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65章 無間道
「那隻海豹好可愛啊，肚皮圓滾滾的……」
「是啊，還會藏東西。」
前面兩個女人興奮地聊著，後面還跟著兩個人。
四人一同走進電梯，周惠敏發出邀請：
「華仔和麗茜姐晚上一起來吃飯吧，中午麗茜姐送的肉骨茶很好吃，還沒能感謝呢。」
劉徳華身子一頓，知道這是正題來了。
一下午嘻嘻哈哈，在海洋公園裡到處遊玩，和諧的氣氛讓他幾乎以為兩口子真的只是單純邀請他們一起玩。
其實就算這樣他也很開心，因為這態度表明秦慕楚並沒有誤會他們朱麗茜接觸周惠敏的目的。
這對他來說就是好消息。
本來就這樣結束和挺不錯，但現在又多了一頓飯，他有些弄不清楚到底只是單純地好客還是有事要說。
下意識看了眼朱麗茜，妻子帶著些鼓勵和安慰的眼神讓他心裡的忐忑稍微得以緩解。
最後還是笑著答應：
「那就打擾了。」
電梯很快到達樓層，走進家去，和周媽媽打了招呼，又客氣一會兒。
周媽媽對劉徳華夫妻的到來表現得很熱情，但並不意外，好像提前知道了一樣。
「華哥，和我來書房吧。」
聽到秦慕楚這話，劉徳華不可避免地再次忐忑起來，但也沒法拒絕。
跟著走進書房內，裡面很空，裡面也沒什麼書，只有書桌上放著一沓白紙。
秦慕楚給倒了杯茶，劉徳華連忙雙手接過。
「華哥，你坐，我聽惠敏說了，華嫂這幾天一直很照顧她。」秦慕楚笑著說道。
劉徳華不知道這是真的感謝他，還是話裡有話，不過既然秦慕楚主動提了，他剛好回應：
」沒什麼的，前幾天我一直在燕京，和麗茜聯繫也比較少，也是今天回來才知道原來她和惠敏認識了，太巧了。」
秦慕楚明白劉徳華的意思。
他一開始也懷疑過朱麗茜接觸周惠敏是別有用心，但聽周惠敏解釋完後，就推翻了那個想法。
而且這種接觸方式也太粗糙了。
極容易偷雞不成蝕把米，劉徳華不像是那種笨人。
他把劉徳華單獨喊到書房也不是為了這事。
「華哥今年還有檔期嗎？」
劉徳華一愣。
雖然開始走下坡路，但如果只是在港島和灣灣，他還算得上頂流。
因此工作安排得還是挺滿的。
下意識過了一下自己今年的工作安排，四月份有兩個綜藝，五月份要拍GG，六月有幾場商演……
這些還只是他能記得住的，工作肯定不只這些，但更具體的就得問經紀人了。
不過現在這些並不是關鍵，關鍵是秦慕楚為什麼要問他有沒有檔期。
這話一般是要談合作時才問的。
而秦慕楚如果要談合作會談什麼？
一個不可思議的想法突然出現在腦中，劉徳華只感覺呼吸都急促了起來，喉結翻動，艱難地咽了口口水，努力壓制自己的心情，不讓眼神太過火熱。
剛想回答說「有檔期，隨時都有」，哪怕只是一個可能，他都願意去賭。
就見秦慕楚走到書桌旁，把上面那沓紙拿起又走了過來：
「我想開個新戲，大概六月份左右，這是劇本，華哥先看看，要是感興趣的話我們再談。」
「轟！——」
劉徳華感覺自己仿佛聽到了海浪衝擊礁石的聲音。
不假思索，用幾乎時是「搶」的方式，接過了秦慕楚遞來的劇本，上面的三個大字占據全部視線——無間道。
……
朱麗茜也不知道劉徳華這是怎麼了，從書房出來後整個人就變了，滿面紅光，看起來很興奮，可又有些心不在焉。
於是為了防止老公做出什麼失禮的事，吃完飯便匆匆告辭。
殘局有阿姨收拾，秦慕楚也和周惠敏回到自己房間。
「那電影什麼時候拍啊？」
周惠敏一邊換居家的衣服，一邊問。
秦慕楚就直接躺在床上了，想了想故意說道：
「五月去燕京開拍，一直到過年。」
「啊？」
周惠敏驚呼一聲，張著小嘴，手中的衣服都丟下了。
兩步走到秦慕楚旁邊坐下，眉毛擰著：
「不是啊，蜜蜜說是港島警匪片，是在港島拍的，而且很簡單，拍不了多長時間的。」
