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遜一經亮相便用獅吼功震懾了場中眾人。
威風凜凜的往台上一站,除了張翠山依舊無動於衷,其他人紛紛被其氣勢所迫,訥訥的看著他說不出話來。
殷素素率先回過神來,走上前抱拳道:「敢問前輩高姓大名,來此有何貴幹?」
謝遜長笑一聲:「哈,我知道你,你是鷹王的女兒!我謝遜來此所為之事有兩件,一是要拿走屠龍刀,阻止江湖人為其廝殺,二是來殺幾個江湖敗類!」
「謝遜!他是金毛獅王謝遜!搶奪崆峒派七傷拳譜,滅了少林龍門鏢局的謝遜!」
「這魔頭居然也來搶屠龍刀!快走,走晚了就要遭他毒手了!」
「這魔頭猖狂至極,每次犯案都要留下「明教謝遜」幾個字,生怕別人不知道人是他殺的,而且男女老幼皆不放過,是個名副其實的大殺星!」
台下眾人議論紛紛,有膽小的已經鑽過人群偷偷的開溜,可見謝遜赫赫凶名!
謝遜怒吼一聲,壓住場中嘈雜之聲,挺起胸膛道:「我謝遜殺人無算,但所殺之人皆是罪大惡極,只要是我殺的,我絕不會不認帳!但崆峒和龍門鏢局這兩樁血案,實乃是我師父混元霹靂手成昆冒我之名做下!」
人群之中的陳莽微微皺起了眉。
早在十幾年前,他便將成昆所圖謀之事告知了空見,讓老好人空見去暗中保護謝遜家小。
誰知空見一去便和他斷了聯繫。
如今聽了謝遜的話,他當即便知空見護下了謝遜家小,否則,謝遜被仇恨蒙蔽雙眼之下,絕不會主動解釋這麼多。
而且聽他話中意思,成昆這是賊心不死,又借了謝遜名頭到處行兇,企圖栽贓明教啊。
空見一直沒有消息,該不是被成昆給害了吧……
陳莽在心中猜測的時候,台上的謝遜再度開口。
「今日我要殺之人,其中便有躺在這裡的過三拳。過三拳人面獸心,對自己的嫡親嫂子崔飛煙施暴不遂,轉而將其害死,實乃是死有餘辜!」
海沙派幫主元廣波一臉冷笑,說道:「人都死了,還不是隨便你說?」
謝遜怒目而視道:「你海沙派武藝平常,專靠毒鹽害人。去年在餘姚害死張登雲全家,本月初歐陽清在海門身死,都是你做的好事!」
元廣波大吃一驚,心想這兩件案子做得異常隱秘,怎會給他知道?
他的底細被揭穿,又為謝遜氣勢所迫,不由自主倒退了幾步,在眾人看來,無疑是被言中心虛了。
謝遜又轉臉看向巨鯨幫的麥鯨,喝道:「麥幫主,今年五月間,你帶領手下在閩江口搶劫一艘遠洋海船,將數十名無辜客商盡數拋入海中,又將七名婦女侮辱致死,是否太過傷天害理?」
麥鯨惶然色變的說不出話來:「這……這……」
看著謝遜一一將他們罪行公開,台上台下眾人皆都沉默下來,生怕謝遜下一個點到自己名字。
這時,旁邊的張翠山蔑視了一眼低下頭去的眾人,冷笑道:「在這裡講什麼廢話,就算你說的都是天大的實情,今日過後,又有幾人能夠信你?趕緊料理了他們,再來與我決出屠龍刀歸屬!」
謝遜微微一滯,朝張翠山道:「閣下是誰?」
張翠山將手中刀劍反手收起,報出自己名號:「武當張翠山!」
謝遜面色一肅,抱拳道:「原來是張五俠當面,令師叔陳真人慈悲心腸,救我一家老小性命,是我謝遜的大恩人。但這屠龍刀是災禍根源,不知多少人因它賠上了性命,原諒謝某不能將其交託給你。」
張翠山一臉不耐道:「能打得過我再說這話吧。我說你到底還殺不殺他們,婆婆媽媽的,不行我替你出手!」
聽他說完,謝遜頓時語塞,心說我們倆到底誰才是真正的魔頭啊?
