開人群,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央坐著一個頭髮凌亂,衣服髒兮兮的姑娘,從姑娘的身形來看,倒是和柳音音有幾分相似。
不會真是柳音音吧?
「過去看看。」蕭衍道。
「是。」
無痕走近那姑娘,小心翼翼詢問:「姑娘,請問你……」
他的話還沒說完,姑娘就掀開了遮擋臉頰的頭髮,露出一張沾上灰塵的小臉。
「無痕!真的是你!離哥哥呢?他是不是也在這裡?」
問話的同時,柳音音連忙起身環顧四周。
看到蕭衍就站在不遠處,她紅著眼眶小跑過去,撲到了蕭衍的懷裡。
「離哥哥,我總算見到你了,我還以為自己這輩子都見不到你了呢,嗚嗚嗚~」
蕭衍本想推開她,但她卻死死抓住他的袖子,生怕自己一撒手,他就會跑了似的。
他深吸一口氣,還是推開了她,「你怎麼會在這裡?」
「離哥哥,我……」
她剛要說話,餘光瞥見洛瑤就站在不遠處,她一臉怒不可遏瞪著洛瑤。
「離哥哥,她想害死我,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
說完,柳音音又對著蕭衍嚎啕大哭起來,就好像受到了天大的委屈一樣。
蕭衍看了洛瑤一眼,小聲道:「先離開這裡再說吧!」
……
小豆子家。
無痕拿了一些糕點和茶水,放在柳音音面前。
柳音音好像很多天沒吃過東西一樣,毫無半點之前的端莊優雅之氣,狼吞虎咽吃著糕點。
吃著吃著,眼淚就順著眼角滑落,砸在還沒吃完的糕點上。
「我以為我這輩子都吃不到這麼好吃的糕點了。」
她淚眼朦朧望向蕭衍,「離哥哥,洛瑤想害死我,你一定要為我做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