應離無聲的笑了下,這可,真夠有意思的。
【主人~】001哀聲道,【這天道不天道的,咱們就別摻和進去了吧。】
應離抱臂看著還有一個人份量的解藥,緩聲道,【我看想不摻和進去,現在也是進去了。】
「剩下的這份給我吧。」應離對著周望道。
周望猶豫了下,「你要自己用嗎?」他邊遞過去邊問到,他知道這些人其實體內都還有著藥效,只是被打的那針注射劑暫時壓制住了。
「不,不是我用。」應離否定道。
紀承晏和紀楠星都打了秘書叫來的醫生給的注射劑,此時的藥效也是被壓下去了大半,這針解藥一注射,紀承晏的神智很快便恢復了過來,他隱約聽到兩道對話聲,一道是來自應離的,他說他不用這解藥。
那,是誰用?
紀承晏懷著這個疑問坐了起來,不多時,他就得到了答案。
席昭剛從下藥男生的房間裡出來,就又被應離帶到了紀承晏的房間,然後,應離便拿著解藥注射到了席昭的身體裡。
「這,這是什麼?」席昭沒有抗拒,他問。
「解藥。」應離道。
席昭感受著冰涼的藥液隨著血液進入到自己的身體裡,然後針管被拔走,他看了看紀承晏,又看了看他從秘書口中得知是應離的醫生朋友的周望。
「這是他帶來的?」
雖然不知道自己心裡為什麼對應離沒有防備,但換成別人的話,席昭就難免散發出了帶著威懾的氣場,他眼神狐疑警惕的盯著周望。
周望也是不懼,他笑道,「解藥一共就兩份,一份剛給你注射了,一份給了他。」
他說著朝紀承晏抬了抬下巴,「我可還沒昏了頭到同時招惹你們兩個。」
席昭順著他的目光看向紀承晏,問到,「你們也認識?」他聽出了周望提到紀承晏時的熟稔,果不其然,「認識。」紀承晏點了點頭說到。
只是他一直也有個疑問,「你們是怎麼認識的?」他看著應離和周望說到。
「這你就先別管了。」應離隨口道,「既然你們兩個現在都清醒的差不多了,我想,有些事情我們現在就可以談了。」
他意味深長的說到,「還是說,你們還需要再理一理大腦?」
席昭和紀承晏稍一轉腦子,便明白了應離這話是什麼意思,周望也不是蠢人,怪不得他要給席昭解藥,他這麼想著,便是知情識趣的道,「那我先出去了,不打擾你們。」
周望離開的很快,只是臨出門之前,他隨意的一抬眼,卻見應離的身後還跟了個男人,他剛想說些什麼,應離就輕飄飄的看過來一眼。
周望動了動嘴唇,最後還是什麼都沒說的退出去帶上了門。
哦,他倒是忘了自己身後一直還跟了個尾巴。
應離的目光在席昭上一划而過,隨後開口對著另兩人道,「不用三天的時間了,關於那份合作,我現在就能給出答案。」
他語氣平淡,聽不出情緒,讓席昭和紀承晏也不知道這人要給出的答案到底是他們想要的那份,還是不想要的那份。
「……你。」紀承晏囁嚅著嘴唇說到,他和紀楠星對藥劑的抗性不高,又正是青春期,此時在他半昏半醒的迷夢中出現的人和眼前的這人重疊,讓他一時間都不太敢和應離對視。
而席昭雖然注射解藥的晚,但此時提到合作,他還是很快找到了狀態。
畢竟提出合作的是紀承晏,要做決定也有他一份,他垂了垂眸迅速的考慮過利弊風險,只是,餘光里好像看到了房間裡的第四個人。
席昭皺了下眉,他道,「顧衍,他在這兒,是不是不太合適啊?」
「沒關係。」應離說道,「只是最終結果而已,提不到合作內容,而且,我也希望這個結果能很快達成共識。」
應離認真的看過席昭和紀承晏,他承認,自己現在對這個合作相當感興趣了,背負著兩股天道氣運的主角嗎?
「我同意。」
他說,「不用三天考慮,我現在就可以說,我同意。」
應離看向席昭,「我相信紀承晏有這個能力,我也相信自己,你呢?席昭。」
席昭聽見自己的名字從這人口中叫出,他閃過應離才說的話,希望很快達成共識嗎?
席昭這人看似紈絝,實則在重要決策之前是相當理性的,他提出應離是否加入,主要還是因為這人的手段眼界,如今,他問,相不相信。
「我信。」席昭勾著唇笑道,「我當然信。」
他沒說自己信的是什麼,但顯然也給出了答案,事態發展的確實快,紀承晏反應了下才意識到這就是都應下了,他眼底閃過驚喜。
「兩位,合作愉快。」紀承晏整了整神色說到。
「合作愉快。」
兩道音色不同語調不同的聲音同時響起。
而應離,也在腦海里聽到了一聲像是玻璃罩裂了一條縫隙的聲音,此時的001已然是一副生無可戀的表情了,它早就知道宿主想做什麼自己都是勸不住的。
到底,到底還是走到了這一步。
001萎靡了一瞬,既然木已成舟,它也改變不了什麼,只能時刻戒備了,誰也不知道兩個不同位面在修復局的干涉下開始交疊後會發生什麼。
它打起十二萬分精神關注著天道法則,以及,修復總局的主系統。
只是在它的戒備下,除了那一聲莫名的聲音,確實沒有任何異動了。
反而是自家宿主的動作讓001震驚的差點沒當場心臟病突發就這麼撅過去,它看到了什麼!什麼!!
——應離轉過了身,看向了一直跟在他身後的男人,叫到,「蔣恪。」
然後他走了過去,用手指勾起蔣恪系上襯衫扣子後就垂在了外面的那枚戒指,再然後,應離用指尖碰了碰男人殷紅的唇瓣。
那裡的顏色是蔣恪強忍著藥效才沒有對應離做些什麼時他咬出來的。
原本淡色的,形狀優美的唇此時頗為狼狽,應離用舌尖舔了下自己染了血的手指,鐵鏽味隨即蔓延開來,看到這個動作,站在他對面的蔣恪仿佛被雷劈了一般,表情簡直是空白一片。
「應離。」
像是意識被另一個蔣恪接管了一樣,男人輕聲叫到。
應離彎了彎唇角,秦淵,再見。
他才在心中想到,接著,一切便暫停了。