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吟之正準備喚人進來準備洗漱,蒼淵忽然拿出了那枚海棠玉佩,拿在手中把玩著,漫不經心的說「你這手藝活可比桑時厲害多了。」
江吟之一驚,「都尉什麼時候拿去的!」
見她忽然有些著急的樣子,蒼淵微眯起眼眸打量著她,「怎麼?你想要?」
江吟之誠實點點頭,「我有個一模一樣的,不見了。」
蒼淵勾唇,伸出指尖從她衣領里勾出了那根紅繩「可以,拿這個來換!」
江吟之一驚,神色掠過一抹慌亂之色,連忙揪住了自己的衣領,「這個不行!」
蒼淵眼神有些深邃,「你不是說,你整個人都是我的嗎?」
「可是……」江吟之神色猶豫,有些為難。
但蒼淵的神色明顯變得冷冽了起來。
那冰冷銳利的眼神,更是讓人不敢拒絕。
「這到底是什麼東西,能讓你這麼捨不得?」
一句意味深長的話,讓江吟之不得不把脖子上的那枚玉佩給拿出來。
摘下紅繩,她將玉佩緊握在手,故作輕鬆但仍舊有些緊張。
「那都尉答應我,這樣東西絕不能給任何人!也不能讓任何人看到!」江吟之鄭重其事的說道。
蒼淵眼眸柔和了一些,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
於是,江吟之將那玉佩交了出去。
蒼淵便也那枚海棠玉佩交給了她。
交換玉佩鄭重的像是交換信物。
唯有江吟之心裡清楚,這兩樣東西都是跟沈玉嶸有關的。👺✊ ➅❾ŞHᑌ᙭.ᑕό𝓜 🎀👌
海棠玉佩是沈玉嶸送她的生辰禮物,當年還沒捂熱就被江雲初死皮賴臉的給要去了,那些年她一心想要要回來,但江雲初總能在人前裝出一副被她欺負了的樣子。
不管是宮裡人還是宮外人,都會勸她讓著妹妹,別欺負妹妹。
導致海棠玉佩一直沒能拿回來。
時隔多年,這海棠玉佩竟然又回到了她手裡。
可如今,她卻並不想要了。
甚至掛在脖子上,都嫌噁心。
只是在蒼淵面前,她卻要表現得失而復得很高興的樣子。
讓他認為,他心裡惦記的那個人就是她。
絕不能讓他想到江雲初身上去。
否則,前功盡棄!
吃完,喝完熱茶,蒼淵也準備出發了。
走之前再三叮囑她「凡事量力而行!」
「在東廠,女人的地位並不高,都尉夫人也是一樣。所以千萬小心。有事情等我等我回來處理,不要逞強!」
「薛岐心狠手辣,可不會像我一樣護著你,少去他面前晃悠!」
江吟之幫他系上披風,無奈笑笑「都尉什麼時候這麼囉嗦了,我又不是三歲小孩。」
蒼淵低頭看著她,抬手溫柔的拂去她耳邊髮絲,「等我回來。」
江吟之笑著點點頭。
送走了蒼淵,江吟之也換上衣服,披上芙蓉白披風,離開棠梨苑。
前往了藥閣。
霍霖今日早早的就在藥閣等她了,見她沒來,霍霖也在藥閣等著一直沒走。
「夫人,北斗石我給你取來了,不知道你要拿來做什麼,我就給你挑了塊小的,也不重。」
霍霖將北斗石從懷裡掏出來遞給了她。
江吟之接過石頭看了看,的確比較小巧,雕成小掛件正好。
「好,謝啦。」
她一來,玉泉便自覺的退到了後面的房間和小院裡。
江吟之只是跟他打了個照面,見到他那怨恨的眼神,便確定,今天這個是妹妹。
難怪見著她就躲呢。
她找了個位置坐下,拿著北斗石開始雕刻打磨。
