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完應家大餐再吃掉一箱水果的結果……就是阿斯蒙蒂斯感覺肚子有點撐。原來,頂著暴食罪名的別西卜要每天一刻不停的吃吃吃,也蠻辛苦的。
阿斯蒙蒂斯唏噓了一番,靠著沙發,輕輕地揉肚子。
拉斐爾在客廳里來來回回,眼睛瞄了一眼,又瞄了一眼,終於忍不住問:「我幫你吧?」
阿斯蒙蒂斯茫然地問:「幫我什麼?」
拉斐爾眼神清正地說:「幫你揉揉……」可愛的小肚皮。
阿斯蒙蒂斯動作僵了一下,一想到拉斐爾的手要放在自己的手現在放的位置上,掌心的小片皮膚就開始自主發熱……突然就不撐了。
他坐直身體:「不用,我只是虛撐。」
拉斐爾不死心地自薦:「我技術很好。」
……
什麼技術?
有多好?
阿斯蒙蒂斯天馬行空地想著,發熱的位置已經從小腹一路往上蔓延,很快攻克了頸項,開始入侵耳根:「那,那下次吧。」說完,立馬後悔了。
啊,為什麼要拒絕!這樣的機會,不知道拉斐爾下次還給不給。
拉斐爾倒沒再多說,慢悠悠地去廚房收拾垃圾,拎著垃圾袋下樓去了。
反倒阿斯蒙蒂斯於心難安,磨蹭到門邊,將門開了條縫,側耳聽著外面的動靜,聽到電梯上來,立刻轉身去廚房倒了杯水,又狀若漫不經心地「信步」來到門邊,手放在門把上,等電梯門叮的一聲響了,才拉開。
電梯門裡興沖沖的出來一個人,臉還是那張臉,但衣服換了,還拉著大箱小箱的行李。
阿斯蒙蒂斯吃驚:「你不是去倒垃圾嗎?為什麼換衣服?還有這些……都撿來的?」
對方也很震驚,聽到他的話,下意識地反駁:「你才撿垃圾。這些都是我的合法所得……你是誰啊?」錯愕地看看他,又看看門牌,疑惑著自己家裡為什麼被一個陌生人占據著。
眼前這個人的容貌雖然很熟悉,但氣質真的……差距太明顯。儘管氣質的說法一向虛無,但有了對比,它又很具體很深刻了。阿斯蒙蒂斯猛然間想起一個人:「你是托尼?」
托尼習慣性地摸出名片,正要遞過去,就聽到叮的一聲,一個青年大搖大擺地頂著和自己一模一樣的臉,從隔壁電梯裡出來。看他腳上的拖鞋,顯然是出門倒垃圾的那個。托尼震驚地連手裡的名片都掉了:「你是誰?不,你又是誰?不不……我是誰?」
拉斐爾倒很淡定:「你不是去馬爾地夫了嗎?」
托尼產生了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天使快遞員?」
拉斐爾沒有否認。
托尼又驚恐又得意:「那個……你的臉也挺好看的,沒必要為了完美,就整容成我的樣子吧?」虧他還羨慕過對方的臉呢,沒想到……唉,以前是他太不自信了!
阿斯蒙蒂斯拿在手裡的杯子嚴重地搖晃起來。拉斐爾看了眼努力憋笑的阿斯蒙蒂斯,無奈地說:「先進來再說吧。」
托尼猶豫了下,出於對天使基本素質的信任,還是壯著膽子進去了,但他留了個心眼,沒把門關死,萬一情況不對,拉開門就能跑。
正當他為自己的機智點讚時,拉斐爾一揮手,送了道風,把門咔嚓一聲關死了,還順便上了鎖。
托尼:「……」他安慰自己:天使長著翅膀,本來要跑不過。
拉斐爾恢復了原貌,反客為主地請他落座,還倒了杯白開水給他:「我記得送給你的是一張馬爾地夫免費豪華一、年、游的體驗券,現在才一個月。」
說起這個,托尼就一肚子委屈:「沒錯,旅行社的確訂了一年的房間和餐飲,但是……」他吸了口氣,顫顫巍巍地伸出手,比了個三,「我的落地簽有效期只有三十天。」因為不到一年,他回來的機票還是自己掏的錢。
習慣了以「年」為單位的拉斐爾:「……」咦,人類簽證的有限期居然是按天來算的?
