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朋友
「債主？什麼債，情債？」
江文看向楊蜜，用審視的眼光上下打量著她，眼神戒備。
而楊蜜此時站在庭院裡，還有些發懵。
她看到了誰？
江文？
這可是國內最頂尖的導演，更是京圈裡最核心的幾人。
這樣的大佬為什麼會出現在這裡？
而且好像還和秦慕楚那混蛋關係不淺。
「江導，你好！我叫楊蜜，是燕影大一的學生，和秦慕楚今天在考場認識的。」
楊蜜察覺到江文防備的態度，恭恭敬敬地和江文打了個招呼。
一句話既點明自己學生的身份，又說明自己和秦慕楚怎麼認識的，並非衝著江文而來。
江文回頭看向秦慕楚，見他點頭後，回頭再次看向楊蜜的眼神中戒備之色已消失，爽朗的大笑道：
「你們年輕人多接觸，哈哈，我進屋歇會。」
說著走到秦慕楚身前，一把搶過啤酒箱，背對楊蜜對著秦慕楚一番擠眉弄眼後，抱著酒箱快步向北邊的屋子走去。
臨到門口，又突然大聲自言自語：
「這年紀大了圖個清淨，當初買這房子就要求隔音好，門一關外面打仗都聽不見！」
說完，走進屋內，「啪」的一聲關掉房門。
秦慕楚、楊蜜：……
這種拙劣的演技還得過演技獎？
本來一直沒什麼的兩人，給江文這一番話說的，突然陷入詭異的沉默。
終於，還是楊蜜先打破氣氛。
「混，混蛋，我還有事，先走了。」
「你錢不要了？」秦慕楚問。
楊蜜不惜走路二十分鐘也要讓他還錢，如今到家卻要走了？
「想得美，錢還要還，別想跑！伱住的這地兒我都記住了，你跑不掉的！」
楊蜜狠狠地瞪著秦慕楚。
「小氣鬼！」秦慕楚暗道。
活該以後被人黑。
就在這時，屋內突然傳出江文的喊聲：
「少爺，你來一趟！」
少爺？
這是在喊誰？
秦慕楚和楊蜜懵了。
似乎因為沒人回應，江文又更大聲喊了一遍：
「少爺，過來一下！」
還是沒人答應。
「秦慕楚，你耳朵塞驢毛了！滾進來！」
江文突然暴躁，中氣十足的聲音震得屋上的瓦片似乎都顫了顫。
這下知道喊誰了。
「來了！」
秦慕楚小跑著到屋前，剛要伸手敲門，屋門就一下打開，一隻手伸出把他拉了進去，門又關上。
楊蜜站在庭院中，一時間不知道該走該留。
……
屋內
秦慕楚被拉進去就看到江文那張既有幾分文雅、又帶著濃濃痞氣的臉。
粗獷，男人感十足，真要形容，那就像個有文化的痞子。
江文隨手扔過來一個東西，秦慕楚接過一看，原來是個錢包。
「拿著，男人十八歲的時候最不能少了票子。」
江文點了根煙，吞雲吐霧間似感慨又似回憶：
「當年我和……」
江文突然停住不說了，看著翹著耳朵的秦慕楚，笑罵道：
「滾蛋，別在老子這兒礙眼！晚上你葛大爺他們都來，別不回來。」
秦慕楚莫名其妙挨頓罵，可摸不准這個世界的自己和江文什麼關係，只能暗暗腹誹他喜怒無常：
「知道了。」
轉身，出門，關門。
剛關上門，屋裡面又傳來江文的喊聲。
「車在門口，鑰匙在車上！」
瑪德，不是說隔音好，打仗都聽不見嗎？
……
「右轉，右轉，就前面那個岔路！」
楊蜜坐在副駕駛，指揮著秦慕楚開車。
拿了江文錢包的秦慕楚，見楊蜜還站在庭院沒走，正好又有車，便送她回去。
秦慕楚心裡對楊蜜還是有點感激的。
雖然這小妞蠻不講理又小氣，但要是沒她，自己還真找不到住的地方，更不會知道「自己」和江文似乎還關係不淺。
「你和江導認識，他是你的……」
楊蜜忍了一路，終於還是忍不住問出來了。
她覺得秦慕楚太神秘了，身上像是藏著無數的秘密。
藝考被王靜看上拍電影已經夠離譜，可沒想到他竟然還和江文住一起。
見秦慕楚不說話，楊蜜以為他不想說，就沒再追問。
「一個長輩。」
秦慕楚突然道。
不是他不想說，而是他也搞不清自己前身和江文什麼關係。
只能通過江文對他的態度推測兩人關係很鐵，江文對他就像對自己的小輩一樣。
這種做夢也夢不到的劇情發展，早已經超出了他的想像極限，他也是懵的。
「哦。」
楊蜜回了句，車內又陷入沉默。
她已經不再能像之前那麼隨意的對待秦慕楚。
