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暄立刻從旁附和:「三皇弟言之有理。」
顧燃也忙的說道:「皇兄,臣弟確實沒見過此人,但臣弟府中確實嬌養了一位女子。」
「是遊歷江南的時候結識的。」
「臣弟與她兩情相悅,只是她的身份實在低微。」
「是臣弟從青樓中所救。」
「故而,哪怕臣弟再喜歡,也沒敢求皇兄為臣弟賜婚。」
「只是默默推了皇兄的賜婚。」
「臣弟不能許她正妻之位,便想著此生不娶正妻,算是對她的尊重和愛護。」
隨即,顧燃猛地扭頭,看向靈娘。
「你到底是誰?」
「你,你莫非就是牡丹?」
靈娘冷笑一聲,看向顧燃的目光泛著凜冽的寒意:「驚喜嗎?」
顧燃身子一個踉蹌:「你,你……」
靈娘嗤笑一聲,隨即變換了音色,一瞬間溫柔如水:「顧郎,君若不離,妾必定不棄。」
顧燃臉色更白了,他撲通一聲坐在地上:「你,你……」
隨即,嗓音沙啞道:「你真的是牡丹。」
靈娘嘆一口氣,幽幽說道:「我是真的想與你白頭偕老的。」
顧燃閉上眼睛,眼淚瞬間滑落。
再抬眸時,一雙眸底猩紅:「皇兄,臣弟錯了。」
「臣弟不該被美色所惑。」
「臣弟真的不知道她是蠱師,否則臣弟絕不會留著她的。」
「臣弟一直以為她是一名落魄的江南女子。」
「臣弟也調查過她的身世。」
「確定沒有問題,才將人帶在自己身邊的。」
「臣弟沒想到,還是被算計了。」
「甚至,鬧到了京城,鬧到了龍舟會,差點兒讓皇家蒙羞。」
「臣弟罪該萬死。」
「求皇兄責罰。」
顧燃哭的稀里嘩啦,一旁的靈娘也流下一行清淚:「顧郎,你我的情意,也不過如此。」
顧燃猛地抬頭:「你住口!」
「你欺騙我在先,攪擾皇家盛會在後,還妄圖控制朝廷重臣。」
「你可知罪?」
靈娘抹去眼角的淚:「我剛剛不是說了嗎?我痛恨皇家的人,我恨不得都弄死呢。」
「把你玩弄在股掌之中,那種感覺真的很美妙。」
「顧燃,你以為我真的愛過你嗎?」
「我不過是要借你的身份,接觸更多的達官貴人。」
「不過是陪你演演戲罷了。」
「你還當真了。」
「真是可笑。」
顧燃的眼睛更紅了:「牡丹,你……」
靈娘打斷道:「別叫我牡丹,我叫靈娘,是苗疆的一名蠱師。」
隨即,又惡狠狠的盯著燕雪柔:「我的計劃,本是天衣無縫的,卻被你攪擾了。」
「我做鬼都不會放過你的。」
燕雪柔抿著唇:「你做了那麼多的壞事,變成鬼之後也是要下十八層地獄的。」
「你還是先在十八層地獄裡好好贖罪吧。」
顧景趁機說道:「父皇,凌王叔雖然是被蒙蔽的,但確實對咱們北梁造成了一定的影響。」
「兒臣覺得,當嚴懲。」
「至於蠱師,更該五馬分屍,以儆效尤。」
「苗疆那邊,也要派人前往,好好敲打一二,絕不能再出現第二個靈娘。」
「京城之中,也要再好好全面搜查一次。」
「蠱師一事,不容小覷。」
顧沉抬眸掃了顧景一眼,銀色的面具下,並看不清他此刻的表情。
「父皇,三皇弟言之有理。」顧暄站出來,說道。
「兒臣附議。」顧炅也站了出來。
顧燃立刻說道:「臣弟願意受到嚴懲,請皇兄責罰。」
這時,顧時站了出來:「父皇,兒臣覺得此事很是蹊蹺,應該詳查。」
「數百年來,苗疆都是自封於內,從不外出。」
「這靈娘,是如何從苗疆跑出來的?又是如何跑去江南,結識了凌王叔?」
「她的易容術,又是從哪裡學來的?」
「這種易容術很是高超,沒有師承的話,恐怕是學不會的。」
「還有她的口技,又是從何學的?」
「她平日裡既跟在凌王叔的身邊,又是如何在京城四處遊蕩的?」
「龍舟會是五皇兄和凌王叔一起負責的。」
「因為是北梁盛會,所以查的極嚴。」
「她又是怎麼混進去的?」
「總不能也是藉助凌王叔的身份吧?」
「畢竟她易容了,凌王叔根本不認得,她又如何藉助凌王叔的身份?」
「這種種種種,兒臣實在疑惑很多。」
「故而,兒臣覺得,此事應該詳查,尤其是這個靈娘,更應該詳查。」
顧沉立刻點頭道:「父皇,兒臣以為,十二弟所言極是。」
「蠱師一事,干係重大,必須要嚴查。」
顧燃額頭上,不自覺滾下一滴冷汗來:「皇兄,九皇子和十二皇子顧慮的極是,臣弟也附議詳查。」
顧暄眼珠兒一轉:「父皇,兒臣也附議。」
顧旦抿唇:「兒臣附議。」
其他皇子,也都上前一步,嘴裡高呼「兒臣附議」。
明德帝點點頭:「此事,既是九皇子查證出來的,但便交由九皇子查下去。」
「務必要調查仔細,不得有誤。」
顧沉上前一步:「是,兒臣遵命。」
明德帝又看向靈娘:「此蠱師,先關押大牢中,由九皇子負責看管審訊。」
顧沉再次恭聲道:「是,兒臣定不負父皇信重。」
明德帝長嘆一口氣,目光落在顧燃的身上。
顧燃再次跪下,砰砰磕頭:「皇兄,臣弟有罪,還請皇兄責罰。」
明德帝冷聲道:「識人不明,用人不清,就罰你閉門思過三個月吧,另外罰俸半年。」
顧燃鬆了半口氣:「多謝皇兄開恩。」
剩下的半口氣,還是提在嗓子眼那兒,畢竟此事並沒有到此結束。
如果顧沉真的查出點兒什麼的話……
到時候,皇兄怕是會撕了他。
想到這裡,顧燃又悄悄看了靈娘一眼。
靈娘閉上了眼睛。
她明白顧燃這一眼的意思。
是想讓她自戕,徹底從這個世界消失。
只有她徹底消失了,凌王恐怕才能放下心來。
她不想死,可她沒有選擇。
當年,從踏上這條路開始,她就該知道,總會有這麼一天的。
只是沒想到,這一天竟來的這麼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