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古宅
夜晚。
苗太之雙手抱頭躺在床上，思考白天的事情。
關於靈異方面的交談，和王察靈只交談了那麼幾句，王察靈那麼問，自然是知曉他是馭鬼者的身份，而且得知要去大昌市，王察靈透露了一個信息，大昌市很危險。
記得查理斯說過，當一個地區出現一隻恐怖程度極高的厲鬼，那麼該地區在後續的幾個月時間內不會輕易的爆發靈異事件。
既然大昌市的S級靈異事件已經被處理，那還有什麼危險，顯然王察靈指的不是鬼，而是人，確切的說指的是馭鬼者。
大昌市的馭鬼者都有誰？負責人鬼眼楊間。
「楊間很危險麼？」
能夠解決S級的靈異事件，說明有足夠強大的實力，楊間是馭鬼者總部的隊長，應該不會輕易的對人出手，不過苗太之懂得道理，隨意的進入他人地盤，被人盯上是必然的結果，甚至可能會被警告。
他不認識楊間，楊間也不認識他，當一個陌生的馭鬼者進入大昌市，恐怕不會那麼容易。
「希望順利吧。」
心裡怎麼想都是猜測，真正的情況什麼樣，還要等到了大昌市才能知道。
很快。
苗太之進入夢境之中，每次睡覺的時候苗太之可以自行選擇是否進入夢境，可以進，也可以不進。
一般情況是不會進去，畢竟進到夢境的是意識，身體還留在現實，如果有危險，到時候身體沒了，那還有什麼意義，只有在絕對安全的環境下才會選擇進到夢境。
坐在城堡的頂層，苗太之冷冰冰的盯著前方的空氣，在他的視線中，一道道若隱若現的線條漂浮空中，整個夢境裡到處都是這種線條。
未駕馭夢魘的時候，他看不到這些線條，駕馭夢魘之後，線條隨處可見。
每一個線條都代表一個正在睡眠的人，只要苗太之願意，全球所有在這一刻睡覺的人都可以被拉入夢境。
若真這麼做，苗太之不清楚自己能否控制的住，被拉入夢裡的人越多，夢境越不穩定。
回想起過去的二十多年，可以說酸甜苦辣都嘗過，直到現在，家裡只剩下他一個人。
母親在他出國留學後因病去世，父親則是因為打架鬥毆入獄，除去維多利亞，身邊的親人幾乎沒有。
他們老苗家在老家屬於大戶人家，祖上當過官，後來逐漸沒落，家族的人紛紛前往其他的地區發展。
要說親人，不少的遠房兄弟姐妹、叔伯姑爺都在，只不過出了五服，聯繫的很少，大家基本上不再來往。
苗太之和他的一個遠房堂妹還有聯繫，小時候堂妹經常回老家給祖宗上墳，算是見過面，記得堂妹一家子就在大昌市住，高中畢業去了大J市讀大學。
兩人上次聯繫還是八個月前苗太之生日那天，堂妹給他發的祝福信息。
「有空去看看她吧。」
表妹也挺不容易，家庭條件不錯，但獨自一人在大J市上學，人生地不熟。
這次回國苗太之並未告訴她，等忙完所有的事便去大J市看看，順帶看看父親。
再怎麼說也是父子關係，父親好歹為他做了許多的事情，也許他不是一個合格的丈夫，但絕對是一個合格的父親。
「哎，好無聊啊。」
苗太之此刻覺得很孤單，曾經最密切的維多利亞離他而去，死於他之手，現在連一個可以說話的人都沒。
小時候的事故使得苗太之的性格孤僻，雖然靠著新的環境和父母開導走出，但那種影響是永久的影響，孤僻的性格早已註定，且無法更改。
這也是為什麼大學時候的朋友很少，之所以和王察靈認識，還是因為兩人同是華國人的緣故，異國他鄉，總要有個照應。