霍霖也跟過來湊熱鬧,頗有興趣的問道「夫人,你昨天真把夏校尉給打敗了?」
「怎麼?這消息傳的這麼快?」
霍霖一拍大腿,「可不是嘛!校尉營的人可都不是好惹的,何況夏校尉還是校尉營里實力最強的!他昨兒給夫人下跪喊你姑奶奶這事,已經傳遍大半個東廠了!」
「不過夫人你可得小心啊,聽說這幾天都尉不在東廠,小心這夏校尉伺機報復!」
聞言,江吟之疑惑,「他是這東廠里為數不多的男人,不至於這么小心眼吧?」
「這就不知道了,也難說!畢竟這到處都是笑話他的呢,難保不會氣得狗急跳牆。」
霍霖為她擔心。
江吟之卻生怕夏明擎不來找她。
一整日,霍霖在藥閣陪著她,想來也是怕夏明擎來找麻煩,怕她應付不了。
也因為霍霖在,幫忙招呼,導致來藥閣找江吟之拿藥的人越來越多。
感染風寒的,想要強身健體的,或者跌打損傷小病小痛,都會來找江吟之拿藥。
傍晚時分,北斗石也被她雕刻成了玉佛模樣。
霍霖吃驚「夫人這手可真巧,這麼精細的活兒也能做!這石頭在夫人手裡變成精緻的掛件了。」
江吟之笑道「你說,若是這掛件配督主的話,不會顯得廉價吧?」
霍霖搖搖頭,語氣堅定的說「如此精緻,便是宮裡的物件也比不上!」
「天色已晚,我先回去了。」
「夫人路上小心!」
自從治好了汪揚的腿,霍霖就差把她當菩薩給供起來了,狗腿的不像話。
回到棠梨苑,天已經黑了。
桑時見她回來,立刻小跑上前,遞上來一封書信。
「這是下午大門守衛收到的,說是給姑娘的家書。」
家書?
她都好久沒收到過家書了。
難道是哥哥寄來的?
她迫切的打開了書信,但並不是江隋寄的家書,而是江煙兒。
令她吃驚的是,送江煙兒逃出城的那一天,就被柳氏和江雲初發現了,立刻派了人去追捕江煙兒。
江煙兒顛簸了半個月,四處躲藏,不敢貿然上金禪寺,怕給金禪寺帶去麻煩。
這次能給她寫信,也是到了比較安全的地方,所以過幾日,她就要準備上山去找蟬知了。
信中除了這些近況之外,更多的是對未來的期待,對蟬知的期待。
已經幻想著今後與蟬知攜手一生的生活了。
字裡行間,能感受到她滿滿的幸福。
雖然沒有見過蟬知這個人,但是也從信里看出來了,是個值得託付一生的人。
江吟之看著看著也忍不住笑了起來。
信的末尾寫著我會幸福的,姐姐,珍重!
看完信,江吟之小心翼翼的收好裝回去,望著江家的方向,心中有些擔憂,喃喃道「姐姐祝你得償所願吧!」
只希望這一世,江煙兒能擺脫嫁到伯爵府的命運,與蟬知相守一生。
「姑娘,用晚膳了。」
桑時提醒,她才回過神來。
原來在院子裡坐了半天,渾身都已冰冷。
進入暖閣,她將書信放入了柜子里。
「桑時,都尉這次也沒說要去幾天啊?」她端起碗筷,一邊吃一邊問。
桑時搖頭,「這個都尉沒說,快的話三四天,慢的話可能小半個月也是要的。」
「是什麼不得了的事情,要他親自去?」
桑時以為她只是念著都尉,所以並未有所隱瞞,答道「校尉營在鶴峰山發現了鐵礦,鑄劍營已經先一步安扎在鶴峰山了。」
「但是鑄劍一事事關重大,怕出什麼差錯,所以都尉得親自去一趟盯著。」
「只要那邊能順利進行下去,都尉很快就回來的!」
江吟之夾菜的手微微一頓。
「鶴峰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