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正川答應三叔公的魚到底還是食言了，白天喝酒喝的暈暈乎乎的，能找回家就不錯了，哪還能記得這種事。
等他晚上起來後又被一家人抓著準備出去討海，這件事更是被拋到九霄雲外去了。
等陳正川在想起來的時候還是看到陳元星不知道從哪裡弄回來了一堆枇杷。
不過那時候陳正川已經和家裡人一起出發準備去討海。
這一次陳家的一大家子男人是全部出動。
陳正川和他二哥帶著家裡人找了一個比上次更開闊的地方從中間開始布置，帶著人往兩邊擴展。
他一共在海灘邊拉起了快三百米長的攔網，固定用的樁都打了七八根。
初四晚上的退潮大概是九點五十左右，不過因為沒有手錶，一群人布置好了攔網後就靜靜的坐在海岸邊等著退潮。
「六子，聽你娘跟我說，你打算買船？」陳父在岸上等著退潮的時候找邊上的幾個兒子聊起了天。
陳正川嘆了口氣 ，他爹真會玩，想說什麼就直接說嘛，非要用他開頭，明明知道我的資本還說這些話，不過他爹說了也得接話：「有這個打算，不過還得看最近的這個魚獲怎麼樣了，看能不能先賺個舢板船回來。」
「六子打算買船了？」老大一聽詫異的問道。
「什麼時候去？」
「買的多大的？」
「要我們去幫忙嗎？」
「嘖嘖，老六可以啊，這就買上船了。」
「說個時間，我去買串鞭炮炸一下。」
聽著三個哥哥的話，陳正川一陣心累，他總算是知道那些個謠言是怎麼產生的。
他們這麼近，而且二哥今天白天還和他說過的，結果這一會兒一個個的就開始說他買船了。
這還是自己家的兄弟，要是傳出去的話還不知道要傳成什麼樣。
「我全身上下就幾塊錢，還買船，自己折一艘紙船還差不多。」陳正川沒好氣的說道。
大哥嘿嘿一笑：「我還以為你已經準備買船了呢。」
「我什麼情況別人不知道大哥你還不知道？」
「這不是聽爹說的以為你能直接買船了。」
「對啊，六子，你這兩天不是賺了大錢嗎？」
聽著這幾個人一人一句話的議論，陳正川一臉鬱悶，三十塊錢很多嗎？
這些人怎麼感覺都覺得他賺了很多錢一樣。
「嘿嘿，六子，三十也不少了，娘她們織網也要織一個多月，而且你這是第一次賺這麼多，所以大家驚訝了些。」老二看著陳正川點了點頭。
「三十也買不到船吧，也就能買到船上的槳葉。」陳正川沒好氣道。
「我是想說你們有沒什麼打算，六子都有了目標，你們沒什麼打算嗎？」眼看著題有點跑偏了，陳父趕緊把話題拉了回來。
他只是想讓這幾兄弟一起和六子一樣有個目標，或者一起合起伙來買船。
結果誰知道他們居然討論起來了老么的身家。
「打算？嘿嘿，我準備跟著老六混。」
「我等結婚後多生倆孩子，等他們長大後一起幹活就行。」
聽到陳正軍的話後，陳父瞥了他一眼，就這點志向？
而陳正川聽到這個後突然想起來計劃生育好像施行了吧？
當初在酒店那大爺聊天的時候他還聽大爺說過，他的第三個兒子出生的時候直接帶著老婆住到了荒島上去，等孩子生了才敢回來。
那時候他家境還不錯，第三個超生的孩子直接被罰得家裡的電視機都被搬走了，豬也牽了一頭走。
總之計劃生育一出來，這時候的超生懲罰還是挺狠的，尤其是有點家底的，越是有錢越被罰得最狠。
「計劃生育施行了，你還想生多少？」大哥無奈的看了自己弟弟一眼。
好傢夥，老婆都還沒有就想著使喚兒子了？
「那怕什麼，大不了去外面生完再回來嘛，罰款能罰多少？我們家又不是什麼富裕之家，老巫婆還想來掀我們家瓦片？」陳正軍毫不在意的說道。
「那也是，反正村里那麼多的人都生了也不差我們一家。」
「老巫婆她敢來，腿都給她卸了。」
