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的退役生活美滿而愜意。
偶爾去接受瘋子指導，釣魚技術沒啥長進，估摸著是天生不擅長此道的緣故，該空軍那還是空軍。
這是命。
那必須得認。
他仍就是菜市場賣魚攤的VIP客戶。
到最後瘋子也徹底擺爛了，指導費也沒好意思收，天天蹲在河邊嗑瓜子扯蛋，要不就是跟胖子扯皮鬧騰。
一來二去，幾頓酒肉下來，三個人反倒成了無話不談的好朋友。
偶爾上號玩玩人氣快散掉的《劍與征服》，目送一個個老友踏上神域征程。
希望他們能在新的遊戲裡嶄露頭角，而他劍征法系天花板的名號，也將隨著遊戲的衰敗而畫上句/號。
就這樣平平淡淡地過了小半年。
一日，林凡躺在臥室看書，陽台上的花盆嘩的一聲碎了。
「我嘞個去，那妮子送我的到底是一根草，還是一棵樹啊？」
林凡罵了一聲跑去陽台，他先後給那株奇怪的植物換了六七個盆。
可那玩意長得實在是太快了，現在已經有碗口粗細，大半個人這麼高。
開出來的花朵有些類似向日葵，足有巴掌大小，卻沒有籽兒，而且葉子居然也很奇怪。
乍一看與平常綠植沒多大區別。
可每當每個月中旬，葉子隨風搖曳，還會散出淡淡螢光，看上去獨特而神奇。
就連學習園藝多年的雪妮也無法分辨，這究竟是一株怎樣的植物。
「結果了？」
林凡愣了一下，發現向日葵狀的花朵凋謝。
一顆白色果實出現枝頭，足有拳頭大小，在陽光照射下，如同一顆價值連城的夜明珠。
「這生意能做，二百塊錢換一顆夜明珠！」
林凡感到驚喜。
習慣性將嘴角咧到腦後，打算摘下來去古玩市場……看看能不能忽悠幾個老頭兒。
談不上騙錢，主要就是看能不能找個奇人瞅瞅，這到底是個啥玩意。
他可從沒聽說過還能結夜明珠的植物，也算是閒來無事長長見識。
說罷，林凡伸出手就去摘，指尖剛一觸碰果實，一股溫潤感傳來，當真像是某種玉石而非果子。
突然，林凡神情一震，不可思議的揉了揉眼睛。
「我靠……我是在做夢嗎？」
林凡目瞪口呆，只見一道虛擬窗口彈了出來。
啪！
一耳光抽在了自己臉上。
疼！
火辣辣的疼！
這絕不是什麼夢境！
【靈明果實】
品階：一次性·眾神之物
效果1：服用後，幸運值+99，並減免主神級以下領域帶來的一定影響。
效果2：服用後，受到混沌氣息指引，脫離當前所處神域世界。
說明：此物可隨著魔法元素滋養，品質已經提升到了頂點。
林凡心臟撲通狂跳，反覆確認，他確實沒有看錯，更不是身處在所謂的夢境之中。
眼前所見真實到無以復加！
如果他沒看錯，這分明就是遊戲中常見的物品面板。
一種莫名的心悸湧現，林凡只感覺毛骨悚然。
他不禁自問，自己真的是身處於現實中嗎？
不然遊戲中的數據怎麼會出現在自己眼前？
「頭……好痛。」
一陣強烈的眩暈感襲來，林凡只感覺頭疼欲裂。
跌跌撞撞的回到床前，坐下。
狠狠捏著太陽穴，他迫切地想說服自己只是昨晚酒喝多了。
可眼前的虛擬面板，還有那夢境中的小女孩……
這一切根本就說不通啊！
「服用後？脫離當前所處神域世界，神域……那不是一款遊戲嗎？」
林凡強忍頭昏腦漲，強烈的好奇心驅使他緊盯著手中果實，反覆琢磨果實上的文字提示。
如果眼前所見僅僅只是一場怪誕的夢。
那自己現在要是吃掉這果子，又會發生什麼？
嘩——