阿斯蒙蒂斯忍不住輕笑了一聲。
托尼忍不住看了看他,在心裡暗暗揣測著身份。不同於拉斐爾一照面就驚艷得人暈頭轉向、目瞪口呆,這個黑髮青年屬於耐看型,讓人看了一眼還想再看一眼,再看一眼……看到第八眼的時候,拉斐爾那張驚艷的臉就擠了過來,似笑非笑地看著他。
托尼氣憤之餘,又有點心虛。
雖然對方的安排漏洞百出,但,一百萬現金很真實。
而且,他拿錢和體驗券的時候,對方說得很清楚,借用他的身份和家,他沒想到借用得這麼徹底,連臉都沒放過,自己突然出現,等於是毀約了,萬一對方控訴他造成嚴重後果,要求賠償,自己的理由很難站住腳。
一想到會血本無歸,他態度就一百八十度地好轉,小心翼翼地解釋:「我的護照快過期了,我回來拿戶口簿辦個新的。」
其實拉斐爾並不關心他為什麼回來。他借托尼的身份,只是為了接近當初對自己誤會重重的艾斯,如今雨過天晴,誤會解除,艾斯也早就知道了他的身份,他們還準備一起去諾亞方舟度蜜……不是,去諾亞方舟正經的出差,托尼回來,也只是房間裡多一個人而已。
……
多一個人也有多一個人的好處嘛。
托尼見他沉默,還在那裡拼命挽回:「我拿了戶口簿就走,你們可以當我沒回來,不存在。」
「等等。」拉斐爾露出親切的微笑,「天這麼黑,夜這麼深,你一個人類獨自外出,太不安全了。」
托尼:「……」可是,他不外出的話,也是一個人類啊。雖然不知道沙發上坐著的是誰,但是看拉斐爾恢復容貌時,對方氣定神閒的樣子,絕對也不是普通人吧。
拉斐爾從房間裡拿走了自己用過的床單被子,大方地讓出房間:「你今晚就睡在這裡吧。」
托尼下意識地問:「那你睡哪?」
拉斐爾抱著被子,「一臉苦惱」地看著阿斯蒙蒂斯:「是啊,那我睡在哪裡……呢?」
阿斯蒙蒂斯不明所以地反問:「一定要睡嗎?」
拉斐爾:「……」失去了房間之後,他連睡覺的資格也一併失去了嗎?而且,正常的劇情難道不該是……我的床分你一半嗎?
托尼還在努力地討好金主:「要不我睡沙發吧?」
呵呵。沙發的位置在兩個臥室的中間!剛剛偷看艾斯,現在想插在他和艾斯中間,實在居心叵測!拉斐爾無聲地指了指臥室的方向,托尼還想說什麼,就聽拉斐爾說:「關於你提前回來違反合約的事……」
「我聽到了戶口簿的召喚,這麼久不見,我去和它敘敘舊!你們慢慢聊,我先回房了。」他拉起行李,頭也不回地衝進房間,刷地關上了門。
拉斐爾一轉頭,對著阿斯蒙蒂斯時,又是另一副表情——眼神中隱藏著絲絲縷縷、若有似無的委屈,而表情很堅毅,充滿了我很委屈但我不說的倔強。
阿斯蒙蒂斯將拖到地上的被角撿起來:「我想看《流浪地球》。」
大半夜的,看什麼地球。拉斐爾用眼神抗議。
阿斯蒙蒂斯仰起頭,不自覺地撒嬌:「我們現在看好不好?」
拉斐爾為同床計劃做最後的掙扎:「但電影只有兩小時。」
阿斯蒙蒂斯指著他的手錶:「兩小時後就差不多到明天了。」雖然很多人的一天都是睡醒以後才開始,但堅持不睡的話,過了十二點就是新的一天。
而明天,就是諾亞方舟每七天降落人界一次的日子。
……還能說什麼?就算有千條萬條的理由可以反駁,但是,對著可愛的艾斯,誰能忍心?
拉斐爾終於放棄了手裡的被子,乖乖地打開了電腦……
惦念了這麼久,終於可以看了。
阿斯蒙蒂斯抱著膝蓋,看得很認真,一邊看,一邊還努力從電影中揣摩應龍山念念不忘的原因。
看到一半,拉斐爾突然問:「現在算下次了嗎?」
「什麼?」正為情節揪著心的阿斯蒙蒂斯心不在焉地看了他一眼。
拉斐爾小聲提醒:「揉肚子。」
……
阿斯蒙蒂斯反應了三秒,才意識到他說了什麼,血一下子從下面衝上來,整張臉紅通通的,眼睛還盯著屏幕,但裡面說什麼,已經完全聽不清楚了,只有拉斐爾說「揉肚子」的聲音不斷在腦海迴旋。
半天,他才支支吾吾地說:「這麼快嗎?」
痛失同床機會的拉斐爾實在不捨得連這點福利也失去,厚著臉皮的「嗯」了一聲。
錯過上次機會也很後悔的阿斯蒙蒂斯扭頭看了他一眼,身體默默地往後靠了靠:「嗯。」
為免艾斯對自己產生猥瑣之類的不良印象,拉斐爾揉肚子的時候,不忘打光,將揉肚子這件事營造出了拯救蒼生般的神聖氛圍。
趴在地上從門縫裡偷窺的托尼:「……」
為什麼揉肚子?
難道……
各種神話故事在腦海中穿梭的托尼等了一小時的生孩子情節,可惜,直到電影結束,那平平的肚子依舊是平平的肚子。
隨著視頻走到最後,阿斯蒙蒂斯紅著臉將衣服拉下來。拉斐爾手的存在感實在太強,他完全不記得電影後半段演了什麼,還要另外找時間重新再看一遍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