後來遇到維多利亞，在維多利亞的陪伴下慢慢變的樂觀，不過心底的秘密卻不曾告訴維多利亞，那件事誰都不可能說，和維多利亞在一起的幾年時光，可謂是最快樂的時間。
然而反轉來的如此突然，維多利亞是馭鬼者，更是因為某種目的接近他，當得知真相時，苗太之心裡的壓抑再也無法抑制，那種渴望殺戮的樣子連他自己都覺得恐怖。
小時候的事故以及維多利亞的變故，連續兩件事，苗太之覺得疑點重重，有諸多的問題，當時覺得沒什麼，可事後細想，問題很明顯，甚至殺維多利亞，苗太之都沒有特別大的情緒波動，只覺得癲狂。
正是因為這些問題，才使得苗太之必須回到老家調查，那個寄存在身體裡的意識，那個民國時期的男子，絕對不是巧合，肯定有不為人知的秘密，想必這也是維多利亞接近的原因，而且看托蘭等人的樣子，似乎不知道他身上有秘密。
第一次和托蘭見面的時候，托蘭以維多利亞老師的身份自居，可後來接觸，苗太之發現托蘭對維多利亞的了解很少，甚至還沒有他知道的多。
到處都是問題，到處都很詭異。
平時不想倒也不覺得可疑，真仔細的揣摩，反而令人感到陰冷。
苗太之認為自己身處某個陰謀漩渦當中。
疲憊。
「睡覺！」
第二天清晨。
由於王察靈有事，今日無法陪同，只能苗太之和約德爾自行遊玩，兩人漫無目的的走在大街上。
「苗先生，你知道王察靈的家世嗎。」
走過數個路口，沉默的約德爾突然開口。
「你問這個幹嘛？」苗太之搖頭回答。
王察靈的家世他還真不知道，只知道是個富二代，家裡特別有錢，具體做什麼還真不清楚，貿然的詢問對方的家庭情況有些不禮貌。
「這個王察靈很不簡單，他是華國馭鬼者總部的隊長之一，是大東市的負責人，他們王家連續三代人都和靈異打交道。」約德爾語出驚人。
苗太之不可思議：「你沒開玩笑吧。」
「王察靈這個人是俱樂部重點關注的馭鬼者，我們對他的信息搜集的很足，明面上的信息都了解，不過你和王察靈是同學這件事俱樂部還真不知道。」約德爾眯著眼。
說起來也很奇怪，俱樂部對苗太之的信息所知甚少，似乎維多利亞刻意的隱瞞，使得俱樂部最開始知道苗太之這個人，但對其了解很模糊。
像是王察靈和苗太之是同學這件事，按理說輕易就能查到，可偏偏他們沒有找到關於這方面的任何信息，若不是有人刻意隱藏，那就是調查的人是個腦癱。
「你把這事告訴了托蘭？」苗太之瞥了眼約德爾。
約德爾平靜的承認，沒有選擇隱瞞欺騙：「是的，這件事對俱樂部來說很重要，需要上報。」
苗太之於俱樂部來說很重要，和王察靈這樣重量級的華國隊長認識，不論從哪個角度看，都是值得注意的事情。
俱樂部有行動針對於華國，而華國的十二位隊長便是他們的攔路石，處理一位隊長等同於處理S級的靈異事件。
鬼之所以無解，是因為鬼沒有限制，能充分發揮其能力，但這並不算完美，因為大部分的鬼沒有意識。
隊長能夠成為攔路石，有其本身實力強大的原因，更多的原因還是隊長們對靈異的理解，能夠當上隊長，無一不是在靈異道路上走的很遠的人，他們對靈異的理解程度達到某種高度，可以說比處理S級厲鬼還要困難。
比起殺死一位隊長，困住一位隊長才是最優的選擇。
根據俱樂部的信息和情報，大昌市的負責人鬼眼楊間，在短短几個月的時間從一個默默無名的草根成長為威名遠揚的頂尖馭鬼者，拋開運氣成分，楊間的實力和潛力毋庸置疑。