一陣清脆的響聲，瞬間將林凡的思緒拉了回來。
裝滿咖啡的陶瓷杯碎了一地，咖啡濺得床單上都是。
「雪妮？你怎麼現在就回來了，不是說戚隊長身體不舒服去醫院了？」
林凡擠出笑容，回頭費解的看著妻子。
誰知吳雪妮卻顯露出一種極為慌張的表情，死死盯著林凡手中那枚果子。
在林凡印象中，她在遊戲裡堅決而果敢，不管遇上再強的敵人也能從容應對。
自己從未見過她這麼緊張過，甚至眉宇間浮現出一絲絕望之色。
「我怎麼了……我跟胖子他們真沒有鬼混，我對天發誓！絕沒有做任何對不起你的事情！」
林凡神色一變，見她如此模樣倍感心疼，趕緊舉起手要發誓。
然而剛伸出去的手，卻被吳雪妮輕輕拉了回來，輕聲說了句：「我沒事，真的沒事……」
看似輕描淡寫的舉動，可林凡分明看見她已然紅了眼眶。
吳雪妮頓了頓，微笑著說：「戚隊長她沒事，不過是有些感冒了，所以我就先從醫院回來了。」
說完，吳雪妮背對著林凡的一隻手心裡，悄然揚起一道白色火焰。
一份孕檢報告瞬間化為虛無。
「呃……那我也沒事啊，你這麼緊張幹嘛？」
林凡蹙眉問道，腦海中浮現荒唐的念頭：她難道出軌了？
還是說隔壁老王正在路上，自己卻還沒出門釣魚，所以……一下子就撞車了？
不可能！
林凡當即把這念頭掐滅，她看自己的眼神騙不了人。
她很愛自己，是那種刻在骨子裡的愛。
他再笨也能讀懂。
而他也從沒辜負過這份濃情愛意。
他們早早在晨輝照耀下許下過諾言。
要一起共築愛巢，要一起週遊世界，還要一起相伴到老……
「林凡，如果有選擇，你願意選擇我，還是選擇真相？」
吳雪妮強顏歡笑，用一種隨時會哭出來的口吻說道。
聽到這話，林凡一股寒意席捲全身，不知為何，心臟格外絞痛。
「你到底有什麼在瞞著我？在你回答我問題之前，我不會做出任何選擇。」
林凡臉色一沉，渾身每一個細胞都在告訴自己不對勁。
「這話你以前說過，不要在非冷靜狀態下，作出任何選擇對嗎？」
吳雪妮意味深長的搖頭輕笑，小鳥依人的依靠在他懷中，貪婪的深呼吸。
「正面回答我的問題，吳雪妮，我真的沒跟你開玩笑。」
林凡咬著牙，幾乎是從牙齒縫裡擠出話來。
「對不起。」
吳雪妮眼淚奪眶而出，當發現林凡手握靈明果實時，她便已心知一切都完了。
不過，她明明有無數機會阻止這一切發生。
可他太喜歡這株植物了，身為妻子又怎麼忍心剝奪丈夫喜歡的權利呢？
自始至終她要得不多，只是他的愛而已。
唰！
眼淚滴落，一黑一白兩道羽翼鑽出了妻子的身體。
林凡震驚到無法言語。
眼前的妻子是天使與魔鬼的結合體。
散發出食物鏈頂端的無匹氣場。
只是她的眼神依舊溫柔如水。
「你……」
林凡渾身顫抖，驚慌失措的退到牆角。
「真神領域——完美時空，記憶篡改，解！」
隨著吳雪妮清冷的聲音響起。
下一瞬，林凡腦海中仿佛有什麼東西炸開了一般，無數記憶畫面一一浮現。
而他惶恐不安的眼神陡然一變，鋒利、冷酷、強勢一一回歸。
然而這抹屬於神域法神的眸光之中，此刻卻也夾雜著一股特殊的愛意。
林凡深吸一口氣，平靜的看著她。
沒有過多言語，只是將那個如若神明的雪妮，重新摟入懷中：「這個世界並不虛假，相反它真的很美好，你做的一切皆是因為你愛我，而我何嘗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