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軍暗自琢磨著，當下楊震這檔子事必須得解決。
可自己斷不能單槍匹馬去冒險，否則遲早要出岔子。
像楊震這類人，行事毫無底線，滿心滿眼只有錢。
萬一他頭腦一熱把自己給料理了，劉軍到時都沒地兒訴苦去？
但如今該如何是好？
劉軍將車停放妥當，匆匆返回先前租賃的出租屋。
邁著大步上樓，劉軍在沙發上落座，重重地吁了口氣。
他從兜里掏出香菸，點燃一支，猛吸一口，吐出一縷青色的煙霧。
揉著酸脹的眉心，回憶著這段時日裡發生的種種。
劉軍這段時間菸癮極大，唯有如此他方能真正舒緩下來。
眼前的事情接踵而至，令他應接不暇。
劉軍不由得又嘆了口氣。
思來想去，他依舊毫無頭緒。
楊震此次約他見面，他不可能不去，不然怎能獲取楊震開設賭場的線索？
可真要獨自涉險嗎？
劉軍心裡確實有些沒底，萬一有個好歹，那可就麻煩了。
劉軍琢磨了許久，撥通了張斌的電話。
「喂，張斌。」
「嗯，軍哥，咋回事？」
張斌那頭顯然尚未入眠，那邊傳來些許嘈雜之音，燈紅酒綠、絢麗多彩的，似乎身處歌舞廳之類的場所。
劉軍問道：「張斌，我之前把楊震的事挑起來了，他約我去小橋河，你屆時能否叫上幾個人陪我走一遭？」
劉軍知曉張斌在小縣城人脈甚廣，三教九流之人結識眾多，要是能求得張斌相助。
此事或許會順利不少。
「小橋河？」
張斌的聲音陡然拔高，他壓低嗓音，像是用手捂住話筒，走到一處幽靜之所，聲音相較之前小了許多。
「軍哥，你可別犯糊塗，那小橋河能去嗎？那地方准得出亂子。」
劉軍皺起眉頭，他先前雖聽李可說過，卻未料到事態如此嚴峻。
連張斌都對那個地方畏之如虎，可見那地方絕非善地。
劉軍暗暗思忖著，張斌卻壓低聲音說道：「軍哥，不論是誰讓你去的，聽我一句勸，這小橋河千萬去不得，明白不？」
張斌不放心，又接連催促了兩遍。
劉軍眉頭微蹙，「可我已經應承了李可，要去小橋河找楊震，搜集他開賭場的證據。」
劉軍將事情的前因後果簡略敘述了一番。
聽完之後，電話那頭陷入了沉默。
張斌沉默了良久才緩緩回應：「好吧，軍哥，既然你應下了，那這事你千萬別衝動，到時我陪你去，清楚了吧？」
電話里傳來張斌擔憂的聲音。
劉軍思索良久，答道：「行吧。那這事到時你陪我一同前往，明天我們找個時間碰個面。」
「行，沒問題。」 張斌在那頭拍著胸脯保證。
兩人聊了好一陣子，劉軍才掛斷電話。
窗外的月光透過窗戶傾灑在地板上，將劉軍的身影拖得老長。
劉軍手中的香菸已然燃盡，他把菸灰彈進菸灰缸里。
劉軍站起身，搓揉著臉頰。
來到洗手間，洗漱台上有幾處污漬。
楊言去了省城後，這間出租屋便幾乎無人居住，家中的衛生也許久未曾打掃。
鏡子上有一些斑駁痕跡，把劉軍的臉映照得不甚清晰。
洗手間慘白的燈光映照在過道里，劉軍暗暗思索著此事該如何處置。
劉軍洗了把臉，冰冷的水讓昏昏欲睡的他清醒了些許。
他深知自己這般狀態若是去找張斌定會出亂子，得趕緊尋思法子把這事搞定。
劉軍實則頗為煩悶，畢竟先前應下了李可，如今若不幫忙，定然說不過去。
可要是前往小橋河，張斌和李可都將那地方形容得那般兇險，自己孤身前往著實冒險。
劉軍抬起頭，望著鏡子中自己堅毅的面龐，憶起諸多往事。
片刻之後，他的目光中透露出一抹堅決。
上輩子，他做了太多追悔莫及之事，在遺憾中磕磕絆絆度過一生。
既然老天讓他重活一回，或許就是給他契機改變命運，不再渾渾噩噩地度日。
劉軍暗暗給自己鼓勁，洗漱完畢後，他下定了決心。
小縣城必然得去，等這件事忙完，他也該回省城了，畢竟李愛民還在等著他。
張揚在醫院養病，病情也已好得差不多了，屆時也是他回省城之時。
一夜過後，劉軍從床上醒來，搓揉著臉。
窗外鳥啼花香，陽光透過百葉窗射進劉軍的眼眸，令他有些難以睜眼。
劉軍揉了揉睡眼惺忪的臉，從床上爬起，大口呼吸了幾口新鮮空氣。
這時，手機驟然響起，急促的鈴聲在空蕩蕩的房間裡異常刺耳。
劉軍皺著眉頭來到客廳，接起電話。
「喂，怎麼了？」
「軍哥，楊震找到了。」
這突如其來的聲音瞬間將剛睡醒仍處於迷糊狀態的劉軍從思緒中拽了回來。
劉軍聲調陡然上揚，滿是驚愕：「誰？啥？找到了？在哪？」
打來電話的正是張斌。
劉軍著實未曾料到，剛一醒來張斌的電話就打了過來，更關鍵的是，傳來的消息這般驚人，竟然找到了楊震。
這可不一般吶，先前李可反覆叮囑要搜集楊震開設賭場的證據，折騰了許久卻毫無所獲。
如今張斌找到了楊震，局面就全然不同了。
或許自己能夠順著這條線索，將事情深挖出來也未可知。
劉軍暗自琢磨著，而張斌在那頭急切地說道：「軍哥，這人已經找到了，就在小縣城以往的老菜市場，你趕快過來一趟。我跟他講了，把賭約提前了。」
「啥？賭約提前？」 劉軍之前與張斌以及楊震約定的是五日之後將先前的賭約重新來一遍。
可當下，張斌不但找到了對方，還把時間提前了。
劉軍滿口答應著，一邊匆忙套衣服，一邊往外奔。
「張斌，你先穩住他，曉得不？我這就出門。」
「好嘞，軍哥，別著急，趕緊來啊。」
掛斷電話後，劉軍匆匆忙忙地飛衝下樓，找到桑塔納，迅速啟動汽車，朝著張斌提供的地址疾馳而去。
一路上，劉軍的頭腦亂糟糟的，他不明白張斌是如何找到楊震的。
而外面的冷風呼呼地刮在劉軍的臉上，使他分外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