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未說完，卻見贏啟突然轉頭看向洞外，眉頭微皺：「有人來了。」
李凌凌頓時緊張起來，沒再說話。
她知道自己此行本就是私自前來，若是被人發現，恐怕會給贏啟帶來麻煩。
然而贏啟卻很是從容。
他手掌輕揮，一道無形的屏障立刻將整個石室籠罩：「不用擔心，不會有人發現這裡。」
這句話讓李凌凌微微一愣。
她望著贏啟的背影，突然覺得無比安心。
記憶中那個給她留下深刻印象的身影，此刻就這樣真實地站在她面前。
片刻後，外面的腳步聲漸漸遠去。
贏啟這才收回屏障，轉身看向李凌凌：「你先休息，我去給你準備一些吃的。」
「等等。」李凌凌鬼使神差地叫住他，她猶豫了一下，聲音越來越小，「能不能和我再說說話？」
這個請求讓贏啟稍顯意外，但他還是在石榻邊坐下：「好。」
畢竟李凌凌拖著這副身體給他傳遞消息，已經讓贏啟不知該如何回報。
雖然消息的價值對他無用，但重要的並不是消息本身……
李凌凌抿著嘴唇想了想，輕聲道：「我就是想聽聽你這段時間的經歷。自從上次分別後，我總是會想起在太虛觀的日子。」
說到這裡，她的聲音越來越低，臉頰也變得紅了起來。
贏啟看著她的反應，心中微動。
他能感受到一點李凌凌話中未盡的意思。
但還是選擇順著她的話題繼續：「這段時間確實發生了不少事……」
於是，他開始講述這段時日的經歷。
當然，一些不便透露的事情被他巧妙地略過。
但即便如此，那些平凡的描述，卻依然讓李凌凌聽得入神。
她臉上從始至終都保持著淡淡笑意。
一雙明亮的眼眸始終凝視著贏啟，未曾離開。
不知不覺間，陽光已經爬上了半山腰。
石室內灑滿了金色的光芒，給兩人的周圍鍍上了一層溫暖的色調。
「時間不早了。」贏啟站起身來，「我去給你拿吃的。」
「嗯。」李凌凌靜靜看著他走向洞口，忽然輕聲說道：「贏道友，謝謝你陪我說話。」
贏啟沒有回答，只是輕輕點了點頭，隨後便轉身離去。
留下李凌凌獨自在榻上輕撫著身上的衣袍，嘴角帶著一抹淡淡的笑意。
這一刻，她忽然明白。
為什麼自己會在知道消息的第一時間趕來太虛觀。
或許從很早以前開始，她的心就已經有了答案，只是一直不敢承認罷了。
……
另一邊，贏啟剛走出石室沒多遠。
一陣輕盈的腳步聲突然從林間傳來。
「贏道友！」洛霜月的聲音忽然響起。
贏啟轉頭看去，只見一襲紅衣從林間掠來，正是洛霜月。
「今日這麼早？」贏啟站定腳步，詢問道。
洛霜月蓮步輕移，來到贏啟身前。
她眼中帶著笑意，語氣中帶著幾分興奮：「昨天我思索了一夜，終於又有了新的領悟。正好今日來向道友請教。」
說這話時，她的眼中閃爍著一種純粹的向道之心。
贏啟略作遲疑。他正要去給李凌凌準備吃的，暫時沒有時間切磋。
看出贏啟的遲疑，洛霜月柳眉微蹙：「道友似乎有事？」
「嗯。」贏啟點頭，「我要去準備些東西，晚些時候再切磋如何？」
「準備什麼？」洛霜月歪著頭，白皙的臉龐上滿是好奇。
「一些吃的。」贏啟如實回答。
他知道洛霜月性子直爽，不喜歡拐彎抹角。
「吃的？」洛霜月眼前一亮，「道友也餓了嗎？要不嘗嘗我的手藝？」
「不是給我準備的。」贏啟輕輕搖頭，打斷了她的話，繼續說道：「是給一位熟人的。」
「熟人？」洛霜月眉頭微挑，美目中閃過一絲異色，「道友在太虛觀內還有其他熟人？」
她一邊說著，目光在贏啟臉上來回打量，似乎想從他的表情中看出些什麼。
這話聽在贏啟耳朵里，總覺得有些刺耳。
不過正如洛霜月所說，他在太虛觀還真沒有所謂的熟人。
「我和你一起去吧！」洛霜月快步跟上，裙邊飄動間，帶起一陣淡淡的幽香，「我也想見見道友的熟人。」
贏啟微微一怔。稍作思索後，還是點了點頭。
因為他想到，兩人畢竟都會在太虛觀內呆一段時間。早晚會碰到。
所以還不如讓兩人早點見面更好。
於是兩人一前一後來到太虛觀後山的小廚房，稍微準備了一些吃食，便又一同返回。
很快，贏啟帶著洛霜月穿過幾條偏僻的山徑，來到另一處隱蔽的石室外。
「就是這裡了。」贏啟停下腳步，轉頭看向洛霜月。
洛霜月站在他身後，美眸中閃過好奇。
隨著石室的大門被輕輕推開。
下一刻，室內室外的兩人同時怔住了。
李凌凌原本正靠在石榻上出神，聽到動靜下意識抬頭。
當看清門口那抹紅色身影時，她美眸陡然睜大，一時忘了反應。
同樣的，洛霜月也愣在原地。
她怎麼也沒想到，贏啟口中的人，竟會是李凌凌！
「李凌凌？」
「洛霜月？」
兩道驚呼幾乎同時響起。
一瞬間，石室內的氣氛變得異常微妙。
李凌凌下意識地抓緊了身上的長袍，面容上浮現出一抹紅暈。
在這個時候遇到洛霜月，讓她有種被捉住把柄的窘迫感。
洛霜月的目光先是在李凌凌身上掃過，隨後定格在她身上那件青色長袍上。
因為她記得，那分明是贏啟常穿的衣袍。現在卻跑到了李凌凌身上！
這個發現，讓她心中略感吃味。
「李道友怎會在此？」不過洛霜月很快穩住心神，聲音平靜地問道。
李凌凌坐直身子，努力擠出一個笑容：「因為有些事要找贏道友，所以來了太虛觀。」
「是麼？」洛霜月走進石室，目光若有若無地在李凌凌身上打量。
病容憔悴，氣息虛弱，顯然是身體不適所致。
「倒是不知，洛道友為何又會在太虛觀？」李凌凌也開口問道。
「我和贏道友每日切磋，受他指點，所以在這裡啊。」洛霜月在石榻邊坐下，語氣中帶著幾分不易察覺的親近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