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月發現身旁多了一個人影。
她抬頭仔細看，發現這人竟是壹！
「抱歉，最終還是把你卷進來了。」壹略帶愧疚地開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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蘇月起身，和壹平視。
她儘量保持冷靜，疑惑詢問，「這裡是哪兒？墨北宸到底是什麼情況？他真的死了嗎？」
「他還活著。」壹平靜地回答。
蘇月鬆了一口氣。
「但和死了沒什麼兩樣。」壹又解釋。
蘇月一顆心再次提到了嗓子眼，皺眉追問，「什麼意思？」
「情況很複雜，一時半會兒解釋不清楚。
你只要知道，這場戰爭他雖然贏了，但也付出了慘烈代價。
他現在陷入假死狀態，不能被敵對勢力發現，否則會很麻煩。
我們唯一能信任的人，只有你。」
壹定定地看著蘇月，神色多了一分嚴肅，再緩緩開口道，
「蘇姑娘，我希望你能帶他離開。」
「離開？去哪兒？」蘇月還沒徹底摸清楚狀況。
「放在你身邊就行。」壹看著蘇月，表情充滿信任。
蘇月挑眉，不太樂意。
狗男人之前把她推得遠遠的，劃清界限，不想和她有任何關係。
現在他出事了，壹找到她。
她若就這樣接手了，豈不是顯得她很好欺負？
被某人召之即來、揮之即去的。
這算什麼！
不能就這樣便宜他！
「如果我拒絕呢？」
蘇月定聲開口，目光犀利地看著壹，
「如你所說，這件事很複雜、很危險。
剛才激烈的戰爭，我略微看到了一眼，是妖族內亂吧？
這麼大的事，我一個小小的人類，若是參與其中，只怕會屍骨無存，禍及家人。
我還想多活幾年，沒必要為了一個不相干的人。
不對，是不相干的妖，搭上我自己的命。」
壹聞言，並沒有太大的反應，似乎早就猜到蘇月會這樣回答。
他知道，她心裡有墨北宸，只是暫時不願低頭而已。
他並未戳穿蘇月，平靜地解釋道，
「是啊，他不想連累你，所以寧願自己默默死去，也不想讓你沾染一絲麻煩。
是我自私，將你拉了進來。
蘇姑娘，你若不想救，我可以送你回去，甚至還能幫你抹去這段記憶。
就算你想忘了墨北宸，我也可以幫你。
你可以毫無包袱地一直走，修煉路上不會有任何心魔，就算——」
「行了。」
蘇月快速打斷壹的話。
她就是嘴硬而已，怎麼可能不救！
對方這樣說，擺明了是以退為進，想讓她愧疚。
果真是上樑不正下樑歪。
墨北宸狗得很，他的「下屬」也狗。
她原本以為，壹是個很正直的人，沒想到也這樣。
不過，蘇月並沒有多生氣，反而有一絲釋然。
原來，墨北宸當時不承認兩人的關係，是為了保護她。
他心裡，是有她的。
狗男人，害她難過那麼久！
蘇月忍不住踹了「假死」的墨北宸一腳，正好踢在小腿上。
這力道很重，重到壹眉頭微皺。
他和墨北宸是一體的。
雖然他已經覺醒了自我意識。
但墨北宸疼，他自然也會疼。
在墨北宸陷入假死狀態前，他強行剝離出來，暫時獲得自由。
只有墨北宸活下去，他才能活。
深思熟慮後，他想到了蘇月，於是撕開虛空，將蘇月的一縷魂識召來。
如他所料，他賭對了。
「蘇姑娘，謝謝你。」壹沉聲感激，漆黑的墨瞳透著一絲亮光，似點點繁星。
蘇月看著壹的眼睛，不知為何，她總覺得壹和墨北宸有點像，尤其是眼神。
但他們分明是不同的人，模樣不同，聲音不同，性格也不同。
她歸因為，大概壹也是妖族，妖和妖有共通性吧。
「不說廢話了，我要怎麼做，才能帶他離開這裡？」蘇月直接切入正題。
壹當然早就想好了對策，「我撕裂虛空，送你們離開就行。」
「就這麼簡單？」蘇月挑眉。
壹點頭，「嗯，就這麼簡單？」
蘇月不解，「你也很強，至少比我強，為什麼你自己不保護他？」
「我還有更重要的事，必須去完成。」壹的眼神看向遠方，眉頭多了一分凝重。
如今「本尊」出事，剩下的殘局，得由他去收拾。
若妖族大亂，其它勢力勢必會趁機入侵。
昔日「百日屠殺」的慘劇，絕對不能再次上演。
「好吧，你們妖族的事我不懂，但照顧墨北宸，你放一百個心。
只要有我在，保證他好好的。
不過我有個條件，他欠我個人情，你替我作證，以後要還的。」
蘇月一本正經、公事公辦地開口。
壹輕輕一笑，點頭答應，「不必他還，我來還也是一樣的。」
「可不一樣，萬一我讓他以身相許，你能嗎？」蘇月一本正經地反駁。
「額……」
壹遲疑了一下，想說自己也行。
他也很喜歡蘇月，或許比「本尊」更喜歡。
但他是墨北宸分身一事，已經從最初開玩笑的性質，變成了一場騙局，現在成了一個不能圓回來的死局。
若是他對蘇月坦白，以蘇月的脾氣，只怕會立刻翻臉，打死也不幫忙。
「好啦，開個玩笑而已。如果讓狗男人以身相許，反倒便宜他了。」蘇月故作輕鬆地開口，緩和尷尬的氣氛。
不知為何，說完以身相許後，她總覺得壹看她的眼神有點曖昧。
這傢伙不會喜歡她吧？
蘇月使勁掐了自己一把，不疼。
好吧，她現在是靈魂狀態，沒感覺。
就當是做夢吧，肯定是錯覺。
有一個墨北宸已經夠麻煩了，她不能隨便招惹桃花債。
若是因為她，讓墨北宸忠心耿耿的「下屬」起了異心，那她也太紅顏禍水了。
「壹大哥，你快送我回去吧，你這裡也挺危險的，萬一來個高手，我就回不去了。」
蘇月快速催促壹，她刻意用了「尊稱」，加了一聲「大哥」，就是不想和對方有曖昧氛圍。
就連她的眼神，也看向地上假死的墨北宸，故意充滿了擔憂和愛意。
這一瞬間，壹突然很嫉妒他的「本體」。
明明他也是墨北宸的一部分，可蘇月根本不認他，他也不能認蘇月。
若是有一天，他能掌控這具身體的主權……
壹暗中握緊拳頭。
上次有這個想法，他只是一閃而過。
這一次，他卻開始認真思考，隨後將想法壓下去。
不管怎樣，先把「本尊」送走要緊。
壹妖力全開，他的實力較弱，必須露出部分妖化體態，才能撕開虛空，把蘇月和墨北宸送回去。
蘇月看見了壹的尾巴，只有一條，毛茸茸的，很長，有點像狼尾巴。
蘇月瞭然，原來壹只有一條尾巴啊，難怪叫「壹」。
不知為何，她很想摸一摸。
可惜沒那個機會。
虛空越開越大。
蘇月和墨北宸，同時被一股強勢的力量吸進去。
隨後，虛空之門關閉。
壹虛弱地半跪在地，臉色蒼白，臉上的易容術也無法再維持，露出一張和墨北宸一模一樣的臉！
這張臉，五官精緻大氣，俊朗不失貴氣。
即使只有一尾，也擔得起古今第一妖王的名號。
壹看向虛空，眼神逐漸鋒利。
該報復回去了。
妖界，還輪不到某些垃圾放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