「怎麼，知道我和江導認識，怕了吧？現在抱緊我大腿，大爺還能原諒你這個小丫頭片子。」
秦慕楚開口，語氣嘚瑟。
他察覺到楊蜜對他的態度變化故意調侃。
楊蜜是他來到這個世界接觸最深的一個人，相處下來，秦慕楚發現她也沒和普通人有多大區別。
她還不是那個穿越前的流量女王、大明星。
而且，最主要的是，秦慕楚也不是穿越前的自己了。
一路打鬧下來，秦慕楚對她印象不壞——可相處，也許能成為朋友。
楊蜜聽了秦慕楚的調侃，瞬間恢復了之前刁蠻的樣子。
狠狠地錘了秦慕楚大腿一拳，小嘴就和機關槍一樣「突突突」個不停：
「你想得美！還我抱你大腿，認識江導有屁用，本小姐就算誰也不靠以後也照樣火遍全國。
你還是現在討好我，以後沒準本小姐見你可憐，給你抱抱大腿！」
秦慕楚被錘的生疼，有心還擊，可開著車不敢和這個瘋女人計較，怕一車兩命。
「混蛋，你和江導關係那麼好，為什麼還去燕影考試，直接去後天的中戲藝考走個過場不就行了嗎？」楊蜜問。
普通藝考生都是把能參加的學校藝考全都參加一遍，防止這家不過還能去另一家。
但那只是普通考生。
對於關係戶，百分百能確定考上，還費那勁兒去好幾個學校到處跑幹嘛，直接奔著想要上的學校去就行了。
秦慕楚在楊蜜看來就是這種關係戶。
江文是中戲畢業的，不僅是他，京圈許多大佬都是中戲畢業。
有江文的關係，和中戲打聲招呼，再加上秦慕楚的長相，進中戲不過是走個流程。
「怎麼，你覺得燕影不好？」
秦慕楚沒有回答楊蜜，反而反問。
他哪知道為什麼不去直接去中戲，睡醒一睜眼就在燕影了。
「當然不是，燕影當然很好！」
提到學校，楊蜜還是很有自豪感。
接著話語一轉：
「不過大部分人都是首選中戲……」
這個確實。
中戲燕影同為中國兩大的藝術學院，雖然在外人看來兩個學校齊名，但其實中戲常年穩居第一，一直壓著燕影一頭。
有個說法，叫「中戲出演員，燕影出明星」。
在這個資本還未入場的年代，還沒有流量的定義。
學表演的還是普遍認為演技才是演員的根本。
中戲相比於燕影，對學生演技的培養更為注重，教學也更加嚴格。
最突出的就是，中戲原則上是不允許學生在大一大二就出去接戲的，而北電在這方面則要寬鬆很多。
「也包括你？那你怎麼在北電，中戲沒要你？」
秦慕楚繼續問，不給楊蜜問自己的機會。
「放屁，本小姐中戲考試也過了，不過因為我更適合北電，才選擇了北電。」
這倒是真的。
中戲本來也是楊蜜的第一選擇，可不許接戲這點直接把她勸退了。
早早經歷過名利場的人，哪能耐下性子在學校老老實實學習。
兩人一路閒扯，楊蜜的種種問題都被秦慕楚東拉西扯地岔開話題。
一路下來，楊蜜不僅沒問出秦慕楚的身份背景，反而被秦慕楚套出了不少話。
其實也不是秦慕楚故意套話，只是這小妞一說起來就停不下來，標準的燕京人愛「侃」。
一路說著，兩人不知不覺也熟悉起來。
不過路終有盡頭，車在一個胡同口前停了下來。
楊蜜下了車，背著手站在胡同口，秦慕楚也下了車，不知道是不是錯覺，竟然從她的身上看到一絲扭捏。
「手機拿來。」
楊蜜突然對著秦慕楚伸出手。
」幹嘛？」
秦慕楚嘴上嘟囔，卻還是老老實實把手機遞了過去。
楊蜜接過手機，在按鍵上輸入了一個號碼。
很快，一陣鈴聲響起，她拿出自己的手機，掛斷了電話，接著又在兩部手機上一頓操作。
秦慕楚知道她在幹嘛了。
「給，本小姐的電話號碼已經存好了，便宜你了。」楊蜜傲嬌道。
「那可不，回頭就換電話號碼。」
「你敢！你要是敢換號碼，本小姐就……就錘死你！」
楊蜜又上手拳擊秦慕楚。
這個混蛋每次都能氣得她手痒痒。
「知道了，知道了，暴力狂！」
秦慕楚服軟。
小拳拳錘胸口很舒服，但楊蜜這妞兒可不是小蘿莉，那一拳一拳的可都是用足了力。
「走了！以後進了學校蜜姐罩著你。」
楊蜜揮揮手，瀟灑地轉身進了胡同。
秦慕楚站在原地看著楊蜜越走越遠，半響，笑了笑把手機裝回兜里。
他突然覺得這個世界還可以，第一天就有了一個朋友。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