陳莽也是一陣的無語,捂了捂腦門,有些不確定地朝青兒道:「不應該啊,翠山的殺性怎麼這麼大,這不是我教的吧?」
「應該……大概不是吧。」
青兒眼神閃躲的嗯了一聲,不敢去看陳莽。
張翠山的劍法是她傳授,跟誰學的不言自明……
好在陳莽沒有深究,而是繼續看向了擂台,這才讓青兒微微鬆了口氣。
此時,被謝遜當眾揭露罪行的麥鯨和元廣波早已提不起勇氣反抗,撒開腿就要逃走。
謝遜見狀,眼神一凜,一步跨至麥鯨背後,一掌下去,麥鯨頭骨碎裂癱軟下去。
元廣波扭頭看到了麥鯨慘死的模樣,頓時亡魂大冒。
謝遜冷笑一聲,將麥鯨屍體一腳朝他踢了過去。
元廣波被麥鯨屍體一砸,直感覺五臟六腑都挪了位置,霎時間七竅流血,居然被謝遜隔山打牛的功力當場震死!
見謝遜兩招便結果了這二人性命,在場眾人無不驚駭。
只有張翠山見獵心喜,眼中冒出濃濃戰意,手中刀劍擺於胸前,盯著謝遜道:「我的武功乃是師叔親自傳授,一手用刀,一手用劍,兩套不同武功配合使用,能發揮出自身三倍戰力,你小心了!」
謝遜聞言,眼神立刻變得認真起來:「陳真人所創武功果真是不同凡響。我師承混元霹靂手成昆,善用混元功、霹靂拳,又在空見神僧門下習得佛門獅吼功和上乘內功,你也當心了!」
謝遜從空見口中得知是陳莽算到他有一劫,派空見前來替他化解,一直以為能掐會算的陳莽是神仙中人,對他創出的功法不敢小覷,搶先出手,一拳擊出,隱隱攜帶風雷之聲。
「太慢了!太慢了!」
張翠山眉毛一豎,雙手同時發招,後發先至,一劍刺向謝遜眉心,同時右手寶刀已臨近了謝遜肋部。
兩面夾擊之下的謝遜閃身而退,大吼一聲,逼迫變了招欲要追擊的張翠山身形一滯。
兩人仗著各自絕學斗在一起,七十多招不分勝負。
場中刀光劍影閃爍不停,不時響起震耳欲聾的獅吼。
在場觀戰的眾人只覺得頭暈眼花,內力淺薄者被震昏了大半。
白龜壽被這二人武功驚得渾身冷汗,朝殷素素道:「小姐快走,等他們決出勝負可就走不成了!」
殷素素目不轉睛的盯著張翠山,問道:「白壇主,你看他們二人誰能贏?」
白龜壽焦急道:「他們二人武功絕頂,我哪看得出來,咱們還是快走吧!」
此時,擂台上已然出現了新的變化。
只見張翠山身形如靈蛇般一扭,姿勢詭異的躲過了謝遜的霹靂一拳,左右一抖,以詭異的角度一劍刺中了謝遜肩膀。
謝遜吃疼的大吼一聲,趁張翠山動作遲緩的瞬間,一掌擊向了張翠山胸口!
陳莽低呼一聲:「不好!」就要出手救援張翠山。
青兒一把將其拉住,道:「沒事,謝遜內力快耗光了,這一掌威力不大,而且翠山還穿著軟蝟甲呢。」
仿佛像是要驗證青兒的話一樣,謝遜一掌打在張翠山胸口,張翠山卻只是倒退兩步,反而是謝遜的手掌變得血肉模糊,瑟瑟發抖起來。
謝遜收回手掌放於背後,大笑一聲道:「張五俠,好功夫!不過這一場應該算我贏了吧?」
張翠山欲要反駁,哪知剛一張嘴便一口鮮血吐出,盯著謝遜看了幾眼,緩緩將刀劍收入鞘中,說道:「若是公平比武,的確是你贏了。」
謝遜笑道:「我內力所剩無幾,你卻還有餘力,強行再打下去必是兩敗俱傷。你我二人又非生死對頭,比武分個勝負便罷了。」
張翠山點了點頭,從懷中拿出一粒療傷丹藥:「這是我武當的大力丸,由我師叔和神醫朱丹溪共同煉製,對外傷有奇效。」
謝遜接過大力丸,也不怕有毒,毫不猶豫的吞入了嘴裡,拱手道:「多謝!」
張翠山微微一愕,傻眼道:「外敷的。」
「……」
外敷的藥你給練成丹?這不是坑人嗎!
謝遜尷尬的看著張翠山,張翠山笑了笑,再度拿出一粒丹藥,捏碎之後親手給他糊在了傷口上。
殷素素見他二人握手言和,張翠山看起來也並無大礙,微微鬆了口氣,面帶笑意的走了上去,得意道:「既然二位都已經打不動了,那這屠龍寶刀我就不客氣的收……」
「屠龍寶刀我們要了!」
「殺!一個不留!」
三個西域面孔的中年人突然跳出,帶著手下如虎入羊群般對著在場眾人大開殺戒,霎時間,喊殺聲和慘叫聲交雜成了一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