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
大力的敲門聲傳來,夾雜著焦急的聲音。
「老鄉,有人嗎?老鄉有人在家嗎?」
老鄉?什麼老鄉?
滿身酒氣的趙欽坐起身子,使勁的捶了捶腦袋,又揉了揉眼睛。
「臥槽?」
「老子怎麼在這兒?」
映入眼帘的,是小時候老趙頭帶他來憶苦思甜無數次的老宅,也就是他那個功勳卓著的太爺爺的爹蓋的房子。
驚愕了三秒,他拿起床下的毛台使勁灌了口,「喝多了醒醒酒,要不然見我著太爺可不好。」
昨晚酒吧瀟灑一夜喝多了,沒去爺爺的壽宴,老趙頭生氣了,好像是把他丟老宅來了。
他頭痛欲裂。
哎,不管了。
本少爺人稱京圈太子欽,怎可為俗事煩憂。
「撲通」一聲他又躺下睡了。
老舊的木板床撞在牆上嘎吱作響。
「撲通」一聲。
頭頂一個木盒子掉落,直直的砸在他頭上。
鮮血溢出,盒子裡的東西悉數散開。
「誰啊!有沒有公德心!」疼痛襲來,趙欽倒吸一口涼氣。
捂著腦袋罵罵咧咧的睜開眼,就看見散落在床上的幾樣老物件。
一個綁著紅帶子的舊衝鋒號,一本沾血的舊書冊,還有幾樣說不上名字的東西。
趙欽眉頭一皺,拿起床上的衝鋒號,單手托腮,「這東西怎麼這麼眼熟?」
這地方被老趙頭整山收購了。
除了工作人員,沒有一戶人家,平時也沒人會來這裡。
「砰砰砰-」
「老鄉有人嗎,求求你開開門.....」
愣神間,敲門聲再次響起。
越來越急促似乎還帶著哭腔。
斑駁老舊的門上被拍的灰塵四起。
趙欽沒來由的煩躁,被老趙頭丟這兒來了不說,荒山野嶺的還有人打擾。
大半夜的,要不是開著燈,他又是新世紀青年不信鬼神,恐怕都要以為外面是什麼鎖命鬼。
「來了。」趙欽不耐煩的回了聲。
擦乾淨額頭的血,趙欽將東西收進盒子裡放好,晃晃悠悠的起床打開門。
「你最好有事找本少爺,要不然自己去財務領工資走.....」
人字還沒說出口,趙欽看見門外的人酒醒了大半。
門外黑漆漆一片,寂靜無聲。
借著房間的燈光,他看見門口站著個十五六歲面黃肌瘦的小戰士,灰頭土臉瘦不拉幾的渾身沒二兩肉。
整張臉,只看得清一雙炯炯有神的大眼睛。
滿身的酒氣撲面而來,小戰士眉頭一皺。
趙欽上下打量著來人,比他矮一個頭,頭上戴著頂嵌著紅五星的八角軍帽,背上背著漢陽造步槍,穿著紅軍時期的舊軍裝,腳上纏著繃帶。
這身行頭他在熟悉不過,爺爺給他看了不下八百次。
趙欽一陣頭大,什麼情況!
剛想問他們是不是拍戲,自家老趙老頭是不是把這裡承包出去做影視基地了。
這時小戰士不好意思的開口了,「老鄉,打擾了,俺是赤峰軍,俺班長中彈受傷了,能不能問你借個剪刀和針線使下?」
趙欽這才發現,他身後的地上確實躺了個人。
同樣的軍裝,比起小戰士那人看起來年紀大點,臉色慘白的他緊咬著唇,發不出一點聲音。
他手臂的衣服上有個洞,隱約能看見往外淌著血。
趙欽整個人呆住,什麼化妝師,化的這麼逼真。
「老鄉?老鄉?」見他不說話,小戰士又喊了幾聲。
團長說過不能拿群眾一針一線,可是他和班長出來尋找物資遇襲了,暫時脫離了大部隊。
找不到醫務兵姐姐,這裡就只有這一個房子,為了班長他只能厚著臉皮來碰碰運氣。
「先進來吧。」趙欽鬼使神差的點了點頭,幫著他將人抱進了房間。
小戰士千恩萬謝,趙欽走到隔壁雜物間翻找了起來。
好在老趙頭和爺爺每年都會來這兒呆幾個月,房子裡日用品一應俱全。
「多謝老鄉,俺不白拿你東西,等俺班長好了,俺給你家干兩天活兒。」小戰士接過針線剪刀朝他咧嘴一笑,露出兩顆大白牙。
小戰士似乎剛到變聲期,聲音啞啞的並不好聽。
趙欽扯了扯嘴角,演的還挺像,他也不拆穿,他要找找哪裡藏了攝像頭。
畢竟自家老趙頭為了讓他走上正道參軍,可是什麼招都用過。
這次估計也是給他來場Cosplay,體驗體驗行軍打仗。
只是他滿屋子找了半天,也沒看見什麼攝像頭。
小戰士拿著剪刀剪開床上人的袖子,接著剪開的皮肉,他的手有點哆嗦,看起來並不熟練。
果然,下一秒那人手臂鮮血噴涌而出。
「啊--」床上的人吐出嘴裡的木棍,大叫一聲昏死了過去。
直到看見這一幕,趙欽上前抓著他的手臂,厲聲質問道,「演個戲而已,你真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