看周惠敏焦急的樣子，秦慕楚心中偷笑，但臉上卻一臉認真，翻了個身：
「我是導演還是楊蜜是導演？港島警匪片就一定得在港島拍嗎？」
周惠敏沒想到會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她是之前聊天時聽楊蜜說起過劉徳華在燕京和她們見面的事，期間楊蜜也提了一嘴秦慕楚有個劇本適合劉徳華。
本來就是閒聊，很快就忘了。
但恰好這兩天遇見了朱麗茜，又成了朋友。
周惠敏便想起劉徳華在燕京被拒絕的事，人老婆對她這麼好，讓她挺愧疚的。
便詳細問了楊蜜關於那個適合劉徳華劇本的事。
今天她讓秦慕楚答應的事，就是不要因為她懷孕就不拍這部電影。
畢竟電影就在港島拍，這麼點大地方，天天也能見面。
但沒想到秦慕楚竟然說要去燕京拍，而且還拍那麼久。
撅著嘴，突然發現背過身的秦慕楚身子一抖一抖的，她瞬間明白了：
「你是騙我的對不對？」
她伸手把秦慕楚扒拉過來，果然看到一張笑臉。
頓時咬著牙，小拳拳如雨點般打了過去：
「你壞死了，我說認真的你又騙我。」
……
次日一早，秦慕楚就得到了劉徳華的回應。
而且不是電話，他本人出現在門口。
看著劉徳華臉上的疲憊與油光，秦慕楚有些詫異：
「華哥你不會一夜沒睡吧？」
劉徳華兩眼很有神，手裡還拿著劇本和一個小本子：
「昨晚看了劇本，這是我查得一些資料和想法，秦導，我覺得這部戲我能演好。」
他把手上的小本子遞來。
秦慕楚看著小本子有些愕然。
他說呢，就算是看劇本，也不至於看了一整夜，畢竟就幾萬字，原來是還查了資料。
接過小本子，沒有立刻看，而是把劉徳華引到餐桌：
「華哥你還沒吃吧，那正好先吃個飯。」
不給劉徳華拒絕的機會，招呼張姨給加了份早餐。
餐桌上就他倆人，周媽媽早起吃完飯去遛彎了，而周惠敏還在睡覺沒醒。
一頓早餐很好地讓亢奮了一夜的劉徳華平靜下來，腎上腺素褪去，疲憊便如同潮水般湧來，坐到沙發上沒一會兒就哈欠連天，眼睛不停分泌淚水來潤濕乾澀。
秦慕楚本想讓劉徳華先回去休息，他看完小本子再聯繫，但想到不給個答覆估計劉徳華也睡不踏實，還是作罷。
翻開小本子，看了起來。
劉徳華的小本子寫得不多，但能看到反反覆覆的修改痕跡，與大段大段的刪除。
能看出很用心，一夜之間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無間，即無間地獄，佛經中最苦之地獄，墜此地獄，永受折磨，不得解脫……
看完最後一段文字，旁邊的「呼嚕」聲也傳入了耳朵。
看著已經仰頭靠著沙發睡著的劉徳華，秦慕楚本來還想問問他對角色的理解，現在也只好作罷。
拿了一條毛毯給他蓋上，便讓他睡在那兒了。
劉徳華醒來的時候，已經快到中午十一點了。
迷迷糊糊地睜開眼，看到朱麗茜就在旁邊，還以為是在家裡，靠過去摟著就親了一口。
被突然襲擊的朱麗茜嚇了一跳，反應過來就鬧了個大紅臉，打了下劉徳華：
「幹什麼？瘋了？」
「嘿嘿，有什麼不好意思的……」
劉徳華滿不在乎，一轉頭就看到目光奇怪盯著他的周惠敏。
笑容瞬間僵硬。
「惠敏，你怎麼在……」
話沒說完，睡前的記憶湧入腦海，再看看周圍的裝修，也和自己家完全不同。
這才確定自己還在秦慕楚家中，饒是混跡娛樂圈多年也難免老臉一紅：
「不好意思，在這兒睡著了。秦導呢？」
周惠敏目光在劉徳華和朱麗茜間流轉，眼中滿是揶揄的笑意，聽到劉徳華的話說道：
「他去外面了，好像是找楊老闆去了。」
在港島娛樂圈中能被叫楊老闆的，劉徳華立刻明白是誰。
這麼說《無間道》是真的要提上日程了。
心頭不免一陣火熱。
這時，周惠敏又遞來一個東西：
「這是秦慕楚給你的。」
