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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章 再敢看她,本督剜了你的眼

2024-08-05 08:32:22 作者: 錦一
  見謝寅居然跑了,宋棠寧愣了下才恍惚過來,她居然將人給罵走了。

  她手心有些微顫,下意識抬頭去看上首的男人,就見他支頤揚唇,溫和散漫,那雙墨色劍眸望著這邊時,像是滲進了四周搖曳的光影。

  蕭厭在笑。

  棠寧有些狂跳的心忽地就平靜了下來,不知為何添了底氣:「姨母,我不喜歡表哥。」

  鋮王妃本就是個偏心眼的,半點不覺得她傷了自家臉面,只是心疼說道:

  「不喜歡就不喜歡,你表哥這般親疏不分,好賴不辯,被個賤人幾句話就糊弄著欺負你,他就是個沒腦子的。」

  「還有宋家,宋鴻居然敢拿外室女冒充庶女逼你認親,他們這麼欺你,我跟宋家沒完!」

  見鋮王妃毫不猶豫就護著她,宋棠寧紅著眼圈險些落淚。

  上一世也是這樣,她毀容斷腿之後,姨母瘋了似的尋宋家麻煩,差點提刀殺了宋瑾修,就連謝寅也險些被她打死。

  明明這麼疼她護她,可姨母突然病逝,她卻是被關在那廢棄院子裡連最後一面都沒見到。

  見棠寧突然掉了眼淚,鋮王妃慌了神:「怎麼哭了?」

  宋棠寧靠在她懷裡哽咽,那哭聲不似嚎啕,低低啜泣卻惹人心疼。

  鋮王妃心都被哭得擰巴了起來,摟著棠寧就哄著:「乖乖,別哭,姨母替你做主,沒人能欺負你……」

  蕭厭看著伏在鋮王妃懷裡的棠寧,原本散漫眼眸落下陰影。

  他坐直身子開口時,那嗓音凜冽中帶著滲人的涼:

  「本督記得這外室屬私通,其子女私合而生,不得族眷,你們錢家這門檻是做得太低了,什麼阿貓阿狗都能進來赴宴,也不怕沾了晦氣。」

  錢寶坤無辜躺槍,臉色漆黑。

  旁邊錢夫人也是氣怒盈眼,今日她本來宴請的是宋大夫人,可是宋老夫人早起身子不適,宋大夫人要留在府中侍疾,便讓這庶女來了。

  她原瞧著來的是個庶女已經有些不喜了,可看在那宋瑾修對這妹妹頗為看重,又是親自送到府前與她見禮後才離開前去當值。

  錢夫人這才忍了下來,可誰能想到這上不得台面的居然連個庶女都不是。

  宋家叫個外室女來給她兒子新婚道賀,他們存的是什麼心思?!

  錢夫人忍著怒氣開口:「我錢家的帖子是送給宋家大房的,可沒喚什麼阿貓阿狗過來,來人,請這位宋小姐出去。」

  「錢夫人……」

  宋姝蘭慘白著臉,見沒得應聲,她只能扭頭看向棠寧,「妹妹,你當真要這麼絕情?」

  「我呸!」

  棠寧剛想抬頭,就被鋮王妃摁了回去。

  「我家棠寧可沒你這種不知根底的姊姊!」

  「滾回宋家去,別在這裡丟人現眼,待會兒我會親自去宋家跟他們說你的事情,我倒是要看看他們宋家多大的膽子,竟敢讓你來礙我阿姊的眼!」

  見鋮王妃話落,那宋姝蘭就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掛著眼淚哭得梨花帶雨。

  錢夫人滿臉晦氣怒道:「府里的下人呢,都死了嗎,還不把她給我轟出去!」


  外頭連忙有下人涌了進來,直接將宋姝蘭團團圍住。

  周圍所有人都看著她,那滿是鄙夷的目光讓得她渾身發抖。

  完了。

  她的名聲全完了。

  都是宋棠寧!!

  她明明已經有那麼好的出身,明明已經有最好的一切,她明明都享用了那麼多年榮華富貴,讓一讓她又能如何。

  她為什麼還要毀了她!!

