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為什麼刺猹?」
意料之外的回應,把公孫月給整不會了。
「因為猹會偷瓜。」
公孫月抿著嘴,莫名有種想把他踹到月亮上的衝動。
本該情趣十足的氣氛,居然讓這頭牲口寥寥數語越帶越偏。
「你……」
看著梁蕭淡定的臉,公孫月終於忍不住賭氣道:「你就說我美不美吧!」
梁蕭不假思索道:「美,你美得就像一張一百兩的銀票。」
「有這麼形容女孩子的麼?百兩銀票?」公孫月驚道。
「唔,那就百兩金票吧。」梁蕭撇嘴道。
公孫月已經處於暴走的邊緣,幽怨道:「梁公子,你還真會誇人呢。」
梁蕭這才盯著她。
公孫月又開始緊張了。
這是她頭一次被他這麼認真盯著。
「三小姐,你以前不是這樣的。」梁蕭滿臉失望,喟然長嘆。
公孫月想起自己和梁蕭相識的場景,忍不住心中暗喜,又恢復剛才的溫柔,問道:「我以前怎樣?很乖對不對?」
梁蕭笑眯眯道:「你以前可是一點就通,只要我稍作暗示,就會和我談一筆生意,奔赴雙贏。這樣的三小姐,舉手投足間散發著金錢的光芒,神聖而不可侵犯。是什麼,讓三小姐變成了現在這樣?」
公孫月默默注視著他。
還真是出乎意料的油鹽不進呢。
這是她有生以來,第一次有了快被人氣哭的感覺。
他居然還……笑得出來?
良久,公孫月哼哼道:「我當然會和你談生意,不過……你的眼裡難道就只有生意麼?」
梁蕭皺眉道:「你是巴蜀豪族的千金,當然不能理解我的想法。不做生意,沒有了錢,我拿什麼應付突發狀況,犒賞我的梁家軍?北胡隨時可能南下,一旦北境失守,我還有閒情逸緻,坐在家裡飲酒賞月麼?」
公孫月注視著梁蕭,一時無言以對。
這就是蘭陵侯府的家風?
她似乎明白了,梁蕭希望保障北境絕對的安全,是真正心懷家國百姓的。
公孫月想了想,微笑道:「那,我家希望能效仿那些大楚世家,找你進貨書籍,每種先定個十萬冊吧……」
梁蕭點頭道:「關於此事,丞相早有所料。賣到巴蜀的書籍,每一頁都會印上特殊的商標,分別代表你們巴蜀那些書坊。如果有一天哪種商標的書籍大量回流其他地區,我就會永遠取消與巴蜀書業的一切合作。」
公孫月心中暗喜。
如此一來,巴蜀本地壟斷書業的豪族多多少少要看公孫家的眼色行事。
她也清楚,這是大周朝廷在向公孫家示好,公孫家也必須有所回報。
「《西遊記》這樣的故事,你不打算整合起來,印製成冊麼?」公孫月又問道。
「快了,先賣幾批正經書再說吧。」梁蕭答道。
「等《西遊記》這些雜書出版,我家也希望能與梁公子合作,但《西遊記》由我公孫家獨家轉售。」
「看情況吧。」梁蕭道。
公孫月總算好受了些,以茶代酒,敬梁蕭一杯。
看著一飲而盡的梁蕭,公孫月的心思越來越複雜。
面對外人,他就這麼油鹽不進,只想著事業?
那自己就得為了小妹努力,改變外人的身份……
公孫月想通了之後,豁出去了,又問道:「梁公子那天何故用一種很心痛的眼神看我?」
梁蕭含糊道:「是三小姐眼花了!」
「我才沒有眼花~梁公子是不是想起來了,咱們見過面的~」公孫月嬌笑道。
「哦?什麼時候?」梁蕭罕見的有些急切。
這也是他想知道的問題。
為什麼她一臉極度乖巧溫柔的時候,會給自己一種似曾相識的感覺。
公孫月環顧四周,欲言又止。
梁蕭會意,料想她也不敢胡來,立即屏退了所有玄衛。
院子裡只剩下孤男寡女。
公孫月這才哼哼道:「梁蕭哥哥,你可還記得你的月憐妹妹?」
梁蕭瞳孔一縮:「劍月憐?」
公孫月終於露出了勝利的笑容,心情舒暢,道:「沒想到吧?你肯定知道,我公孫家的人都有另一個名字!」
梁蕭一臉驚訝,打量著她。
公孫月見他震驚,總算鬆了口氣。
既然梁蕭是武聖的傳人,肯定也知道劍族與公孫家的關係,她沒必要瞞著。
因為,她發現梁蕭的軟肋了!
「我也是最近才回想起來呢!梁蕭哥哥,我是你的月憐妹妹呀~你小時候還說要娶我呢~」公孫月又開始假裝乖巧。
「童言無忌,咱們又不是三歲小孩了,這你也當真。」梁蕭不以為然道。
公孫月趁機坐到梁蕭身邊,哼哼道:「可是你還親過我呢!從小到大,我就只被你一個男的親過,你說怎麼辦吧!」
「那是四五歲時候的事,你能不能成熟點。」梁蕭眉頭一皺。
這公孫月可是公孫家的女人!
「我不管~」公孫月終於開始了撒嬌攻勢,抱住梁蕭的胳膊。
「三小姐,請你自重。」
公孫月瞄了梁蕭一眼,仿佛自言自語:「梁蕭哥哥,你也不希望你家武聖假死的事被人知道吧?」
聞言,梁蕭渾身一震!
公孫月對上了他不敢置信的目光,得意道:「梁蕭哥哥才不會拒絕他的月憐妹妹經常來探望他吧~哎呀,好心疼梁蕭哥哥忙裡忙外的~以後,只准月憐妹妹一個人叫你梁蕭哥哥哦~」
梁蕭只覺得頭皮發麻。
大周的姑娘,怎麼一個比一個危險……
搞不好,現在抱著自己胳膊的公孫月還是個潛在的病嬌。
按理,能被他家老頭子召見的人,都不敢透露他還活著的秘密。
可這公孫月當時還小,老頭子沒當回事……
在老頭子決定攤牌之前,他這個弟子是肯定不能泄露秘密的。
「那麼,以後月憐妹妹來你家不需要通報的事就拜託了~」
梁蕭靜靜地看著還在撒嬌的公孫月,眉頭一顫。
她撒嬌的姿態,足以殺死全天下九成九的男人。
連他都有些於心不忍。
「以後,你想來就來吧,但不許搞事。」梁蕭嘆道。
公孫月暗暗鬆了口氣,滿心怨念。
「這牲口,害我如此犧牲,先回去準備幾條皮鞭,早晚抽他!」
深夜客棧,地下室。
微弱的燭光,映出幾張世家子弟冷峻的臉。
坐在他們面前的,是一群戴著面罩的壯士。
主位上的蒙面青年,目光銳利,仿佛能看穿他們的心思。
「閣下便是龍無雙?加送十萬兩銀票,再加一個條件,請閣下統領冀北游騎,襲殺梁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