陳正川聽著自己爹和幾個兄弟說話，心裡嘆了口氣，這就是這個時人代見識的局限，不說政策怎麼樣，但是在他們心裡一定會按照自己的意願來。
人多力量大是一直刻在他們骨子裡的認識，所以無論政策管的多嚴，他們總有對策抓漏洞，加上現在的技術手段，監管起來也不是一件容易事。
開船出海住在荒島上還只是一種，有的孕婦稍微顯懷怕被抓住就住到別的地方，有的還會在外面跑，或者躲到山上去，等生完孩子才回來。
至於老巫婆就是村裡的婦女主任，專門抓計劃生育的。
村里基本上只要有超生的，都是她帶人處理的，罰款也是她和村里定下的。
之前她的工作不好展開，畢竟計劃生育剛剛執行的時候幾乎遭到了所有家庭的反對，大家都偷偷生，她沒辦法。
有的時候是真的罰也沒得罰，有些家庭寧願借錢也要生孩子。
有一次一個本就家徒四壁的家裡超生了，罰錢沒得，值錢的物件也沒有，所以一氣之下她帶人戳了別人家的房頂。
老巫婆也不知道誰先叫的，但是村里人就一直這麼叫她。
所以婦女主任在他們村里一直不受別人待見。
聊了會兒生孩子的話後，眼看著開始退潮後，陳正川就招呼幾個人準備撿魚。
這一次家裡的筐都帶了出來，板車也準備就緒了。
等一下撿滿一車後就直接拉回去，家裡的女人已經住備好工具分揀和殺魚。
他二哥甚至和阿財說好了，等會兒晚上分揀好的魚連夜送過去。
阿財下午賣魚去市裡的時候還帶了好多冰塊回來。
可以說他們這一波的準備工作那是相當的充分，他也不知道二哥是怎麼說服阿財準備冰塊和半夜收魚的。
畢竟他們這邊只有市里有個造冰的廠子，那些魚販子基本上都是每天送一趟魚去市里順便帶一些冰塊回來。
也只有他們能帶一些冰塊回來。
其他的漁民除了那種二三十幾米的大船之外，都不會去市里賣魚，就算去了也不會專門帶冰回來。
「六子，這種是直接打開就有魚出來？」陳父好奇的看著陳正川。
這幾百米的攔網，陳正川一共開了三個口子，陳正川和他三哥屬於那種 遊走人員，幫三個人送筐順便把裝滿魚的魚筐送上岸。
「對，到時候第一次開的時候儘量把口子壓低一點，免得魚直接衝出來衝過了跑掉。」陳正川幫著大哥壓了一下網口。
二哥已經不用他教了，但是大哥和爹還是第一次這麼捕魚，他還是要多教教的。
不然第一波要是手忙腳亂的跑大魚了他爹和大哥能把大腿拍腫。
等教完大哥和爹後，陳正川和他三哥一人守著一個，然後三個口一起同時打開了缺口綁著的網。
這次比上次慢了會兒，差不多一分多鐘後才有東西出來。
不過這次比昨晚好了太多，第一波就是六條四斤多重的鮁魚。
「哈哈，鮁魚啊，好久沒抓到過這種魚了。」陳父看到筐里的鮁魚後激動的大喊。
到底是老漁民，再激動也是穩穩的抓住魚筐邊緣，看著裡面板來板去的大魚沒有鬆手。
「六子，趕緊換筐。」
一邊的陳正川聽到後趕緊把手上準備的筐遞了過去，然後接過陳父手上的魚筐，然後和後退的海浪做著鬥爭，奮力的往上拉，一邊拉還要防著筐里的魚板出去。
這要是跳出去了可就是真的魚入大海，除非陳正川瞬間反應過來，碰到大魚然後收到空間裡去。
「老三，搞快點，我這怎麼那麼多的九節蝦？」
「六子，直接拿兩個筐下來，我這好多白鯧魚。」
「老三，你手腳麻利點，別讓魚跑了。」
「爹，你把網口放小點啊，裝太快了我來不及換筐。」
「大哥，你把網口壓低一點，跑魚了，還是一條紅斑魚，靠，那都快三塊錢了。」
這會兒漁村裡面基本上已經沒什麼亮光了，但海邊全是頭燈到處晃的亮光，時不時的還夾雜著一些喊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