  宋姝蘭嘴唇都咬出了血來,死死看著宋棠寧時,眼裡是掩飾不住的恨意。

  她只恨不得能殺了宋棠寧,可下一瞬就覺得臉皮猛地一疼,一道茶盞飛落在了她額前,伴隨著冷漫肅寒的嗓音。

  「再這般看她,本督剜了你的眼。」

  宋姝蘭慌亂抬頭就撞上男人黑眸,只輕輕一瞥,瞬間讓她從頭髮絲冷到了腳底。

  她恍然就想起京中關於蕭厭的傳聞,聽說他殺人如麻,冷戾陰暗,凡是落到他手上的人皆是見不到第二天的太陽。

  宋姝蘭慌亂至極,連忙捂著腦袋上的血轉身朝外跑了出去,而喜堂里其他人見到蕭厭突然動怒都是心神一緊。

  蕭厭抬眼時神色泛著沉:「看什麼,本督臉上有畫兒?」

  眾人齊刷刷地移開了眼。

  他起身走到朝著棠寧走去,那高人一等的身形讓得鋮王妃下意識護住棠寧。

  蕭厭卻沒理會,只臨過門前時,玄色鶴氅落在棠寧腳邊驟停。

  「想對宋家做什麼,放手去做,本督在別莊與你說的話都算數,若是受了委屈鋮王府護不住你,就來城南積雲巷找本督。」

  宋棠寧垂著腦袋沒吭聲。

  「宋棠寧。」

  他低聲喚她的名。

  明明沒什麼怒氣,可棠寧卻是頭皮一緊。

  「知道了……」

  「嗯?」

  「我說知道了!」

  「與誰知道了。」

  棠寧臉頰漲紅,「……阿兄。」

  「乖。」

  蕭厭目光回溫,伸手輕拍了下小姑娘發頂,

  「都聽見了?」

  他回首看向廳堂之內,「宋家棠寧從今日起便是本督義妹,本督這人護短,也不怎麼講道理,往後諸位大人和夫人記得叮囑家中人,平日裡多讓著我家小孩兒一些。」

  「她若難過了,本督也不好讓大家太開心。」

  眾人:「……」

  蕭厭也沒管那些人神色,只側頭看向錢寶坤:「今日叨擾錢尚書了。」

  「不敢,蕭督主既然來了,不如留下喝杯喜酒?」

  「你既盛請,那本督就留下?」

  周圍那些原本瞧見這煞神已經打算走了正鬆口氣的人,聞言都是對錢寶坤怒目而視,就連錢夫人也恨不得能直接撓禿了他頭髮。

  錢寶坤心裡苦,他就只是隨口說說而已,禮貌客套挽留一句,可誰知道這蕭督主不講武德!

  蕭厭見錢寶坤臉上笑容繃不住,哂笑了聲:


  「這喜酒就不喝了,今日掃了錢尚書的興,晚些時候本督會叫人送賀禮過來,連著本督義妹一起,算是為打攪令郎大喜致歉。」

  「不用了不用了,督主能來已是喜事……」

  「那本督留下沖個喜?」

  「……」

  宋棠寧偷瞧著錢尚書那瞬間僵硬的臉,哪怕強忍著也險些笑出聲。

  她眉眼剛彎,就對上蕭厭看過來的目光。

  他似乎在笑,眸色清潤溫和,眉弓挑起弧度,朝著她勾了勾嘴角。

  棠寧連忙眼尾拉平。

  蕭厭頓笑,小慫包。

  「行了,與你玩笑的,本督在這兒耽擱得也夠久了,還得進宮去見陛下,就不留了。」

  「我送督主。」

  這一次錢寶坤一句廢話不敢多說,馬不停蹄就跟了上去,親自將這瘟神送出去。

  鶴氅翩飛,蕭厭一行下了門前台階,外頭突起一陣春風,吹得掛在門外的紅綢輕輕搖曳。

  宋棠寧有些呆怔地望著他離去的方向,想著他剛才的那個笑。

  蕭厭他……

  好像是在逗她開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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