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唯一的指望就是公安那邊,看能不能找到投毒的人,抓到人審問,也可以找出毒物成份。
溫寧和陸耀又親自跑了趟衛市,去公安局了解情況。
陸進揚提前打點好了,溫寧去公安局的時候,梁局直接讓負責投毒案的刑偵隊長來見溫寧。
「溫同志,陸同志。」警局訪客室,鍾隊招呼兩人。
「鍾隊」,溫寧點頭微笑,隨即直入主題,「案子現在進展怎麼樣?」
鍾隊表情凝重中帶著幾分慚愧:「還沒有實質性進展,不過你放心,我們的同志會繼續追查。」
溫寧心下微沉,這樣的話,最後一條路也堵死了。
不行,不能再這麼等下去,拖得越久,對中毒的孩子越多一分危險,對文具廠來說更是毀滅性打擊。
不能坐以待斃!
既然公安沒有進展,那她就自己查:「鍾隊,方便透露一下你們目前調查到的情況嗎?」
一般案子的情況是不會隨意跟外人透露的,何況溫寧的文具廠還是嫌疑投毒對象之一,但梁局打過招呼,鍾隊不敢有所隱瞞:
「我們發現幾個點——中毒的小孩都是男孩,且家庭超過一半居住在市委大院,剩下的也是在各福利待遇比較好的單位的家屬院,家境都很不錯,可以說在市裡面算得上有頭有臉。還有,這些小孩在家裡都比較受寵,含在嘴裡怕化了,捧在手裡怕摔了,都是家裡唯一的男丁。」
「根據這些規律,我們對投毒人的側寫有兩點,一是對方討厭男孩,二是對方仇富。討厭男孩,有可能是自己沒法擁有兒子,想盡辦法都沒能生出兒子,所以看不慣那些有兒子的家庭,加上仇富,所以範圍又縮小到看不慣那些家境優渥又有兒子的家庭。」
溫寧覺得這個偵破方向有點偏了,「要找到符合這兩點側寫的嫌疑人太難了。這個年代大部分家庭都重男輕女,而仇富的情緒更是隱晦難以確認。」
鍾隊點點頭:「你說得對溫同志,根據這個側寫,很難去圈定嫌棄人,這也是我們案子沒有實質進展的原因。」
溫寧:「鍾隊,你們給中毒的孩子做過筆錄嗎?」
說到這個,鍾隊為難道:「做不了,小孩清醒的時候幾乎都在哭嚎,說身上疼,根本沒有心情配合我們,加上家屬又慣著孩子,稍微問幾個問題,小孩一哭鬧,家屬就不讓我們做筆錄了。等醫生打完止疼藥之後,小孩倒是不疼了,但沒多久就睡了。」
溫寧聽著也是一個頭兩個大,這群家屬個個都不好惹,她那天在醫院就領教過。
「那文具廠的職工呢?你們不是懷疑過內部職工投毒嗎?」
鍾隊:「詢問過,車間是開放的,從中性筆製造、檢測、打包到運輸,都由多個職工共同在場工作,個人幾乎沒有投毒的機會。而且這些職工也沒有能力弄到如此神秘的毒物。」
溫寧:「也是,如果是內部職工投毒,那中毒人群就不會精準到小男孩,而是更大範圍。」
鍾隊:「對。所以我們暫時排除內部職工作案嫌疑。原本我們還想專家要是能分析出毒物成份,那我們可以從毒物來源入手,可現在毒物具體是什麼都不知道,這個調查方向只能放棄。」
「哦對,還有一個偵破方向,這次投毒對文具廠的生意也有影響,溫同志在商場上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
溫寧也想過這點,參考書生意得罪了季明舒,可季明舒早就跑了,聽霍英驍說,季明舒已經被17k的人弄死了。
至於其他人,溫寧回憶起之前跟紅星文具廠鬧翻的事,但對方知道她背靠衛市一把手,應該沒那個膽子敢投毒來陷害她。
溫寧道:「明面上沒得罪什麼人,暗裡有沒有得罪就不知道了。」
「那也不好查。」鍾隊夾緊眉頭,陷入沉思。
現在每個偵破方向都被否了,案子完全陷入僵局。
陸耀在旁邊聽著,也覺得事情越發撲朔迷離,「那現在怎麼辦?要是查不出致毒物,那些家屬肯定要把髒水潑到我們頭上。」
溫寧也知道這點,思索幾秒,她決定道:「鍾隊,晚上的時候您能不能安排我們見一見中毒的小孩。白天我怕家屬見到我們情緒激動,等晚上大部分家屬回家後再去。」
鍾隊:「可以,我去安排一下。」
晚上九點。
溫寧和陸耀在鍾隊的帶領下進入醫院。
剛踏入住院部三樓,在樓梯口便聽到小孩的哭聲。
小孩家屬回家拿東西剛走,病房只有小孩一個人,又正好毒發。
走進病房,溫寧看到床上毒發的小孩,小臉慘白痛苦,雙手緊緊抱住自己的頭,在病床上打滾。
護士和軍區醫院派過來的專家聞聲趕過來,正準備給他打止痛針。
「啊!我不要打針!我不要打針!」
「我要媽媽!媽媽!」
小孩不配合地在床上打滾,聲音又痛苦又難受。
「乖,打完這個針你就不痛了。」兩個護士費力地摁住小孩,醫生抽出針筒,趕緊往小孩屁股墩上扎針。
這個年代還流行打屁股針,什麼都往屁股上扎。
一針下去,沒多久,小孩的哭聲漸漸小了。
趁著小孩沒有昏睡過去,溫寧趕緊詢問道:「小朋友,你還記不記得當時吸的那根筆芯是誰給你的?」
小朋友眼皮打顫,要閉不閉的,嘴裡喃喃:「叔……叔……」
「是你認識的人嗎?」溫寧眼睛一亮,追問。
小孩費力地搖了下頭,下一秒,徹底閉上眼睛。
藥效發揮作用了。
不過溫寧卻得到一個重要信息,她轉頭看向旁邊的鐘隊:「您聽見了嗎,筆芯是一個叔叔給他的,並且他不認識這個人。」
鍾隊也聽到了,這個小孩住市委大院,不認識的叔叔,那說明不在市委大院住,那就是外面進去的人,「我馬上讓人去排查一下最近一周登記進入市委大院的人。」
只有外面進去的人需要登記。
找到這個線索,鍾隊風風火火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