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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百七十六章 妥協

2024-08-21 19:19:18 作者: 蘇雲璇
  官家女子心有不甘,但被鎖在房中無計可施,成日枯坐在窗邊,有侍女會時常送晚飯時,但是官家女子並不吃。飯菜通常是送進去再拿出來,絲毫未動。

  就這樣幾次後,侍女才發現不對勁,抓緊上報給林大人,「小姐已經兩天沒有吃東西了,只是平時喝一些水。」

  林大人本就被朝中的事情擾的心煩意亂,一聽女兒這般舉動,便知道女兒是要用絕食來威脅他,理智告訴他不能心軟。

  林大人畢竟是朝中老臣,耐心和韌性自然非常人所能比,「且看她能鬧幾日。」

  侍女照著林大人的說法,有仔細觀察的幾日,這日剛拿著飯時推門進去,卻發現自家小姐已經暈倒在地,慌慌張張去大廳通知林大人。

  林大人也沒想到女兒如此意志堅定,大夫來看過後,只說太久沒有進食導致的虛脫,開了些簡單的補藥。

  「大人,我覺得小姐是真心喜歡那位北野大哥,大人不如成全了小姐。」一旁的侍女忍不住開口勸道,她自幼陪著小姐長大,還沒有見過小姐這樣黯然神傷的樣子。

  官家女子是林大人的獨女,平日裡事事遷就,很少有得不到的東西,如今遇見心上人,卻被自己的爹爹阻止,自然是不能罷休的。

  「說那個北野軒是個尋常男子,她喜歡我別讓她嫁了,但……」林大人都覺得頭疼,北野軒雖然沒有明示身份,但他直覺感到北野軒背景頗深,可能自己的女兒還高攀不上。

  林大人坐在女兒床前一夜,第二天黎明時,官家女子悠悠轉醒,看到林大人兩鬢斑白的模樣,心中有些懊悔自己的不懂事,但面上還是倔強,扭過頭不願意與林大人說話。

  「你真的就那麼想嫁?」林大人想了一夜,也想開了不少。

  「我想嫁!爹爹是同意了嗎?」官家女子急急得坐起來,卻因為頭暈又恍惚了一瞬。

  林大人看出了她的不適,「你不要太勉強自己,先躺好。」說著又往她身後墊了個枕頭,以便讓她坐的的舒適。

  官家女子乖乖躺好,眼睛卻因為希望變得亮晶晶的。

  林大人只好點點頭,「為父盡力一試,盡人事,知天命,倘若結果不如意,你也一定要放下。」

  官家女子心中滿是認定爹爹去求親,嫁於北野軒便是板上釘釘的事,頓時喜笑顏開,胃口也來了,「爹爹,我要吃瘦肉粥。」

  林大人早知道女兒想喝粥,早早讓廚房備下,熱了又熱,總算是能餵到女兒嘴邊。

  「慢點喝。」林大人無奈的搖了搖頭。

  官家女子剛出生時,她的母親便去世了,林大人對她心懷愧疚,這一次也只好腆著老臉登門拜訪了。

  林大人早早地上拜帖,前來時北野軒禮儀周到,在府門口等候,見到林大人時,微微一禮,「委屈大人光臨寒舍,裡面請。」

  府院確實是小了些,但是裡面裝修精緻,看得出來是花了心思,林大人暗暗環視一圈後,對北野軒的鑑賞能力表示肯定。

  兩人剛落座,便有侍女奉上茶點,蓮步輕移,卻聽不到聲響,遞茶點時動作乾淨利落,依稀可見虎口處的薄繭,足以見得侍女常年習武,不能小覷。

  林大人將這些細節暗暗記在心中,面上依舊和顏悅色與北野軒交談合作之事。

  通過幾次談論下來,北野軒思路清晰,將合作成功後的利與弊紛紛列舉,頗有誠意。

  但總歸是林大人出人出力,他自然是要提出些條件的,點順勢將求親之時提上檯面來,「老夫有件不情之情,家中有小女對閣下十分傾慕,我那小女模樣端莊,自幼受禮儀薰陶,琴棋書畫樣樣精通……」

  北野軒聽林大人誇了半天閨女,可他心中卻一直不能將林大人口述的形象與他面見的女子相對應,果然父母的眼裡,永遠都是孩子最優秀。

  直接拒絕是不可能的,北野軒還要給林大人留三分薄面,不能把事情鬧得太僵,便只好迂迴婉轉的回答,「大人的好意在下心領了,只可惜……」

  林大人見話頭不對,「可是有什麼為難之處?」林大人原想地位懸殊差距較大。沒想到北野軒的話讓他驚了一驚。

  「在下家中已有妻室……」北野軒瞧見蘇曉雅正好走了大廳,便將她招呼過來。「曉雅,快來見見林大人。」

  蘇曉雅知道林大人是計劃中關鍵的一環,自然不會怠慢,滿面微笑上前一步,「妾身見過林大人。」

  林大人此刻是目瞪口呆,他也是沒有想到自己的女兒竟然喜歡一個有婦之夫,這成何體統!