楊間如此，王察靈亦是如此，在某種程度上，王察靈的危險大過楊間。
楊間再怎麼樣，終究沒有背景，王察靈是大東市王家的第三代，王家自民國時期與靈異打交道，傳至今日百年的時間，王家的底牌令人忌憚。
黑天堂俱樂部內部有一份對世界各國馭鬼者的評估報告，華國的報告裡，危險係數最高的馭鬼者是個姓秦的老人，王察靈則是排在前十。
當然，報告裡的馭鬼者並不全面，許多馭鬼者隱藏的極深，像是苗太之在夢裡遇見的林沖和李一鳴，俱樂部就不知道二人的信息。
苗太之對約德爾的行為沒什麼感覺，畢竟人家跟來就是監視，實屬正常，他的一舉一動都會被報告給托蘭。
不過王察靈是馭鬼者這件事，當真是讓苗太之意想不到。
「對了，俱樂部應該有華國馭鬼者的信息吧？」
既然約德爾清楚王察靈的情況，很可能也會知曉其他馭鬼者的信息，苗太之打算詢問看看。
「有，但大部分都是一些露過面的馭鬼者，有些馭鬼者藏的很深，過著普通人的生活，不好發現。」約德爾點頭。
苗太之問：「問你一個人，楊孝知道麼。」
聽到這個名字，約德爾眉頭緊鎖，仔細的在記憶里搜尋關于姓楊馭鬼者的信息：「抱歉，你說的楊孝我並不知道。」
「不知道」
苗太之沒有多說，說得太多反而會令人產生懷疑，也許楊孝是一個隱藏極深的馭鬼者。
想到此處，苗太之不動聲色的看了眼約德爾，去老家和大昌市調查，必須要甩掉約德爾。
兩人邊走邊說，不知不覺間來到一棟古宅前，古宅的狀況讓兩人駐足。
古宅的風格偏歐式，外側牆壁的牆皮斑駁脫落，上面長滿苔蘚和爬牆虎，窗戶的玻璃破碎，三米多高的鐵門上鏽跡斑斑，看樣子荒廢了許久。
這樣一棟老宅子在繁華的大東市市區顯的是那麼格格不入。
「現代還有這樣的老宅？」
苗太之不理解，按理說這樣的宅子應該拆遷才對，為何還會保留下來。
約德爾同樣疑惑，上前查看，鐵門上的鎖鏈早已生鏽，透過門縫可以看到部分情況，裡面大門緊閉，院內雜草遍地，雖然荒廢破舊，但卻有人活動的痕跡。
「不對，這裡沒有荒廢，裡面有人。」
說罷，約德爾想要打開鐵門，然而手剛放在鐵鏈上，猛然感覺到什麼，臉色隨之一變，警惕的退後。
「宅子裡有鬼。」
苗太之聞言上前，隔著一定的距離觀察宅子的情況：「有鬼？」
「錯不了，我能感覺到有靈異在排斥我，絕對有問題。」約德爾臉色凝重。
這麼一棟荒廢許久的宅子坐落在大東市的市區，而且宅子裡還有靈異，老宅沒有封鎖，是不知道還是刻意為之？
周邊路過的行人紛紛投過來好奇的眼光，對著兩人指指點點，更有甚者拿出手機拍照。
「約德爾，先離開這裡吧。」苗太之不喜歡被人盯上的感覺。
「走。」約德爾點點頭，又抬頭仔細的掃看老宅。
兩人離去。
待二人走後，老宅緊閉的大門突然打開，兩個男人走出，其中一人滿頭白髮。
「那兩個人有問題。」白髮青年看著手機上的照片。
一個華國人，一個外國人。
「不應該啊，不會是楊間的人吧？」同伴想到什麼，表情緊張。
「不是，楊間不可能和外國人有牽連，這兩個人明顯和楊間不是一夥的。」白髮青年眯著眼睛，還在查看照片。
照片上雖然拍的不是特別清晰，但大致的樣貌還是能觀察到。
華國人身高一米八以上，身材略顯消瘦，留著中分式的中長發。