劉徳華接過來，看了下，還是劇本。
不過和之前給他的完整版劇本不同，這次的劇本要薄很多，是單個角色的。
劉建明。
劉徳華眼裡閃過喜色。
這也是他看劇本時最喜歡的角色，而且相比於正派陳永仁，劉建明更加複雜。
……
既然決定要拍《無間道》，在港島拍戲，一些人肯定是繞不開的。
秦慕楚其實不止聯繫了楊老闆，包括向家他也聯繫了。
聚會的地點就在楊老闆的大別墅，秦慕楚早早地到了，向家還得有一會兒。
「哎呀，早說需要房子還買幹什麼，我那裡有那麼多空房，你拿一套去就是了。」
楊老闆埋怨起秦慕楚。
張口就是送一套房，豪氣十足。
可俗話說「免費的才是最貴的」，秦慕楚可不想落這個沒必要的人情，他又不是買不起。
於是笑著道：
「楊叔你這麼說以後我可不敢來了，別人還以為我是來搶你家產的。」
「哈哈哈，什麼家產不家產。」
楊老闆也被逗樂了，
「叔叔我也有房地產生意，這行水分大得很，賣出去貴，成本要不了幾個錢。
平層住著不舒服，回頭你選一套別墅，就當我送孩子的禮物了。」
秦慕楚聽說過含著金湯匙出生的，還沒聽說含著房本出生的，而且還是港島的別墅房本。
這對比之下，一個別墅房本得頂多少金湯匙。
搖了搖頭還是拒絕：
「楊叔，你這麼說可真要把我嚇走了。」
楊老闆見秦慕楚堅持，也就不再提這事，轉而問道：
「惠敏懷孕也三個月了吧？是男孩還是女孩？」
秦慕楚愣了下。
這話之前江志鏘也問過他，不過當時月份沒到，查不出來。
再加上他自己也不在乎男女，所以也就忘了這件事。
倒是沒想到楊老闆記得這麼清楚。
「沒查，不過男孩女孩都一樣，無所謂的。」
「哎，還是男孩好。」
楊老闆搖頭。
秦慕楚也沒和楊老闆爭。
楊老闆這個年紀，又是豪門大戶，有重男輕女這個觀念很正常。
不過楊老闆不只是重男輕女，更主要是他的孫媳婦檢測出來懷的是女孩，如果秦慕楚的是兒子，這不正好對上了嗎？
於是說道：
「還是查一查，也不費事，就在孕檢的那個醫院，查了心裡有底嘛。」
秦慕楚本來無所謂的心理給楊老闆這一撩撥還真的泛起了波瀾。
就有種開盲盒的感覺。
而且離周惠敏下次孕檢也沒幾天了，便說道：
「那行，下次孕檢的時候查查。」
「那好，回頭一定得通知我，我得給孩子準備禮物。」
楊受成露出笑容，並囑咐道。
「行，但您可千萬別送房子了……」
……
就這麼聊著，過了大概一個多小時，向家也到了。
「楊大哥，秦生！」
向華鏘快步走過來，不苟言笑的臉上滿是笑容。
「哈哈，今天不是秦生來，向老弟可是不願意到我這裡的。」
楊老闆悄然改變了對秦慕楚的稱呼。
「哪裡，一直想來不是怕打擾您嘛，今天我們是借著秦生的光，才敢登門。不然您什麼時候想見我們，還不時一句話的事。」
八面玲瓏的向太開口了，一張嘴就捧了兩個人。
「哈哈，弟妹說話好聽，這點我是比不上向老弟了。」
楊老闆對向太也保持著對向華鏘同樣的尊重，畢竟向太在港島豪門中也算是一個傳奇女人。
不過今天向家來的不只是向華鏘和向太，在他們身後，還有一個人。
「阿左也來了，快快，過來讓我看看。」
楊老闆招招手。
站在向家夫妻後的男生立刻上前，臉上雖然帶著笑容，可眉宇間卻還是讓人感覺有一股兇狠勁。
「昂扣。」
楊老闆笑著拍拍他的肩膀：
「好，看著氣色好了不少，身子好了？」
「好了，昂扣。」
阿左立刻回道，不過卻被向太拍了下：
「好什麼，也就是剛剛有好轉，還是要調養……」
說著，她忽然一拍腦門：
「對了，秦生，這是我的小兒子，向左。阿左，叫人。」
向左反應很快，幾乎在向太剛說完，就立刻說道：
「秦哥，你好，你叫我阿左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