  送林大人離開後,蘇曉雅揉了揉臉頰,「剛才臉都笑僵了,他是不是來和你議親的?」

  北野軒可不想讓這件事再影響他們倆的關係,「我方才不都向他介紹你了嗎?我所知曉的消息,這位林大人可是個十足的保守大臣,怎麼可能將自己的女兒送來作妾?放心吧,這個家的女主人只有你。」

  蘇曉雅抱著手臂冷眼看他,「不是前幾日還自吹自己魅力無窮嗎?讓那官家女子做妾有什麼不可能的?」

  「絕無此種可能!」北野軒斬釘截鐵。

  可北野軒這次是真的猜錯了,他小瞧了女子的決心。

  「不可不可!」林大人聽了女兒還要一意孤行,「北野軒他已經有妻子了!難不成你想做妾?」

  「做妾也沒什麼!只要能和北野大哥在一起,身份地位什麼的我不在意!」官家女子十分激動,她生怕爹爹會反悔。

  「這不是你任性便可以同意的事,你母親可是我明媒正娶回來的夫人,那是你母親泉下有知,定要責怪我的不是!」林大人還是不鬆口。

  「我相信你娘若是知道,也一定會答應成全我的,她一定是希望我嫁給我自己喜歡的人!」官家女子見父親態度鬆動一些,便立刻乘勝追擊,「我相信父親也是能看出北野大哥絕非池中龍……」

  這也是林大人所糾結的事情,要是能結親,自然是大有裨益,但他終究是捨不得自己的女兒成為妾室。

  「父親求你了,女兒不會後悔的!」官家女子撲通跪下,向林大人行了一個大禮,「這是女兒的選擇!」

  林大人仰天長嘆,「走吧,去祠堂與你母親好好說說。」

  林大人這樣說,便是打算盡全力將官家女子嫁出去了。

  官家女子從小到大便不喜歡祠堂,那裡香火氣極重,還有一座座冷冰冰的牌位,如今去往此塔時,卻是興高采烈,她知道自己的願望即將達成,在拜會母親時,心心念念的便是與自己的心上人白頭偕老。

  林大人再次登門,這也是北野軒沒有料到的。「做妾?林大人,這可萬萬不可啊!」

  「我那小女第一次對一個人這般執著,也希望閣下能給一份薄面。」林大人留下這句話便離開了。

  只留北野軒若有所思。

  如今官家女子這般破釜沉舟,他確實是要好好想想這件事。

  但正在北野軒思考破解之法時,蘇曉雅不知從何處冒出來,「現如今可是要再回味回味做君主時坐擁後宮佳麗三千時的快活了?」

  北野軒何嘗聽不出語氣里的陰陽怪氣,「曉雅,你莫要誤會……」

  這次蘇曉雅並不給他解釋的機會,轉頭變回去料理自己的草藥了。

  樹欲靜而風不止,蘇曉雅想要安寧,可非有人想要攪亂這平靜的湖水。

  北野軒外出之時,官家女子掐著時間進來。

  蘇曉雅也不好讓她一人坐在廳堂,只好迫不得已出來招待,「今天什麼風把小姐吹來了?」

  「我來的目的想必你也知道。」官家女子不想多說話,便開門見山,「北野大哥我是非嫁不可,你若是識趣,主動和大哥和離,也不至於把局面搞得太難看。」

  蘇曉雅被氣笑了,「之前不是還誠誠懇懇的想要做妾,如今便看上上夫人的位置了?官家小姐還真是多變。」

  官家女子的臉紅一陣白一陣,做妾確實是她說的,但她還是心存僥倖,說不定蘇曉雅會主動退出,如今反被蘇曉雅羞辱。「你若是不願,我去屈尊做妾也是可以的,你最好把你的夫人之位坐穩了,可別一不小心便栽了下來。」

  「不知道官家小姐聽沒聽過這樣的習俗,凡是妾室,都要由主家夫人可以入門後才可進這家的門,不知道小姐是哪來的自信,如此勝券在握?」

  「你要怎樣?」官家女子忍不住站起來與她對峙,「我也勸你最好認清局勢,如今可是我爹爹能對北野大哥的仕途有所幫助,你能做些什麼?你什麼都做不了還這樣影響北野大哥!」

  官家女子好大的威風,說完便利落的離開。

  蘇曉雅雖然對這樣的威脅並沒有感觸,但事實確實如此。

  蘇曉雅找上北野軒,還沒開口。

  北野軒便立刻打住她的話,「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但我絕對不可能會娶她,我心裏面只有你,怎麼可能會再娶一個女人?當皇帝時是迫不得已,如今我可以自己選,便斷然不會這樣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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