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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885章 稚子無辜?他不無辜

2024-09-25 21:30:12 作者: 錦一
  惠王妃本是親王正妃,論理也該自稱一聲「臣婦」,但她卻一口一個「妾身」,言及惠王時更是遮掩不住的厭惡,而她口中所說的那些更是讓得一旁的世子妃滿臉驚愕。

  「母妃……」

  惠王世子妃子忍不住抬頭,神情錯愕:「您和父王明明……」

  「明明什麼?明明很是恩愛?」

  惠王妃似是知道她想說什麼,直接便冷笑了一聲:「你見過哪個恩愛夫妻常年分房而居,你又見過誰家當家主母日日都在佛堂?我不過是他拿來裝樣子的繼室!」

  「當年我嫁入王府雖非自願,可也曾想過要與他好好過日子,我收斂脾性,照顧原配子嗣,主持王府後宅,想要與他做一對相敬如賓的夫妻,可他卻給下絕子藥。」

  「他給我下藥不久我便知道他真面目,與他也撕破了臉皮,要不是因為我娘家尚有幾分底氣,要不是他怕被人知道他庸碌模樣下從不甘屈於人下的野心,他怕是早就讓我病死在王府後宅。」

  惠王妃臉上是毫不掩飾的怨憎,而嘴裡的話也說的世子妃滿是蒼白。

  世子妃嫁入惠王府後的確知道父王待母妃不似世子待她熱情,可是他從不下母妃顏面,母妃掌著府中中饋,所有姨娘也都規規矩矩,父王對她雖無寵愛卻十分敬重,許多事也都是母妃說了算。

  可是她從不知道二人竟是早就撕破了臉,父王的那些「敬重」也全都是假的,或許裡面還藏著幾分斷了母妃子嗣的心虛。

  惠王妃說著說著,悲從中來:「皇后娘娘,惠王從未視我為妻,也知我與他嫌隙,他既是懷疑猜忌於我,也同樣存著成事之後將我捨棄的心思,否則他此次謀逆絕不會放過我娘家助力。」

  「他送我入宮為質,若非同行的還有世子妃和她腹中嫡孫,估計不等娘娘做什麼他就能先舍了我。」

  「我知謝倬謀逆罪不可赦,可我實在不甘為他去死,求娘娘能夠饒過妾身一條性命,妾身願意剃髮出家,從此青燈古佛再不問塵世,求娘娘開恩!」

  惠王妃用力磕頭伏在地上,只盼棠寧能饒她性命。

  棠寧看著她沉默不言,旁邊太皇太后輕聲開口:「容慧當年的確並非自願嫁入惠王府。」

  「太奶奶?」棠寧看她。

  太皇太后唏噓:「她是姚家嫡女,姚大人與你外祖父還有幾分交情,容慧當年本有喜歡的人,是位戰場悍將,二人也快要議親,卻陰差陽錯被先帝指婚給了謝倬。」

  「姚大人也曾是被當年東宮之事牽連者之一,只是他比榮太傅退的更早,在東宮出事前兩年就帶著姚家去了地方為官,又與太子不似榮家那般親密,所以姚家未受太多罪過,但這些年姚家跟惠王府的確不甚親密。」

  當年東宮未出事前,太皇太后是知道前朝事的,也知道姚家雖然嫁女入皇子府,但不知為何與謝倬疏遠,後來東宮出事太皇太后被囚禁,但前幾年腦子未曾糊塗時也是知道一些的。

  那時因太子之死朝堂不穩,先帝和廢帝還要對外做些表面功夫,她偶爾也能見到幾個外人,姚家女便是皇室之中難得會入宮探望她的。

  後來她腦子糊塗了,廢帝害死先帝上位,她便再不知外間事。

  太皇太后拉著棠寧的手:「她是也是個苦命人,若查實姚家未曾涉案,就饒她一命吧。」

  棠寧聞言說道:「既然太皇太后替你求情,本宮會命人去查姚家,只要你所說屬實,本宮會下旨允你與謝倬和離,赦免你無罪。」

  惠王妃……姚氏頓時激動,連連磕頭:「妾身謝皇后娘娘恩德。」

  惠王世子妃眼看著身旁人求了恩德,連忙幾步上前:「皇后娘娘,妾身……」

  「怎麼,你也與惠王世子情誼不合?」

  世子妃臉色頓白。

  「還是你如姚氏一樣被逼嫁入惠王府?」

  世子妃搖搖欲墜,對上棠寧眼神半句謊話都說不出來,她和世子情誼甚篤,滿京城皆知惠王世子待世子妃真情一片,她多年未孕世子依舊不離不棄,就算她想說一句感情不好都不可能。

  世子妃挺著肚子跪伏上前:「妾身與世子的確感情好,可是妾身真的不知府中謀逆之事,世子從未與妾身說過。」

  「娘娘,娘娘您能饒了母妃,求您也饒了妾身吧……」

  「妾身已有了身孕,孩子再有兩月就要出世了,妾身求皇后娘娘看在妾身腹中孩子的份上,饒過妾身一命。」

  惠王世子妃是極好的長相,哭起來時梨花帶雨好不可憐,她挺著大肚子跪的艱難,臉色慘白著哀求時惹人憐惜。

  見棠寧不為所動,又似是見太皇太后人老心軟,她抬頭朝著太皇太后哭求。

  「太皇太后,您老人家最是慈悲,稚子無辜,臣妾求您,求您讓皇后娘娘饒我們母子一命……」

  「妾身願意和母妃一樣剃髮出家伺候佛祖。」

  棠寧聞言猛的就蹙了眉,這世子妃看似溫順純然,可話里話外卻踩著惠王妃做筏子,明知她已經寬赦惠王妃,她若有半點善心就不該提起好不容易能夠脫罪的姚氏。

  姚氏能夠脫罪是情有可原,但惠王世子妃卻不一樣,棠寧眼底多了些霜色,卻有些猶豫地看了一眼身旁的老人,怕她有心饒了世子妃。

  誰知方才還溫和慈愛的老人突然拍了拍她的手,然後扭頭冷淡。

  「怎麼,哀家若是不幫你求情,便不慈悲了?」

  世子妃渾身一顫:「妾身不是這個意思……」

  「是不是這個意思都一樣。」

  太皇太后垂眸看她時,那雙本該渾濁的眸子似是一眼能將她看穿。

  「稚子的確無辜,但他父親不無辜,他身上的血脈不無辜,若是昨夜僥倖讓謝倬父子事成,你腹中這團尚未見天日的東西便是最大的受益者。」

  「你說你毫不知情,那是因為你夫君對你愛重,對你腹中孩子憐惜,你們既然享受了惠王府的尊貴,更曾有機會享受他們勝利的果實,那自然也要承擔他們失敗後的代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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