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和程徊敲定了條件之後,蔣恪就沒有停歇的直接回到了翼乘。
上次去翼乘的時候,張必翀還滿心敬畏,這次在一樓碰上他,他倒是趾高氣昂的說起了風涼話,蔣恪沒空搭理他,只冷冷的一眼就讓張必翀愣在了原地。
那是毫不掩飾的攻擊性,陰鷙冷戾,叫張必翀不敢再多說一個字,他甚至不由自主的放輕了呼吸,生怕那樣攝人的眼神再一次投過來,直到人影消失,他才猛地吸了口氣,隨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翼乘。
蔣恪卻是沒把他放在心上,他這次回翼乘的目的就是找到能在輿論上搞垮翼乘的證據。
翼乘是什麼個氛圍不用多說,這裡的很多藝人都和他和應離有著相似的遭遇,要麼被強迫著去陪酒,要麼就是接不到工作反而還要被公司不停地壓榨。
翼乘在輿論上抹黑自己,那同樣的招數,他們一樣可以奉還。
蔣恪冷眼看著電梯上的數字跳動,物證他不方便去翻找,但人證還不是一抓一大把。
更何況這也不是打官司,本身程徊想搞翼乘也完全搞的來,蔣恪不過是在加速這個過程而已,算起來在這件事中他確實沒有那麼重要。
所以程徊願意和他談條件其實並不是因為在搞垮翼乘上蔣恪能提供的幫助,而是在其他方面的博弈了。
這一點蔣恪同樣知道,但既然最後交易達成了,他自然要快點完成自己的承諾,這是為了和程徊的條件交換,更是為了,他。
他知道明天那人應該也會去找程徊,是以自己今天一定要把事情處理完。
出於這個理由,蔣恪全程沒有干一點多餘的事,碰上了趙新之後他都目不斜視的給忽略掉了,只是這人嘰嘰喳喳的實在煩人。
某個沒有監控的角落,蔣恪甩了甩自己的拳頭,積攢的火氣也算是發泄了大半。
他給縮成一團鼻青臉腫被打昏過去的趙新又補了一腳,才穿梭在底層藝人之間尋找起了「人證」。
蔣恪的熱搜掛了這麼久,翼乘里的很多藝人猜也猜得到原因是什麼,他們被合約纏著,只覺得淒涼,連公司里排到第二的蔣恪都遭到這種待遇,那他們這些小角色不更是如案板上的魚肉,沒有半點翻身了可能了?
而就算是悲哀在他們心裡也只停留了一瞬,自己的日子還不知道怎麼過活呢,也沒心思關心別人了。
這些滿臉麻木的藝人中有三十多歲的,也有不到二十的,蔣恪掃了幾遍,隨後挑了三個眼底還帶著不甘與抗爭的勸說了起來。
這件事不能讓太多的人知道,否則就要起了反作用了。
左右是三個邊緣藝人,違約金他就能幫著付了,最後有兩個願意搏這麼一把來揭發翼乘的醜陋,還有一個擔心最後沒成功落得比蔣恪的下場還慘,沒有和蔣恪離開。
帶著兩個人離開的蔣恪留給他一筆錢當做封口費,他表示自己不敢抗爭但也不會去投靠翼乘的。
他說的真誠,蔣恪卻還是堅持要他收下錢。一是因為對於他來說這點錢算不得什麼,二是因為比起人性顯然是利益交換更值得相信。
跟著蔣恪離開的是兩個二十出頭的年輕藝人,一個男生一個女生,暫時被程徊安排到了越星的員工宿舍里居住。
有了他們,搞垮翼乘的事確實可以提上日程了。
程徊看著跟在應離身邊就換了個人,和昨天截然不同的蔣恪,一時間都不知道擺出什麼表情好了,他複雜的看了蔣恪一眼,然後和應離大致說了翼乘相關的事。
應離點了點頭,客氣的道,「麻煩你了。」
程徊搖頭,「沒事,本來簽下你們兩個的時候我就知道會有這件事等著我解決的。」
「嗯,翼乘的事我們都不擔心,只是蔣恪他也不能太久沒工作。」
應離說,「娛樂圈嘛,要是消失的太久他就真消失了。」
「是這個道理。」程徊說,「既然已經和翼乘鬧到這個地步,我也給蔣恪配了個經紀人,她就在公司,到時候工作問題由她來安排了。」
「那就多謝了。」應離說到。
程徊道,「沒什麼,我應該做的。」
兩人一來一往,倒是話題里的蔣恪插著口袋站在一旁一言不發,應離用胳膊碰了碰他的手臂,然後朝著程徊偏了偏頭。
蔣恪看了過去,也道,「多謝。」
程徊表情閃過一絲奇怪,隨後也是客氣了兩句。
說到這個,應離倒是想起個事來,「對了,程總,昨天他有給你道歉吧?」
先前因為宋真桐和自己合照的事,蔣恪凌晨去給程徊發了一大堆消息,秦淵的身份放在那兒,這人有時候表現出來的專橫孤行也不是故意的,但不管是不是故意的,歉都是要道的。
提到這個,程徊眼前就閃回了昨天蔣恪的「道歉」:
兩人談過條件,就在程徊以為全都結束的時候,蔣恪突然冷著張臉沒有感情的道,「對不起。」
這三個字讓他說的跟完成任務一樣,無論從語氣還是表情上,他都沒感受到一點愧意,當時程徊愣了片刻沒有回答,這人就轉身離開了。
直到今天,程徊才從應離的話里意識到,這人就是在完成任務。
他露出了個不知道怎麼說的表情來,應離一看就懂了,或者說他都猜得到蔣恪是怎麼道歉的,他嘆了口氣,到底是沒要求蔣恪再來一遍。
只對蔣恪道,「下次不能這樣了。」
蔣恪點點頭「嗯」了一聲,應離看回程徊,「那沒別的事我先走了?」
「好。」程徊說,「進了組你也注意休息。」
應離應了一聲就離開了程徊的辦公室,而蔣恪跟在他身後沒走出去多遠就被叫住了,「等下,蔣恪你先別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