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的宮宴是褚琉玥不曾見過的，就算是記憶里也不曾見過。
以往的宮宴歌舞昇平，人人歡喜，而今日的宮宴卻透著說不出的詭異。
每個人都笑著，但又似乎沒笑。
褚琉玥看在眼裡，心中相當不舒服。
不過好在有九公主在一旁嘰嘰喳喳的說個不停，多少能緩解一下這讓人壓抑的氛圍。
宮宴不同於家宴，男子與女子的席位是分開的，陛下和皇子以及諸位大臣在龍華殿主殿，而皇后公主各宮娘娘以及其餘女眷都是在偏殿。
主殿的情況如何褚琉玥不得而知，但偏殿的情形她卻很清楚。 ✤
當有她走入偏殿的時候便發現方才在外面的那股壓抑詭異的氛圍消失了。
偏殿裡，所有人都有說有笑的，那場面比太平盛世更甚。
就在這時，褚琉玥突然注意到角落裡坐著一個女人，那個女人白紗遮面，與周圍有說有笑的貴女不同，她周圍就像是生氣了一層結界一樣，沒人靠近她，也沒人跟她說話。
「錦玉，那姑娘是誰啊？為什麼一個人坐在那裡一句話也不說？」褚琉玥說著，揚了揚下巴，給厲錦玉示意了一下。
厲錦玉順著褚琉玥的眼神看了過去，道「哦，你說那個啊，那是福樂郡主，鎮南王的女兒。吧書69新」
「鎮南王的女兒？」褚琉玥皺眉，「鎮南王的女兒不在邊疆在京都？這是什麼情況？」
「說是到了歲數，陛下要給她下旨賜婚。」九公主道。
下旨賜婚？
褚琉玥的目光再次落在了福樂郡主身上，那個女人氣質清冷，超凡脫俗，同時還籠著一層孤寂。
說什麼到了歲數賜婚，怕是賜婚是假，牽制南方才是真。
不過這好端端的為什麼要戴著面紗，著實是奇怪。
褚琉玥是這麼想的，也是這麼問的。
厲錦玉聞言，解釋道「是水土不服，福樂郡主的臉自打進了京都後就開始爛，坊間傳聞她得了什麼傳染病，所以其餘的貴女都不願意靠近她。」
原來是這樣啊，既然是臉傷了，她倒是可以看看，福樂郡主的爹是鎮南王，若是能和她做朋友，日後她的靠山能更多一些。
這麼想著，褚琉玥便準備過去，就在此時，皇后的聲音響了起來，「呦，這不是小九和玥兒嗎？快來快來，自打上次家宴後，可是有好些日子沒見了。」
計劃就這麼被皇后猝不及防的打斷，褚琉玥也並未多說是什麼，正好趁著這個機會將五皇子的事說一說，反正不管怎麼樣都不虧。
褚琉玥和厲錦玉過去後，皇后便拉著她們二人說家常，有來有往，全然不給褚琉玥說話的機會。
她這邊心裡著急，但卻一點辦法都沒有。
就在這時，一位貴女突然摔倒，而那群貴女之中突然有人驚呼了一聲，緊隨後所有人都朝後退去，仿佛遇到了什麼洪水猛獸。
厲錦玉看了一眼，有些奇怪地說道「欸？這是怎麼回事？那個摔倒的不是秦尚書的女兒秦如玉嗎？」
「秦尚書的女兒？」褚琉玥頓了頓，道「你說的可是秦韓章？」
「對啊，朝中還有別的秦尚書嗎？這到底是怎麼了，人家摔倒了也不說去扶一下。」
厲錦玉說著，邁步走了過去。
不過不等厲錦玉走過去，便有別的貴女將她攔住，一臉緊張地說道「公主，您千萬別過去，秦姑娘被福樂郡主傳染了！」
緊隨其後的褚琉玥正巧聽到這句話。
真的這麼巧嗎？
褚琉玥看了一眼秦如玉所在的地方，又看了看福樂郡主所處的位置，不由皺眉。
這麼遠的距離，就連說話都得提高好幾個分唄，怎麼可能傳染的這麼快。
就拋開距離不說，就說傳染性吧，既然能隔著這麼遠傳染，說明這毒該是有極強傳染性的，可為什麼周圍人無事，偏偏只有秦如玉有事？
這事兒說不通。
知曉事情的皇后一聽這話，為了防止其餘貴女遭此劫難，便吩咐下人將沒有事的貴女的轉移到其他殿中。
輪到褚琉玥走的時候，她停住了腳步。
「母后，媳婦想看看郡主和秦姑娘臉上的傷。」褚琉玥站在皇后近前，不卑不亢地說道。
皇后一聽這話，當即搖頭，「那怎麼行，如果真是傳染病你的臉還要不要了！」
「母后，兒臣可以斷定，這絕不是什麼傳染病。」褚琉玥看著皇后，眼中滿是堅毅。
褚琉玥的醫術皇后還是信任的，畢竟她治好了讓太醫都束手無策的陛下，那種化腐朽為神奇的能力她是親眼見過的。
但即使如此，她也不放心把褚琉玥一個人放在這裡。
如今褚相去了南方，若是皇室沒能照顧好他的孩子，那是定會寒了老臣的心啊！
「玥兒，你聽話，這裡有太醫呢。」皇后勸阻道。
一旁的厲錦玉也擔心褚琉玥會出事，當即隨聲附和，「六嫂，你可是王妃，怎麼什麼是都讓你親力親為呢？而且皇宮又不是沒有太醫，你就放心吧。」
「若是皇宮的太醫有用，福樂郡主的臉怕是早就好了吧。」
褚琉玥這句話說的輕飄飄的，但卻是實打實的一招制敵。
皇后和九公主因為她這句話，啞口無言。
是啊，皇宮裡的太醫雖然厲害，但郡主的臉也確實是沒有好。
短暫的沉默後，皇后妥協了，「罷了，既然你這麼執意要去，若是壞了臉，可別後悔。」
「母后放心，媳婦不會有事的。」褚琉玥說著，微微福神行了一禮。
一旁的九公主見狀，急忙舉手道「既然六嫂都去，那我也要去！」
「小九，不許胡鬧！快回來。」皇后沉著臉，語氣頗為不善。
厲錦玉一聽這話，嚇得身體一縮，但依舊硬著頭皮道「母后，女兒不怕的，您就讓我去吧。」
「去什麼去？！若是你去了，日後你也別出門了！」皇后皺著眉，語氣嚴肅。
厲錦玉一聽這話，臉色一白，拱手道「是，兒臣這就退下。」
臨走前，厲錦玉看著褚琉玥依依不捨道「六嫂，你可千萬要小心啊！」
等這些貴女們都陸陸續續的離開後，褚琉玥將目光挪到坐在了那裡依舊穩如泰山的福樂郡主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