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1章 生死一線（中）
全城警報，是一個城市最終的警示方式。
在這個危機四伏的高武世界中，只有一種災難，需要拉響全城警報。
那就是……獸潮！
「快走！」
琦姐猛地站起身，拉住陳宇，帶他衝出包間。
奔跑中，陳宇也漸漸回過神，臉色極為難看：「這是演習嗎？」
「全城警報是沒有演戲的！快點跟我走。」
「去哪。」
「七中。」推開擁擠在大廳的混亂人群，琦姐語速飛快：「獸潮來了，青城市也要完了。只有學生和未成年有提前逃離的權限。你現在是七中的註冊學生，能逃出去。」
「那…那你呢？」
「獸潮來襲，我還能怎麼辦？」琦姐回頭對陳宇苦笑：「如果你能活著逃走，明年，給我燒燒紙吧。」
聞言，陳宇如墜冰窟。
這麼說，他的母親和姐姐，不也沒救了……
「看樣子，我的願望還是實現不了了。」說著，琦姐帶陳宇衝出足浴城，攔下了一輛計程車。
「快上車」司機眼眶有些泛紅：「去哪個中學？」
「七中。」
「和五中同路。」司機擦了擦眼角：「我先回家，把我女兒也一起捎上。」
「行。謝謝了。」
「嗡！」
油門踩到底，車身震盪著前沖。
坐在后座，陳宇透過車窗，看著飛快倒退的景色，精神略有恍惚。
他還沒適應這場突變……
但腦海內的記憶告訴他，這就是獸潮。
可能昨天還在和平的社會中入眠，早上起來，城市便淪為廢墟……
「嗚嗚嗚——」
街道上，一輛輛警車呼嘯而過。
無數個大喇叭，在各個小區與胡同內「嘶吼」著。
「獸潮來了！」
「家裡有小孩的立刻送到學校！」
「快快快……」
「未成年、孕婦有提前撤離權限！重複！只有18歲以下未成年、孕婦有提前撤離的權限……」
「警告，謊報年齡的當場槍決！」
「所有一級以上武者，請儘快整備，前往東城牆集合，為百姓撤離贏得時間。」
「不要給孩子攜帶超過5公斤的物資！」
「砰砰砰……」
原本還在迎接高考的青城市，瞬間亂作一團。
呼喊聲、警告聲、車聲、哭聲、槍聲、聲聲不息。
讓陳宇對人類目前「苟延殘喘」的局面，有了真正的理解。
商業街、娛樂城、學校、香菸、工廠……乃至高考前的熱鬧……
這一切都是假象。
都是危垂之下，政府營造出來的幻覺。
當災難真實發生，所有的一切都會煙消雲散。
「吱吱——」
計程車停下，司機踹開車門，沖向一棟臨街住宅樓。
不多時，就從裡面抱出一位和陳宇差不多大的少女。
抬頭，陳宇甚至能看見三樓一扇窗內，某個女人顫抖的上半身。
『那是在哭吧……』
他下意識攥緊拳頭。
或許是因為周圍氣氛的渲染，他無力感充斥了全身。
……
五分鐘後。
抵達七中，計程車停下。
琦姐與陳宇推門下了車。
「嗡——」
司機踩下油門，繼續朝著五中方向行駛。
車費也不要了。
此時，七中大門前已經排起了長隊。
只有確認是七中的學生和教師，才有入內的資格。
「陳宇，進去吧。」琦姐輕輕一推：「祝你好運，一路順風。」
「……你要去哪。」
「東城牆。」琦姐看著陳宇，慢慢後退：「我是一級以上的武者，必須參與抵抗。」
夜風，在這一瞬，仿佛吹走了所有噪音。
只剩下兩人彼此對望。
語言，也同時失去了它應有的功能。
唯有眼神，能傳遞所有的情感和信息……
直到琦姐消失在視線內。
喧囂，才再次回到陳宇的耳蝸。
轉頭，看著大門前混亂的隊伍，他深深嘆了口氣，拿出手機，給家裡打了個電話。
「嘟——」
「嘟——」
十多秒後，電話才被接通。
「餵。」是陳母的聲音。
「媽。」
「嗯……」
「你們那邊怎麼樣了？」
「小區已經被封鎖了。別管我們，跟著二中先撤離，照顧好自己。」陳母努力壓制著哭腔。
「我姐呢？」
「你姐在我這呢……她說她不想和你說話。」
「……外面警察說你們什麼時候能撤了嗎？」
「學生都安全後，我們就能走了。」
「那還來得及？」
「希望來得及吧。」陳母漸漸壓抑不住哭聲：「小宇，掛了吧。媽聽你聲音難受。」
「……」
「保重。」
「……」
「活下去。」這是陳思雯的喊聲。
接著，通話就被掛斷了。
「咔咔咔……」
將手機攥的「咔嚓」作響，陳宇瞥了眼七中門口排隊的學生，果斷離去。
丟下家人獨自撤離？
不可能的。
……
全世界，有上百個國家。
無數個城市。
每年，都會有其中的幾個，被突然出現的獸潮吞沒。
沒人知道異獸們是如何聚集成獸潮的。
也沒人知道它們是不是受到了某種引導。
總之，只要獸潮出現，必定會有一個城市的人類喪命。
「吃飽喝足」後，一部分異獸會憑空消失。
剩下的，也自行散去。
於是，慢慢的，人類被迫衍化出一套「殘忍」的應對方案。
那便是在獸潮來臨前的幾個小時，撤走所有孕婦、學生、以及未成年人。
其餘的百姓、官員、警察、部隊……則全部淪為「口糧」……
為了保證「口糧」充足，以及不影響孩子們的撤離。任何一個成年人，都別想逃出這套體系！
靠近城牆，直接擊斃。
只有城市的未成年全運走了，城門才會打開，允許百姓們四處逃竄。
但通常，到了這時候，獸潮都已經來了……
「所以，目前唯一辦法，就是等。」
陳宇心底默默盤算：「等城門打開後，憑藉著我無限的體能，帶她們走……」
……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