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2章 朋友
聽到小魚兒發問，張無忌想起幼年時的那些遭遇，想起芷若對他的餵飯活命之恩，眼眶微微泛紅。
「我和芷若妹妹相遇在幼年之時，那時候我身中寒毒，已經是沒多少日子可活了，幸好我遇到了芷若妹妹，得她餵水餵飯的恩情，這才勉強挺了過來……」
張無忌並沒有隱瞞他和周芷若相遇的點點滴滴，全都告訴了小魚兒，小魚兒聽完感嘆道：「不錯不錯。」
張無忌覺得小魚兒這話有些奇怪，問道：「什麼不錯？」
小魚兒笑道：「幼年相識的青梅竹馬，還有餵水餵飯的陪伴之情，今日在光明頂一戰，你們二人又都肯為對方豁出性命，可不正是緣分？看來你們註定是要在一起的，連老天都在幫你們重逢。」
張無忌有些羞澀，想：芷若為我自傷，我當時確實震驚，卻也心疼的要命，想著若是自己能和她換一換就好了，剛剛江公子所說，我們註定是要在一起的，難道竟是真的？
小魚兒看張無忌神色中有溫柔與擔憂閃過，知道他是在想周芷若，笑了笑，道：「行了，張教主，你若是擔心周姑娘，不如趕緊派人去打聽打聽。她現在身受重傷，她那個丁師姐又是個小肚雞腸的，如果這時候她再向滅絕師太說些什麼，挑撥她們師徒的關係，我怕滅絕……」
說到這裡，張無忌神情立刻激動起來，他是親眼見過滅絕殺害自己徒弟時的心狠手辣的，若是她真想對芷若出手，以芷若現在的情況，是必死無疑。
小魚兒話還未說完，張無忌就道：「江公子，我還有事，先走了，一會兒我讓人把藥送來。」說完，張無忌匆匆忙忙的離開了，留下小魚兒一臉莫名其妙。
「找個人而已，這麼急做什麼？」
小魚兒並未見過滅絕的六親不認，之前在峨眉山的時候他知道滅絕對周芷若十分重視，故而根本沒想過滅絕會傷害周芷若，只是擔心滅絕會不信任周芷若，從而對她使臉色罷了，沒想到張無忌聽到他的話竟然這麼著急。
小魚兒笑了笑。
「不對。」小魚兒忽然頓住，他突然想起殷梨亭找楊逍報仇時，楊不悔說的那幾句話，她說：「我娘是給這老賊尼一掌打死的。」她還說：「那日在蝴蝶谷中，老賊尼叫我娘來刺死我爹爹，我娘不肯，老賊尼就將我娘打死了。我親眼瞧見的，無忌哥哥也是親眼瞧見的。你再不信，不妨問問那老賊尼自己。」
想到這兒，小魚兒這才反應過來張無忌方才的舉動是為何。
當初的紀曉芙何嘗不是滅絕的愛徒，可滅絕仍是親自將她斃命，如今換了周芷若，她身受重傷，滅絕想要殺她更是容易，誰都不能保證她不會是下一個紀曉芙！
小魚兒擔心周芷若，想去尋張無忌，可他去了又能如何？他受了傷，又無權無勢，怎麼比得過張無忌言出如山？有張無忌把她放在心上，為她操勞，他還擔心什麼？直接等消息吧。
小魚兒冷靜下來，拿出周芷若讓人轉交給他的木盒子打開，裡面是一些黑乎乎的藥膏和一個小瓶子並幾張藥方，還有一封厚厚的信。
小魚兒先看了看藥方，然後才開始看信，片刻之後，他的神情變得奇怪起來。
對於周芷若，他想的已經是複雜，可現實是，他想的遠沒有真相來的複雜。
張無忌離開一個時辰後，果然有人送了藥來，這藥內服外敷一起，外敷的藥治療他手心手臂以及胸口上的傷，內服的藥治療他所受內傷以及調養身子。
小魚兒聞了聞藥味，便知道張無忌是內行，所用之藥都是恰到好處，便也用了起來。
第二日一大早，張無忌來看望小魚兒，見他氣色比昨日好了許多，這才放下心來。
小魚兒心中記掛著周芷若，問張無忌道：「張教主，可有周姑娘的消息？」
張無忌搖搖頭，神色擔憂。
小魚兒見此，笑道：「行了，你就別杞人憂天了，周姑娘是個好姑娘，上天會待她好的。」
張無忌點點頭，道：「是啊，芷若是個好姑娘。」
沒有打聽到芷若的消息，張無忌只能希望事情能像小魚兒說的那樣。
兩人都牽掛著周芷若，但這時候只能等消息。
小魚兒有心打聽張無忌的事情，便同他起了個話頭，問及他的身世和童年遭遇。
張無忌同小魚兒並無深交，可他看著小魚兒，看著他那張魅力十足的臉實在無法拒絕他，又因為小魚兒和周芷若相識的緣故，張無忌對小魚兒更多了些寬容，兩人聊起天來張無忌也沒有多少隱瞞，他講述冰火島的生活，講述武當山的生活，講述自己中寒毒，武林各派逼死父母，講述蝴蝶谷中所見所遇，紅梅山莊的欺騙……
小魚兒聽完張無忌的話，心道：這張無忌也是笨的可以，竟什麼都講了出來，我是不是該問問他和師父的事兒？
但他沒有問，只說道：「你小時候雙親尚在，還有一個對你視如己出的義父，已經比那些從一出生便沒有父母的人好太多，至少你還體會過父母親情，有些人從一出生便沒見過自己的父母，甚至連自己是誰，仇人在哪裡都不知道，豈不更可憐？」
小魚兒說這話時依然笑著，但張無忌卻覺得有些莫名的心酸，若非從小孤苦，又怎麼說的出來這番話？
他道：「江公子這話聽來，似乎也有一段艱難的經歷。」
小魚兒笑道：「不管什麼經歷，我不都活到了現在？」
小魚兒言下之意，是不管從前如何，他並不想去計較。
江小魚小小年紀便如此灑脫，張無忌有些感嘆，許多年紀比他大的跟他相比也是遠遠不及的，有心想同他交朋友。
張無忌道：「江公子心性寬廣灑脫，張無忌佩服，若是能與江公子成為朋友，那更是三生有幸。」
小魚兒嘻嘻笑道：「能和明教教主成為朋友，我小魚兒以後豈不是可以在江湖上橫著走了，想要欺負誰便欺負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