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1章 是個硬骨頭

  褚琉玥說完，轉而將目光挪到李四身上，不疾不徐道「行了，現在說說吧。」

  第一輪的用刑已然讓李四破防，如今同伴的反應更是讓他膽戰心寒，本來他還想有所隱瞞的，如今這一番操作下來，他就跟竹筒倒豆子似的將自己知道的一切盡數說了出來。

  原來李四他們其實是附近飛雲山上的一夥山匪，他們這伙山匪都是從家鄉逃難來的，因為實在是沒地方去了，就在此地落草為寇，靠著劫富濟貧過活。

  幾天前，有一個給了他們大當家一封信和一包藥，並且告訴他們大當家，這一單是為民除害，只要做了，南方的百姓才能過上好日子。

  大當家本就是南方百姓逃難來的，一聽能為家鄉做點什麼，便接了這一單，更重要是的是，不僅能幫助家鄉人，還能賺來更多的銀子，這種一舉兩得的好事他們怎麼可能不做呢？

  於是，他們按照信封上的流程徵用了這位於荒山野嶺的酒家，在這裡等那一幫人。

  最後，他們按照那封信上的指示給這裡的人下了藥，不僅如此，他們還搶了那些人的東西，不得不說，這伙兒人不愧是貪官污吏，東西多得嚇人，看來能夠救南方的物資都被這些人搶去了。

  李四說到這裡，語氣義憤填膺，那模樣倒真像是做了一件有意義的事。

  語畢，他看向褚琉玥，雖然眼中仍有畏懼，但一想到那在水患中死去的親戚朋友，他這心中怒火仍舊無法熄滅，於是，他盯著恐懼看著褚琉玥惡狠狠地說道「既然你是這玉佩主人的夫人，想必你也不是什麼好人，你夫君魚肉百姓，你也和你夫君一樣，都是一幫混帳東西！」

  蕭乾一聽有人詆毀王爺，一下子就怒了，「臭小子！敢詆毀我家老爺夫人，看我不打死你！」

  若說李四不怕那是不可能的，可事已至此，就算他再怎麼害怕又有什麼用呢？

  事已至此，落入官府手裡是死，落入這些人手中還是死，既然都是死，那他還怕個毛線！

  思及於此，他仰頭衝著蕭乾吼道「你打啊！你們這些人最擅長做的事就是魚肉百姓！我死了就少一個人指正你們的罪惡，你這麼迫不及待的要殺了我，不就是想毀屍滅跡嗎？」

  「你……你胡說八道什麼！」

  蕭乾沒想到，剛才明明軟弱的不像話的李四居然在這麼一瞬間支棱起來了，不過他也不是吃素的，任由你事如何的巧舌如簧，這一拳頭下去他倒要看看李四還能不能說出話來。

  不過這一拳頭終究還是沒能落在李四臉上，因為被人制止了，而制止他的這個人正是褚琉玥。

  「夫人，您攔著屬下作甚？」蕭乾一臉不解道。

  「我攔著你當然是不想讓你動手，怎麼？你覺得他說的對嗎？」褚琉玥反問。

  蕭乾聞言，當即搖頭「怎麼會！這人說的每一個字兒我都不會認！」

  「是啊，既然不會認那你這麼著急地撇清關係作甚？」褚琉玥反問。

  「屬下沒有，屬下只是……」蕭乾張了張嘴，不再言語，就目前這個情況看，他好像說什麼都不是很對。

  見蕭乾如此，褚琉玥十分貼心地打斷了蕭乾的話，「好了，你不用解釋了，我知道你是什麼意思，但現在不是維護名譽的時候。」

  語畢，褚琉玥將目光挪到了李四身上，只是簡簡單單的一眼，李四便嚇得渾身一哆嗦，仿佛剛才硬氣地和蕭乾說話的人不是他一樣。

  褚琉玥歪頭看著不自然哆嗦的人，不由笑道「你這是什麼反應？我又不會把你怎麼樣。」

  李四乾笑了兩聲，沒敢接茬，他可不信褚琉玥的話，剛才那幾下，險些送他見閻王。

  「行了，我也不跟你廢話了，你們綁走的人在什麼地方？」褚琉玥開門見山道。

  「我是不會告訴你的！就算死，我也不會告訴你！」

  李四說這話的時候聲音都在發抖，毫無威脅性可言。

  褚琉玥看在眼中，亮出了手中銀針，這是李四最害怕的東西，如果不想繼續受罰，那李四就只有一條路可以選。

  果然，李四看到銀針的時候身體抖了一下，並迅速低下了頭，褚琉玥知道，他是害怕了，就在她以為這人要招供的時候，她看到李四抬起頭，這一刻，李四眼中的怯弱不見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視死如歸的氣勢。

  「你要殺要剮隨便，我就是死也不會出賣我的兄弟！」

  李四這話異常嘹亮，就像是困獸死亡前最後的嘶吼，那股破釜沉舟的架勢就連見多識廣的南鳶也被驚到了。

  褚琉玥聽她這麼說，下意識地皺起了眉，「既然你這麼硬氣，那我就成全你好了。」

  語畢，她毫不猶豫地走上前，對這個歹人，她的心裡沒有任何憐憫之心，縱然這人身世悽慘，但落草為寇是真，謀財害命也是真，每個人都是不幸的，但不幸並不能成為為非作歹的理由，這樣的不值得，也不配得到憐憫。

  就當地獄般的銀針要靠近李四的時候，一雙修長的手擋在了她的面前，她皺起眉，有些詫異地看著攔著她的南鳶，皺眉道「你這是什麼意思？」

  「小姐，就算您用刑他也不會說的。」

  南鳶語氣沉穩，聽起來很可靠的樣子。

  不過褚琉玥並不信，都還沒有做，他怎麼知道不行呢？

  「南鳶，難道你覺得這人是硬骨頭嗎？剛才一用刑他可是什麼都說了，如果……」

  「夫人，你看他要做什麼？」

  褚琉玥話還沒說完，那邊就傳來了蕭乾的驚呼聲，她下意識地看過去，只見蕭乾邁步上前，伸手扣住了李四的下巴，然後用力一掰，被迫讓他張開了嘴吧。

  蕭乾行雲流水地做完這一套動作後，當即鬆了口氣，扭頭看向褚琉玥，道「好險，剛才他要咬舌自盡！」

  「咬舌自盡？」褚琉玥臉上寫滿了意外，不過這也不能怪她，誰能想到剛才還慫的一批的人不過轉眼間的功夫就能變得這麼狠。

  「小姐，您看到了吧，這是個硬骨頭，如果用刑的話，問不出什麼的。」南鳶正色道。

  褚琉玥沉默片刻，嘴角勾起了一抹冷笑。

  硬骨頭好啊，她倒要看看這個硬骨頭到底有多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