外國人身材高大，身高還在華國人之上，一頭幹練的短髮。
白髮青年仔細的回想，從未見過那個華國人。
「派人跟著他們吧，大不了殺了便是。」
「不可隨便動手，對方來路不明，而且我們現在有其他的行動，不能惹是生非。」白髮青年搖頭拒絕。
對來歷不明且能察覺靈異的人動手，不是明智的選擇，對方既然察覺古宅有問題，肯定涉足靈異許久，為靈異圈的人，而且還有外國人，萬一牽扯到外國的馭鬼者勢力，那可就麻煩了。
不過也不能不明不白的放任他們離開，派人跟蹤還是有必要。
「讓人跟著他們，看看他們住在哪。」
古宅里的一切苗太之和約德爾並不知道，兩人早已走遠。
「這樣的古宅在市區，不怕出事麼？」苗太之還在想著古宅的事情。
艾達酒店鬧鬼，米國把酒店周邊三條街的位置全部封鎖，為的就是保護靈異的事情不泄露，如果讓普通人得知有鬼的存在，那必然會徹底亂了套。
「那裡面有人生活的痕跡。」約德爾提了句。
這樣的古宅在市區，而且裡面有鬼，也有人的痕跡，代表什麼不用多說。
苗太之秒懂：「你的意思是人為？」
「有這樣的可能，我們沒有進去，具體什麼情況不清楚，只是猜測。」約德爾冷笑，當真是意想不到的收穫。
兩人回到酒店，各自呆在自己的房間。
約德爾立刻聯繫托蘭，將古宅的事情上報給托蘭。
苗太之則是翻看手機，上網查詢大東市古宅的資料，可惜的是網上沒有古宅的任何資料。
這件事不能直接詢問王察靈，雙方雖然互相知道對方的真實身份，可大東市畢竟是人家王察靈的地盤，貿然的詢問很可能會引起對方的反感和警惕，而且，苗太之不可能去問古宅的情況，他只是充滿好奇，踏足靈異圈不久，對許多和靈異沾邊的事物都會有濃厚的興趣。
好奇歸好奇，苗太之不會越界，不該問的不問，知道多無非是給自己找煩心事。
所謂好奇心害死貓。
苗太之不問不代表麻煩不會來，相反，越嫌麻煩，麻煩偏偏會自動上門。
這不。
王察靈的電話打來了。
「老同學，怎麼有空給我打電話了。」苗太之下床，來到落地窗。
「你和約德爾今天去了古宅那裡？」
這話讓苗太之皺眉：「你派人跟蹤我們？」
「老同學，你我好歹同學一場，我不想騙你，古宅你們不要去，那裡很危險，出事的話我幫不了你。」
「你知道那個古宅？」
「我是大東市的負責人，我負責的城市裡有那麼一棟古宅，我怎麼可能不知道。」
「放心，我對那個古宅不感興趣。」苗太之笑了笑。
「好，算我欠你個人情。」
「你太客氣了。」苗太之沒想到王察靈會如此。
「那先這樣，我還有事，明天再去找你。」
「你忙。」
通話結束。
苗太之若有所思的看向古宅所在的方向，嘴裡喃喃自語：「那裡有什麼？」
這通電話算是兩人徹底挑明關係，王察靈派人跟蹤他，得知他和約德爾去過古宅，於是便有了這通電話。
王察靈在忌憚，忌憚那棟古宅。
「是因為古宅的鬼麼.」
苗太之搖頭否定這個想法，如果是鬼的話，王察靈應該不會忌憚，人家大昌市楊間連S級的厲鬼都能處理，你一個連續三代和靈異有關係的家族會忌憚鬼？明顯不可能。
不是鬼的話，那只能是人。
馭鬼者不怕普通人，怕的是鬼和馭鬼者。
「這麼說王察靈忌憚的是古宅里的馭鬼者。」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