厲元德的案子非同小可,負責審問他的乃是尚書令秦韓章,而這次要審的又是皇子,為了減小影響,所以才選擇了晚上。
當鼻青臉腫的二皇子出現在公堂上的時候,繞是見多識廣的秦大人也懵了。
他將目光挪到了褚修遠身上,問「褚將軍,這是……」
「哦,秦大人不必介懷,這傷乃是二皇子走路時不慎跌倒而致,本將軍已經檢查過了,並無大概。」褚修遠站在一邊,一本正經的說道。
厲元德看著褚修遠,敢怒不敢言。 ✭
雖然他是二皇子,但他這個二皇子在褚修遠跟前,他根本什麼都不跟說,畢竟是一個手握兵權的將軍,他還是有所忌憚的。
審訊的過程並不複雜,這主要得益於李行舟,那小子幾乎掌握了二皇子勾結李高販賣人口的全部證據。
就這一點,就足夠二皇子喝一壺的,再加上這這個過程中,二皇子還故意將褚家牽扯其中,數罪併罰,直接就判了一個流放寧古塔,永世不得還朝。
秦韓章離開後,厲元德站起身,看向褚修遠的眼神都帶著熊熊怒火,「褚修遠,我饒不了你。」
褚修遠面無表情地看著厲元德,道「你饒不了我?你可真有意思,一個流放寧古塔的人,有什麼資格在我面前大放厥詞,二皇子,天子犯法與庶民同罪,更何況還是天子的兒子,你後半輩子就好好在寧古塔為你所犯的罪責贖罪吧。」
「褚修遠,我遲早有一天會報仇的,你和你妹妹,我一個都不會放過!」
厲元德還在放狠話,一句比一句狠,褚修遠看著如此鄭重且憤怒的厲元德,突然覺得這人好可憐,明明前路都已經一眼望到頭了,卻還在苦苦掙扎,這讓他想到了魚販子竹簍里的魚,即使離開了水,還在拼命蹦躂,有人說那些魚是對生活充滿希望,即使知道自己要死,但卻依然不拋棄,不放棄。
但這樣有什麼用呢?就像現在的厲元德,該被送去寧古塔還被送去寧古塔。
「二皇子,我真不知道你為什麼對我們褚家敵意這麼大,要知道和我爹都是不參與你們奪嫡之爭的,可你卻依然咄咄逼人,這是為什麼?」
「褚將軍難道連這都不知道嗎?」厲元德眼中划過一抹嘲諷的笑容,「你們父子倆,一個是文官頭子,一個是武將首領,一個褚家,將北周的一文一武盡數飽覽,匹夫無罪懷璧其罪,這便是我一定要對付你們的原因,我今天就把話放在這裡,就算我不殺你們,你們遲早有一天也會被滅族,要怪就怪你們太強了。新𝟲𝟵書吧→」
褚修遠一聽這話,好看的劍眉瞬間簇在了一起,「二皇子,大家都說我是儒將,那是因為我從來都是以德服人,我們褚家始終效忠北周,如果未來的儲君要除掉我們家才安心,那只能說明他們是無道昏君,所謂得道多助失道寡助,失去了道義的支持,你覺得這個皇位坐得穩嗎?」
「這我不知道,不過我會在寧古塔等著,你們褚家遲早會家破人亡。」
厲元德說完,跟著牢頭離開了這裡。
褚修遠看著厲元德消失的方向,轉身朝皇宮的方向走去,事情都辦妥了,他得回去復命了。
長夜漫漫,褚琉玥是翻來覆去怎麼也睡不,最後她實在沒辦法,在芥子空間裡給自己找了點褪黑素吃了。
吃過藥後,她這才沉沉睡去。
大抵是這些天太過勞累,再加上吃了藥的關係,她這一覺直接睡到了日上三竿。
等她醒來的時候,綠蘿已經把午飯準備好了。
看著一桌子寡淡的毫無任何色彩的食物,褚琉玥瞬間覺得生活不怎麼美好了。
「小姐,您可算醒了,這飯菜都涼了,一會兒奴婢去小廚房給您熱熱。」綠蘿一邊說,一邊將她要穿的衣物放在了床邊的凳子上。
褚琉玥看著凳子上的華服,皺眉道「綠蘿,為什麼這衣服這麼好?」
「因為今日您要和王爺去宮裡參加宮宴啊!」
「參加宮宴?」褚琉玥皺眉,「這幾日朝中局勢不是很亂嗎?怎麼好好的要辦宮宴?」
「這奴婢就不知道了,不過有件事倒是挺有意思的。」綠蘿說到這裡,將褚琉玥用來淨手的水盆端了過去,繼續道「聽說二皇子和李高勾結,販賣人口,被流放寧古塔了。」
「什麼?!二皇子被流放寧古塔了!」褚琉玥一聽這話,立時來了精神,「這是好事啊,你去找個機會,把這事兒告訴楚芊芊。」
「啊?為什麼要告訴那個女人啊!」綠蘿說完這話後,突然想到了什麼,「您……您該不會想……」
「噓,小聲點,我就不信,知道這個消息楚芊芊還能坐得住。」
褚琉玥一邊說,一邊起身收拾,因著這個小插曲,她覺得綠蘿做的飯也越發的誘人了。
不過話是這麼說,真的開始吃的時候,褚琉玥還是沒能給面子。
辦妥事回來的綠蘿看到桌上的剩飯剩菜,皺眉道「小姐,您怎麼又剩下了,明明我這次沒有做多少。」
「哎呀,晚上不是還要入宮嗎?入宮吃也是一樣的。」
想到膳房的吃食,褚琉玥就覺得饞的要命。
下午入宮,從中午開始褚琉玥就要開始準備了,宮裝複雜,妝容也複雜,等綠蘿給她幫著穿好衣服的時候,已經過去了一個時辰了。
「綠蘿,非要穿這麼厚嗎?」
褚琉玥覺得自己要被身上的衣服壓死了,里三層外三層,這不是衣服是棉被!
「對呀,這是規定,一會兒奴婢再給您化個妝,保證讓您脫穎而出!」
褚琉玥一聽這話,急忙拿過綠蘿手中的眉筆,道「還是我自己來吧。」
比起脫穎而出,她只想默默無聞。
化好妝後,褚琉玥便在床上躺屍,一直到下午要入宮的時候,她這才起來弄頭髮。
頭冠很重,壓得褚琉玥脖子疼,尤其是流蘇,一步三晃,麻煩的要命。
她不懂,這次的宮宴和上次的家宴有什麼不同,為什麼非要穿的這麼複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